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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用洗手间内,天天有两条付龙上大学时运动队发的旧军布裤衩,湿嗒嗒地散发着不洁的气味。
晚间用电,付龙便用从公司偷回的应急灯做照明之用。有时候,他还点蜡烛,蛮有情调嘛!
付龙出奇的吝啬不说,他还善于占他人便宜或喜欢看他人倒霉以满足自己。他声明不使用公寓内的水电也不交水电费,公司的度假管理员起先也不太注意。最出奇的是,为了蒸桑拿,付龙一连几个晚间在室内偷用一个二千瓦的电炉。他把电炉放在窄小的洗手间里面,灼热的热浪令他满脸发疱——这可是在日平均气温35度的南方。
可一俟他看到公司管理员满面惊诧地手持水电单看着上面大笔的电费面面相觑时,便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了,嘴边一个脓疱破裂也丝毫不觉得疼。
首先发现付龙窗前电炉的是公寓楼的门房老头。起初这看夜的老头还以为付龙窗前吊了盏灯,令他大纳其罕的是这灯每夜十二点开亮,至早上六点方歇。最后,借助一架望远镜他才看清那是台电炉。
一日,劭干生和我二人下楼正碰上门房老头,他便闲聊问我们,那个付龙大热天为什么天天晚上在窗口烧电炉,还问是不是驱蚊新法。
我们二人先是大愕,而后大悟,终于明白了他自我桑拿的奥秘。
劭干生继续听他的英语。小干部想当大干部,总想多些技能。
我无聊,踱回自己的房间。我斜倚在床,无聊地看着香港各电视台的电视节目,手中的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虽然每个台的节目内容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之处——俗不可耐。
这个南方城市距香港不远,不用卫星天线也能收到香港四五个频道。香港电视节目的布景、音响效果、视觉效果以及节目的辅助制作皆属一流,但节目和主持人一样皆平庸俗气到令人发噱的地步——肥皂剧中,几个身穿当下流行时装梳着时髦发型的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滩青帮流氓正在用广东话大盘黑话;娱乐节目中,一位著名歌星正一边煎鸡蛋一边唱《爱你爱不够》;一个长相庸俗、脸上妆浓似画的松皮老太婆正教香港老娘儿们如何烹炒鲁菜;两个大陆男女歌星面带谄笑地用结结巴巴的粤语恭维“香港人民”令他们的演唱艺术“更上一层楼”……
我把电视调到“MUTE”状态,在无声的状态下,那些荧屏上不出声的嘴更显夸张和可笑。
我又把MP3塞进耳朵里面,听英国萨克斯管手吹奏“I love you although you don't love me”,悠扬哀伤的曲调,令人如痴如醉。
忽然,门不声不响地开了,付龙那张黑黄的脸夹在门缝中用表情打个招呼,把正沉浸在乐声中的我骇了一大跳。
“哟,你怎么连门也不敲一声。”我没好气地质问付龙。起身关掉音响,拦在门口问他意欲何为。
“这音乐声这么大,我敲门你也听不见……再说啦,嘻嘻,咱们又不是娘们儿家,敲门干吗——好,好,下次我敲门,下次我敲门。”
付龙挤进门来,然后关紧房门,诡秘地对我小声说:“嗨,要不要女人,上门服务,一次八百。”
“你怎么又拉上皮条了?”我厌恶地望着他。
这位老兄的口臭、锈牙及那张兜齿黄脸令人在生理和心理两方面均起厌恶感。
29。“货银兑付”的性(2)
“咳,老兄,什么时代了,都讲经济效益。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西门庆干潘金莲,谁人能管……再者说,老兄,我知你们好这个,你和你们劭总监不是常换女人玩吗?”付龙眼珠一翻,油亮的黄脸布满怪笑。
“与我来往的都是良家妇女,我们之间也不是买卖关系。”我理直气壮地说。
“嗨,寻乐找刺激嘛,花钱玩可不一样……嘿嘿,前几天你到黄岗区上步林一带的发廊去。嘿嘿,我可看见了……嗯,那天我也是顺路到那里,不巧,远远望见了你,当然,见到你的背影。”
我闻言脸上不禁微微发烧,便低下头,索性一横,问:“人在哪里?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皮条手里有什么上好货色。”
知道自己从前因为那块假劳力士表得罪过付龙,我只有故作低姿态,以免凭空生出事端。
没等付龙答话,门声一响,一个在门外窥伺已久的女人走进屋内。“是我,想和你乐乐。什么‘大皮条,小皮条’的,多难听呐。”
进来的女子年纪二十四五岁,脸还长得可以,高鼻梁,微凹的桃花眼,唇若涂朱,齿如编贝。可那身段可就太有些夸张了,胸前两只大乳占据了上身的大半部分,令人看到就不禁心中发笑。我马上想起滑稽小说作家的描述:“胸前两个大篮球。”
这奇隆的大乳,使得这湖南妹子本来很粗的双腿也显得纤细无力,加之她脚下两只高跟榔头鞋,令她的身子从整体视觉角度观察起来怪里怪气的。她前胸的咄咄气势,甚至夺走了她脸上那两只总是微眯斜睨的桃花眼所射出的魅力。
“原来是肖小姐。”我打个招呼。
熟人熟物,这个人,我一直以为是付龙的女朋友。她名叫肖玲,常常到公司去找付龙。她的家乡在衡山脚下,从湖南一家师范学校毕业后,她被分到湖北武汉一个中学任教。也是花心小革命,勾引遍了校中贪婪胆小的男教师以后,她顿生满腹虚空、落寞之感,听说南边开放,便闯到这里,先后在几个酒店干过“公关”,陪酒赚钱之余卖身,属业余性质。
肖玲对性伴侣挑挑拣拣,留宿对象是:国内处级以上官员,港澳台客人级别不限。她在一次宴会间勾上付龙,而后调到了一家公司当报关员,天天陪吃陪喝很是风光。
肖玲生性虽极淫,性格却极坦荡豪爽。平素满嘴“妈的×”,“操他妈”,跟大小公司的官员们吃饭,也在打情骂俏之余从嘴里蹦出两句“丢你老母”“呻蕉呀你”之类的广东粗话,喜得那帮咸湿佬无不多灌几杯以壮色胆。
付龙这位付费的女朋友,床上功夫很了不得。她的媚术,总把付龙弄得神疲力竭。
据说,事后她每次均要向付龙收取一定数目的“身体消耗营养费”。
我认为,眼下的拉皮条,最有可能的是,三十好几的付龙欲火正炽,老婆在四川乡下,他本性又极贪极吝,睡完肖玲不给钱又不行,绞尽脑汁之余,便想法把肖玲介绍给我们,估计事先嘱咐肖玲要费用加倍。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可以白睡,还可以吃我们的大头。
外人绝对想象不到,一个月收入超过几万的人,会财迷到让自己的女友陪别人睡觉来省钱。
“肖小姐,麻烦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付龙单独说几句话。”我强装笑容对肖玲说。
“好吧,我等着。”肖玲款摆纤腰,转身之际胸前两只“大篮球”跳上跳下,一个媚眼也在扭头之际向我飞抛。
“怎么样,四百元,好不好?又干净又便宜。”付龙一副庄稼人卖牲口的语气,他祖上肯定做过小本生意,故而极擅长算计。
“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调侃之语出口既觉无力,稍停,我语气变得更加坚决,“天天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女人你却给她拉客,这他妈还算人吗?”
付龙黑脸兀然一沉,兜齿的腮帮子咬肌乱滚,双眼凶光毕露,尤其是小小豆眼射出的寒光更具威胁性。“你怎么这么说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知你这人好色,才想出这招。嘿,肖玲很可以呀,床上功夫好,又受过教育,前胸的气韵气死港星叶子楣。嘿,别对我摆出你见过多少世面的牛×样。”
29。“货银兑付”的性(3)
我一笑,觉得不必和他为此伤了和气:“我怕一使劲从肖小姐胸前挤出两团硅胶……”
“硅胶,什么硅胶?”门后斜身侧耳的肖玲未等我话音落下,“砰”地推门进屋,以手指点我鼻梁,叉腿拧腰,摆开泼妇架子,“你说我胸前这对东西是假的?告诉你,老娘这双胸前好东西是爹生娘养父母给的,迷倒无数臭男人,其中吃过见过玩过的都是高官和港台商人,你小白脸儿怎么这么阴损,背后糟蹋人!哼!你自己腰间那活儿不行就是不行,别说我怎么怎么的……”
付龙抱着双臂,阴险地笑着,想看看我怎么和这泼辣妇人较量粗口。
劭干生刚刚听完英语广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他是此间老手,先前肯定和这两个人打过交道,深知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招惹不得。
道理反正是讲不清,劭干生息事宁人,索性嬉皮笑脸起来:“肖姐,肖大姐,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