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想到自己以后肯定会有空旷寂寞难耐的时候,我点了点头。
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
23。网友“爱情”都有价(2)
高楼林立的城市在黄昏的光线中既美丽又狰狞,既温暖又寒冷,既高深莫测又暴露无遗。
夕阳本身,已被钢筋水泥的怪物阻挡,它的余晖却如血一样挣扎着散射出垂死的光芒。
于是,一种阴暗而又低沉的快乐慢慢地在我胸中弥散开来……
沉浸在电脑游戏之中的唯一快乐,在于我能不知不觉地杀死那么多时间而无虚度光阴的愧疚感。
我埋头于电脑屏幕前,五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还有什么比电子计算机还要奇异的人间事物呢!电脑屏幕上正同一金发美女云雨大战的壮男,经过我复杂的输入切换,肩膀上已是江学文的脑袋——当然这脑袋有些呆板,总是平面地以一个角度随壮男身躯起伏,即使是侧角度体位出现,江学文的头像仍是以正面呈现出来。在现时的技术条件下,我仍然感到满足。
看着“江大哥”八面威风地在欢乐场上厮杀征伐,听着COMPAQ机音响里金发美人咻咻的喘息,我有一种身心全部投入的感受,昂奋不能自抑……这种欢乐可以无限制地持续下去,它可以使肌体无限地绷紧,永远地等待亢奋的爆发,焦躁而又饥渴地静候未知快乐的来临……
一番战事已毕,金发美女隐去;一个身体颀长,容颜姣美的混血儿女子映现在荧屏中。幻想那顶着江学文脑袋的壮男热汗未干,我又把他投入到新一轮白热化的厮杀之中——由于动作起伏剧烈,电脑技术不够,江学文的头像时而脱离壮男的躯体,屏幕上经常出现一个无头壮男上下翻腾的壮观场面。
我的精神似乎投射到屏幕左上方的头像上面,以一种静观冷淡的表情注视着下面热烈的场面。还有什么能像如此神奇的画面一样昭示生存的奥秘呢?佛祖的空色玄言,不外乎就是此情此景披露的默然的、内心观照盛会吧。
借助于21世纪现代化的科技,我在许多瞬间禅悟了许多形而上的哲学和玄学理念。同时,我也深感游戏欢娱了自己的身心。
乐声由弱缓而激越,鼓点频密,起伏剧烈,我全部身心浸沉在三维的拼搏里面。我的前额紧贴着电脑屏幕,细碎的发梢被静电吸附到屏幕上……
“不错呀,真够激烈的!”一个特别深沉的如同没充电的录音机发出的嗓音忽然响起,吓得我全身一激灵。
猛转身,发现房门紧锁,并无旁人。“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幻听?”我暗想。
“嘿,打开窗子,让我进去。”阳台的窗玻璃被一只大手拍得几乎震下来。付龙的脸出现在窗台上,正大瞪着两只牛眼向我低吼。
“真他妈该死!”我低声咒骂自己。
我玩电脑之前锁好了窗子关好门,用报纸挡住了过道房门的玻璃,关上了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从旁边房子阳台上以不怕死的精神跳到这间屋子阳台上。
虽知为时已晚,我还是迅速地退出电脑。然后,站起身来很不情愿地打开了阳台的窗子。
付龙进得屋来,脸上一副快活无比窥透隐私的神情。他睁大两只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牛眼,肥厚的嘴唇之间舌头伸缩了几次。
“在网络电脑里玩游戏看黄色网站,很容易把病毒带进网络……我记得公司有规定,职员在网络电脑上玩游戏者一律开除!”付龙深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很有分量。
我此时倒略微安下心来,因为,我从这个四川农民儿子的眼里看见了一种熟悉而亲切的东西——贪婪!
我慢慢地摘下自己腕上金光灿灿的手表,递给了付龙。
这块假“劳力士”,是我去香港出差时,在庙街的地摊上以一百二十港元买的准备送给江学文骗他好玩的。
“嚯,ROLEX,还真沉,值多少?”付龙脸上肃然凛然之色在五秒之内为一种近乎谄媚的欢喜所代替,那本来深沉磁厚的声音也突然尖细了许多。
“三万多港币吧。”我装出一脸的恋恋不舍表情。只要他现在不声张出动让公司保卫知道,只要一离开公司,我就可翻脸不认今日之账。
23。网友“爱情”都有价(3)
打定了主意,我轻松了不少。
“嚯,三万多,真不便宜呀……”付龙小心翼翼地把假“劳力士”套在自己手腕子上,颠来倒去地欣赏,“不大不小,正合适,正合适……你真送给我了?”
“送你了,咱俩交个朋友,我在瑞士出差时候买的,买了两块,我家里还有一块,准备一块送给领导当礼物,这块送你了。”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此时的脑子转得飞快,不假思索便编出很令人信服的谎话。
我自己心中也暗暗吃惊自己的这种应变能力。
“操,你真够哥们儿!……”付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倒像是他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我抓住了似的。
24。日本茶寮“饰厕”历险记(1)
又是国外出差。
生活在别处,昆德拉这样说。其实,别处的生活我都发现不了什么新鲜特别。走在日本的土地上,我心里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充满仇恨。
东京皇宫附近的街道上是那样洁净,路上的行人,衣冠鲜洁,行走的姿势拘谨而仓促,表情安恬和顺,全部乖乖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爱洁净爱樱花爱小动物的民族,却能在一场战争杀害三千万中国人!想想都令人发指。
到东京的这天,恰逢八月十五日。我刚刚在东京王子大酒店看完电视节目。一个台播放的是故事片,描写东南亚日兵在“二战”时的思乡和善良——几个艺术气质极浓的日本兵最后失败时,高唱家乡歌谣忠烈地饮弹自尽——自杀倒真实,但艺术和歌谣同“二战”时的日本兵根本沾不上边,他们只知道肢解,强奸,割下男人的生殖器,用刺刀挑出女人腹内的婴儿,或是脱下裤子奸尸,凡是你从古今中外史书上读到的所有残忍的细节,日本人在中国都演示得淋漓尽致。他们的人性之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怜悯与艺术。
另一个频道的电视节目,纪念广岛和长崎的片子。日本解说员沉痛的喋喋不休,虽然听不懂,也能猜测到,只要提到“二战”就要提到原子弹,就要提到他们是受害者。殊不知,同中国那些受尽折磨而死的人们相比,那原子弹瞬间而就的死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账总有一天要算的。我想,无数中国人心中都有这种抗日情结,一百年后这种情结仍旧鲜明。这不仅仅是民族主义那么简单,埋藏在中国人心中的愤恨能量,超过亿万个广岛原子弹。
即使是在东京歌舞一番町拉皮条的上海青年恭顺的脸上,我也看到了不可掩饰的仇恨,这种仇恨永不退色。
大和民族是个贱骨头的民族。这可以从1945年麦克阿瑟的纪录片中发现端倪——枯干瘦小的天皇诚惶诚恐地在麦克阿瑟面前发抖,当时的他像只柔弱的耗子。这个天照大神的子孙,像只狗一样谦卑,在他身后,还有那么多日本国民像给亲爹过生日一样地用日本式的英语向麦克阿瑟高呼“Happy Birthday”。当时的麦将军,像个太上皇一样得意。
苏联人也很会整治日本人,不仅占了他们的北方四岛,还把几十万关东军驱赶到西伯利亚做苦力,大多数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关东军,最后冻饿交加,像耗子一样大批死掉。由此,苏联人间接地为中国人报了仇。历史自有其沉痛的可悲之处。连韩国人也不放过他们,每年的《日韩合并条约》纪念日那一天,没有多少日本人敢于踏足朝鲜半岛嚣张玩乐。
唯独我们中国人宽容,但唯独日本人瞧不起我们。
在这个袖珍的岛国,我愤恨之余又生出几分中国人特有的阿Q式得意——它毕竟太小太微不足道了。
八月的富士山顶,上面还没有白帽子,远远望去只是一个平常得再不能平常的小山丘,中国南方的丘陵,似乎都比这个日本人心中的神山要有气势,它小得令人在心里吐唾沫。
袖珍的国家,袖珍的街道,袖珍的城市,连洗手间的马桶也比别的国家小一圈,处处透着小气。这真是个盆景国家,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的胃口却出奇地大。
站在横滨港口,我注视着混浊、肮脏的日本海,不禁生出一股怅然的思古幽情——如果忽必烈的大将范文虎等人几个世纪前不顾航行的疲劳,在抵达日本海岸的当晚登陆,那样的话,今天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