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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把你们的人召集起来,问问他们。我们希望很快听到,有多少人站在我们方面。”
现在的形势极其紧张。人们都想住扎在这个直径也许不足二百步的湖边。湖心南侧是刚才提到的那棵山毛榉树。湖的西半部,温内图给了尤马人,我们留在山毛榉树的东部。我们这边首先开始燃烧篝火,对面也点着了。
温内图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尤马人撤回到那边。我们,即温内图和我、德国人和敏姆布伦约人,留在这边。那边有三百四十个尤马人,大嘴很快要带人来。我们这边是几个敏姆布伦约人和白人,他们只在必要时才武装起来,身边有女人和孩子需要保护。但是,我们知道后面有帮手。
首先要把我们的马转移到安全地带。我们把马集中到树那边,温内图说:
“老铁手带几个人到山谷那边去接强悍的水牛。他一刻钟以后可以回来。大嘴不会来得这么快。我派一个信使去找那些埋伏在尤马人后面的敏姆布伦约人。强悍的水牛可以把马拴在山谷里面,派人守护。大嘴一到,他们就向我们靠近。他很快将与另一群敏姆布伦约人会合。这些敏姆布伦约人会派一个信使来找我。他会带领他的全部人马包围整个湖。我们必要时应给他们一个不会引起误解的信号。把战斗号角拿来。我一冲出去,所有的敏姆布伦约人都从外面向大嘴所在的西岸进攻。号角不响,就意味着和平。他们要在拂晓前留在湖边和树木旁边。”
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我派六七个敏姆布伦约人去牵马。年轻的两兄弟也在这几个人中间。我对他们说,他们将见到父亲了,他们非常高兴。我们到了强悍的水牛那里,向他介绍了形势。他不想让儿子们离开。但是兄弟俩坚决反对他的意愿,他只好让步。回来的路上,我们步行。
尤马人没有料到,我们的马已经到了安全区。他们还以为,我们只把马牵到了我们这边,并没有安置好。我们因此处在最紧张的状况。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温内图派去的信使被大嘴的人发现,要准确传到他的信息。
山毛榉树那边的新火燃烧正旺,而我们的却越来越小。温内图要把火移出去。他离开湖边,朝北前进,去观察情况。大嘴可能不想遵守和约,马上就过来袭击我们。阿帕奇人接近尤马人以后,一定能够了解这个意图,并且及时告诉我们。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听见许多马的叫声和人群的喧闹声。这时,温内图回到我们身边报告情况:
“大嘴到了。他按照我的建议,马上会出现在那边。”
声音的杂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每个人都让自己的马安静下来了。在湖的对面,尤马部落人声鼎沸。但是,他们看不见我们的人,因为我们的人隐蔽到树的后面。此外,我们的火也越来越小。相反,他们那边的火越来越大,使我们看得清大嘴。他从灌木林出来,受到狡猾的蛇的欢迎。他对他的下级首领大发雷霆,声音很大,传到了我们这边,他们的话我们听不懂。狡猾的蛇有力地为自己辩护,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的行为颇具男子汉气概。
这时,温内图的信使回来了,没有被尤马人发现。他找到了敏姆布伦约人,并受到引见,还遇到了强悍的水牛的新军,敏姆布伦约人将来包围滨湖绿洲,也就是包围尤马人。现在,他们放心地等待命令。
在对面,两位首领在火边坐下,周围是士兵元老。
他们的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气氛非常紧张。然后,我们看到,狡猾的蛇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生过气,但是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就像雷雨过后天空放晴一样。
“他要我的兄弟们过去,听他讲他作出的决定。”他说。
“你可以向我们报告。”我说。
“不是要我传达,大嘴要亲口说。”
“我们是不反对的。他可以过来。”
“我的兄弟们有所不信任?”
“当然!”
“对我,你们可以相信,尽管对大嘴,你们是不相信的。”
“有多少人支持你?”
“一半是有把握的,另一半屈服于大嘴的淫威,背叛了我。”
“你认为会发生战斗吗?”
“会。如果你们不接受大嘴的建议的话。”
“听,我们是愿意的;听从,是不会的。”
“可是,他不想过来。”
“他可以呆在那边,但是,我们不会到他那边去。”
他是不喜欢通知这种事的。我们可以看得出,他在思考,确实想找一条出路:“如果他到中间,你们是不是也去中间?”
“好吧。我们想在那棵山毛榉树下会面,但是不带武器。我带温内图,他带你。每方两人,多了不准。”
他过去了,又与大嘴吵了一刻钟,然后俩人朝山毛榉树走去,坐在树下,按照协议没有带武器。但是我们知道,印第安人身上往往还藏着折刀。尽管如此,我们既没有带刀,也没有带手枪。
大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迎接我们。我在他旁边坐下的时候,他很快拉起他的衣角,表示不让衣服与我接触,然后才阴沉沉地坐下来。他以为我们会先讲话,但是我们尊重他的显贵地位,让他开头,双方僵持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抬起头,用匕首一样锋利的眼光洞察着我们。可是我们既不让他看透,也不说一个字。他只好先开口:
“我的耳朵敞开着,讲吧!”
温内图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因此,过了一些时候,他发出威胁:
“温内图和老铁手陷入了我的手中,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天。”
温内图通过镇静的眼光要求我回答,于是我说:
“大嘴进入了我们的罗网,在这个小时内将被宰杀。”
“数数你们的人,数数我们的人吧。”
“温内图和老铁手从来不数敌人的人数。一个人也好,十个人也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样。”
“我们将压死你们!”
“在阿尔马登,三百对四十,我们被压死了吗?”
“那是我不在。我将仔细研究那次事件的过程。谁在行动中当懦夫,谁就要被剔出战士行列。”
这时狡猾的蛇气愤地喊叫:
“谁是懦夫?如果你不与叛徒结盟,你的战士就会陷入危险,败于正义事业。”
“住嘴!我将与梅尔顿谈,从他那儿了解,究竟是谁的罪责。”
“你不能与他谈话,这个白人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与他谈话。”
“我,你的首领,也不能?”
“不能。你和我一样,都是首领。因为你比我岁数大,就承担尤马部落的司令。但是,任何人都不需要听从你,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你把我称为懦夫,这可以由长老会裁决。如果你再这样说一次,我就把你刺得趴在地上!”
他说这种威胁的话非常激动,肯定是认真的。老头受到本部落同伴的有力打击,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便冲着我来:
“我重复一遍,你们陷入了我的掌握之中,你们的一切都完了。只有一种挽救的办法:听从我的要求。你把强悍的水牛的一个儿子交给我,我要让他死在刑讯柱上。”
“我要是这样做,对于我的同伴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可以远走高飞。”
“你还有什么要求?”
“你的手下所拥有的一切,温内图的马和银盒。”
“听着,我的红色兄弟,我承认我错了,因为我以前把你当做一个傻瓜,现在我认识到,你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的愿望我们听见了,还是问问我们是怎么想的吧!”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把你绑在刑讯柱上。你与梅尔顿勾结,迫害我们的白色兄弟。你死后,你的人可以远走高飞。”
他盯着我:
“是不是老鹰把你脑袋瓜中的理智吃光了?你们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怎么可以提要求呢?”
“就这样,一切谈话都是无用的。你认为你掌握了我们,我们认为我们掌握了你。讨论已经结束。”
我站了起来,可是大嘴阻拦我:
“站住,我们还没有完,你还得听一句话:一刻钟以后,如果不给我交出那个孩子,我们就攻击你们,把你们消灭干净!”
狡猾的蛇也站起来,对大嘴说:
“我是狡猾的蛇,从未食过言。我将恪守我与这些人签订的条约。”
大嘴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恪守?如果我宣布它无效的话!”
“你没有这个能力。我是缔约人,我是有权对此条约说话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