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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通过鞣皮子。为了那张熊皮,我去打听谁鞣的皮子最好,有人就把她介绍给我了。我就扛着熊皮去找她,并且立刻就感觉到她很中我的意。”
“对熊皮吗?”
“胡说八道!当然是对我了!”
“由此可见她的趣味如何了,塞姆!”
“可不!她可有趣味了!噢,她可决不是缺少教养的!这一点,凭她不仅给我鞣了皮子,还立刻给我做了这件衣裳,就足以证明了。您觉得我怎么样?”
“太时髦儿了!”
“不是吗,先生?是的,先生!她看见我穿上这件衣裳的时候,简直都陶醉了。您就相信好了,先生:我要娶她!”
“您那件旧衣服呢?”
“扔了。”
“您看,您看!过去您还说过,您的老外套决不出卖呢!”
“过去是过去,过去还没有克莉乌娜—爱呢。时代变啦——就是这么回事!”
穿着熊皮的小个子追求者转过身,骄傲地跺着地走了。他对那印第安寡妇的好感并没有让我难过或者心存疑虑。你只要看看塞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双大得不合比例的脚,那伸不直的小细腿儿,还有那张脸——噢,天呐!
他还没有走得很远,又一次转过身来冲我喊道:
“这张新皮可是完全不同的,先生!我就像获得了新生一样。旧的那件我不想再看见它了。塞姆现在要去求婚了,嘿嘿嘿嘿1”
第二天我在石堡下面碰上了他,他的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您在转什么天文学的脑筋呢?”我问他。
“天文学?干吗偏得是天文学的?”
“因为您这副样子就像是打算发现一片新星云似的。”
“差不多,我想着是个扫帚星,看来也可能是星云吧。”
“谁?”
“她,克莉乌娜—爱。”
“噢!满月今天成星云了,为什么呢?”
“我问她可想再要个男人,她回答说‘不’。”
“这可不能妨碍您满怀信心放眼未来啊,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我的新衣服也不是一个钟头就缝好的——您说得对,先生,我再去求一次婚。”
他爬上梯子,又去造访他的克莉乌娜—爱了。
第二天,我正在给我的马上马鞍,准备和温内图一起出去打野牛,塞姆向我走来,问道:
“我可以一起去吗,先生?”
“去捕野牛吗?不!您现在可是要追捕一头更棒的野物啊。”
“可她不干!”
“是吗?”
“是的。她还提出了要求。”
“怎么?”
“我又去过她那儿了,她说,那衣服是她依着温内图的命令给我做的。”
“这么说不是出于爱情了?”
“好像不是。她又接着说,鞣皮子是我找的她,为此我得给她点儿什么。”
“算是付帐吗?”
“是的!这难道是爱的表示吗?”
“我不知道,在这种事上我没有经验。孩子爱他们的父母,可父母还是得为他们花钱。也许那恰恰证明了您的满月对您的爱呢!”
“满月?哼!现在大概只剩下下弦月了。这么说您不带我去了?”
“温内图想和我一个人出去。”
“那我就没法儿反对了。”
“再说您会把您的新猎装弄坏的,亲爱的塞姆!”
“可不,真是这样。这么好的衣服弄上血点子就糟了。”
他走了,可又转过头来问了句:
“先生,您不觉得我的老外套更实用吗?”
“可能吧。”
“不光是可能,而是极有可能。”
今天的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了,可接下来的几天里,塞姆变得越来越心事重重,越来越少言寡语了。他的月亮看起来越变越小了。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他从屋里走出来——穿的竟是那件旧外套!
“这是怎么回事,塞姆?”我问他,“我想,您早就把这件外套搁在一边儿了,或者用您的话说是给‘扔了’?”
“是这样的。”
“可还是又把它翻出来了?”
“是的。”
“是气得吧?”
“当然!我气坏了!”
“对那下弦月吗?”
“已经成新月了。我不能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克莉乌娜—爱了!”
“看来我当初说的没错!”
“是的,事情正是像您想的那样。可还有件事把我气得不行。”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可以,我告诉您。昨天我又去她那儿了。她这几天待我很不好,几乎都不正眼看我,回答我的问话也总是短短的。昨天我在她那儿坐着,头靠在一根木桩上。那根木桩上大概是有根刺儿,把我的头发绞住了。等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我尊贵的脑袋被猛地拽了一下。我一回头儿,看见了什么呀,先生——我看见了什么?”
“我猜——是您的假发?”
“对,我的假发挂在了那根刺儿上,帽子被扯下来了,掉在地上。”
“这下当初那个漂亮的满月自然就变成新月了?”
“可不!她先是站在那儿,瞪着我,就像——就像——就像瞪着一个脑袋上没长头发的人。”
“然后呢?”
“然后她就号起来了,就好像她自己长了颗秃头似的。”
“最后怎样?”
“最后?最后就成新月了,她冲出去,没影儿了。”
“也许她不久又会像上弦月一样在你面前出现呢?”
“不会了!因为她让人给我捎话儿了。”
“什么话儿?”
“我不该再去找她了;她如果再嫁的话,也得嫁个头上长头发的丈夫——这不是很蠢吗?”
“哼!”
“没什么可哼的,先生!一个女人要结婚的话,她本不必在乎她丈夫的头发是长在脑袋上还是长在假发上,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如果是长在假发上,那还更尊贵呢,因为那可是要花钱的。长头发又有什么用呢!”
“我要是您,还是愿意让它再长出来,亲爱的塞姆!”
“尊敬的先生,您见鬼去吧!我怀着爱情的忧伤和婚姻的烦恼到您这儿来寻求安慰,听到的却是挖苦。我希望您也有个假发,也有一个印第安寡妇把您扔到门外去!祝您顺利!”
他气哼哼地跑了。
“塞姆,”我在他背后喊,“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停下脚步,问道。
“它哪儿去了?”
“什么?”
“新猎装。”
“我又把它送回去了,不想再知道有关它的事儿了。本想穿着它结婚,举行婚礼的。既然现在婚礼吹了,我也不想要那衣服了。就这么着吧!”
就这样,我的塞姆和那越变越小的红月亮克莉乌娜—爱之间的友谊结束了。顺便提一句:没过多久,塞姆的情绪就又好起来了,并向我承认他很高兴自己仍然是个未婚的单身汉,从此他再也不会同他的老外套分手了,因为它比所有印第安女裁缝做的所有衣服都更好更方便也更舒服。一切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塞姆做丈夫就是不可想象。
第08章 黄金的诅咒
这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同“好太阳”及温内图一起吃饭。饭后我的朋友们就离开了。我也想走,这时“好太阳”提起了塞姆同克莉乌娜—爱的艳遇,并由此把话题转到了白人与印第安女子的结合上。
我发觉他是要打探我的心思。
“‘老铁手’你认为这样的婚姻好还是不好?”
“如果是神甫为他们举行结合的仪式,并且这个印第安女子已经成为基督徒,那我就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好。”我回答道。
“就是说,如果一个印第安姑娘保持她本来的样子,我的白人兄弟就不可能娶她为妻喽?”
“不可能。”
“要成为一个基督徒很困难吗?”
“一点儿都不困难。”
“那她还能尊敬她的父亲吗——即使他并不是基督徒?”
“可以,我们的宗教要求每个孩子都尊敬父母。”
“兄弟你是乐意娶个红种姑娘呢,还是愿意娶白人姑娘?”
我能说“白人姑娘”吗?不,那样会伤害他,于是我答道:
“重要的是心灵的声音,它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姑娘是什么肤色无关紧要。在大神面前,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那些命中注定是一对儿的会彼此找到对方的。”
“没错儿!”首长点点头。“重要的是心灵的声音,我的兄弟说得很对。他总是说得很有道理、很好。”
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而且在我看来,解决得很合我的心意。一个印第安女子要想做白人的妻子,首先要成为基督徒,这一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