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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全都听懂了?”
“多蠢的问题!我就是去听他们说些什么的嘛!”
“我是说,他们是不是操英语和印第安语搀和在一块儿的洋径帮话?”
“他们根本不‘操’,他们就是两个人说话,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们用的是美斯卡莱罗语,我几乎能听懂。我继续慢慢地向前挪,直到离两个酋长很近了为止。按照印第安人的习惯,他们偶尔说上两句,很短,但说出来的东西很多。我听到了足够多的东西,知道该怎么办了。”
“快说啊!”我催促他,因为他这时停下不说了。
“您要是不想被我打中,”塞姆微微笑道。“就躲到一边去!他们确实是冲咱们来的,要活捉咱们。”
“就是说不杀人?”
“哦不,人还是要杀杀的,不过不是马上!他们打算逮住咱们后先不伤害咱们,然后把咱们押到佩科河边美斯卡莱罗人的村子去。在那儿咱们要被绑在刑柱上,活活地烤死。就像人捕到鲤鱼,把它带回家,放在水里喂他,然后加上各种调料煮。我倒很想知道,老塞姆的肉到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假如他们把我整个儿放进平底锅里,连我的外套一块儿烤的话,嘿嘿嘿嘿!”
他以自己那种特有的笑法儿笑过之后又接着说下去:
“他们尤其看重拉特勒先生。这位先生若无其事地坐在你们中间,就好像老天所有的福气都正等着赐给他似的。是的,拉特勒先生,您讨来的这碗汤我可不想舀。您会被他们吊在刑柱上,挨长矛的刺,吞毒,挨枪子儿,还有车裂什么的,一样一样的都那么精彩,而且每样来上一点儿,好让您多活一阵子,把所有的严刑和死法儿都尝个遍。如果您还没死,就把您和被您打死的克雷基·佩特拉一起放到一个坑里,活埋掉。”
“我的天呐!他们是这么说的吗?”拉特勒呻吟起来,脸吓得像死人一样白。
“当然了,这也是您该当的,我帮不了您,我只能希望,如果您经受了所有这些死法儿后还能活下来,就别再干那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克雷基·佩特拉的尸体由一个巫师送回家;您大概知道,红种人会用某种方法使尸体保持不坏,我曾经见过印第安小孩儿的木乃伊,即使过了一百年,看起来还很新鲜,就像昨天还活着似的。如果咱们全部被抓住了,将有幸获准观看他们是怎么把拉特勒先生活活变成木乃伊的。”
“我不在这儿呆下去了!”拉特勒胆战心惊地喊起来。“我走!他们抓不到我!”
他想跳起来,可塞姆一把将他拽住,警告道:
“如果您觉得您性命宝贵的话,就一步也别离开这儿!我告诉您,阿帕奇人可能已经把周围整个地区都包围了。您一跑,正好跑到他们手心儿里去。”
“您真这么想?”我问。
“是的,我不是随口胡说吓唬人,而是有充分理由儿的。另外,阿帕奇人确实也已经出动打奇奥瓦人了——一整支军队。两个酋长只要一结果了我们,就去接应军队。他们俩这么快就回来了,正是因为他们不必回村去搬兵,而是在路上就迎到了这支前去攻打奇奥瓦人的队伍。于是他们就把克雷基·佩特拉的尸体交给巫师和其他一些战士,由他们护送回家,又挑了五十名精锐骑兵来抓咱们。”
“要去攻打奇奥瓦人的队伍在哪儿?”
“我不知道,关于这个他们一个字也没提,这对咱们来说也无所谓,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在这个问题上,塞姆却大大地搞错了。那支军队在哪儿,对我们来说不是无关紧要,这一点,没过多久我们就知道了。这会儿塞姆又接着说:
“听够了之后,我本来可以立刻来找你们,但因为是晚上,想把脚印儿抹掉很难,早晨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我还想继续盯着阿帕奇人,所以,我就整夜都藏在树林里,直到他们出发,我才跟着动身。我跟着他们一直到离这儿六里远的地方,然后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绕了个大弯儿,回到你们这儿来。喏,我能告诉你们的都说出来了。”
“这么说,您没让阿帕奇人看见您?”
“没有。”
“可您那会儿说,您要在阿帕奇人面前露面啊……”
“知道,我知道!本来是要这么做的,可是没必要,因为……注意,你们听见了吗?”
塞姆的话被三声老鹰叫打断了。
“这是奇奥瓦人的探子,”他说,“他们藏在树上。我跟他们说了,如果他们发现外边草原上有阿帕奇人,就用这个信号通知我。来,先生!我要见识一下您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样!”
这个要求是对我提出的。他站起来要走,我拿起我的枪跟着他。
“不!”他反对道,“把枪留在这儿!牛仔虽然从不离开他的枪,但这条规矩在这种情况下是个例外,因为我们必须装得好像根本没想到会有危险。我们要做出捡生火用的柴禾的样子。这样,阿帕奇人就会认为我们今晚要在这儿宿营,这对我们很有利。”
于是我们就像毫无戒心一般在那片开阔的草地上的树丛、灌木丛间悠闲地逛来逛去,逛到了草原上。我们一边在那儿的灌木丛边缘收集细枝,一边偷偷地看有没有阿帕奇人。要是附近有阿帕奇人,他们肯定是散布在草原上离我们或远或近的灌木丛里。
“您看见了吗?”过了一阵我低声问塞姆。
“没有。”他轻声说。
“我也没有。”
我们极力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但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后来我从温内图本人那儿得知,他当时就藏在离我们顶多五十步远的一丛灌木里观察我们。眼睛锐利还不够,还得训练有素,而我的眼睛那时做不到这点。若是在今天,单是看那些被他吸引,绕着那簇灌木丛格外密集地飞舞的蚊子,我就能立刻发现温内图。
我们只得一无所获地回到其他人那里,大家一起捡柴禾生火,结果我们捡的简直多得都用不了。
“这样挺好,”塞姆说,“我们得给阿帕奇人留一堆。如果他们想抓到我们,而我们又突然消失了,他们就能很快生起一堆火来。”
这时天黑下来了。我们中经验最丰富的塞姆把自己藏在我们坐过的草地与草原相接的地方。他要在阿帕奇人的探子来时听到他们。既然他们要侦察我们的营地,我们便确信他们一定会来。火生起来了,火光一直穿过草地,照到草原那边。阿帕奇人肯定会觉得我们太不谨慎、太没经验了,因为这堆大火很适合给远处的敌人指引道路,摸到我们这儿来。
我们吃了晚饭就躺下睡觉,做出毫无戒备的样子。武器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但是都放在面向半岛的那一边,这样我们到时就能带上。从陆地伸出来的那条“舌头”,按塞姆的计划,由我们的马匹封锁住了。
天黑下来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塞姆像个影子似的无声无息地飘回来了。
“探子来了,”他小声报告,“两个人,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我听见了,甚至还看见了。”
这么说,他们是从草地的两边摸上来的,始终藏在灌木的暗影之中。塞姆坐下来,开始大声地想起什么说什么,我们则应答着,就这么开始了一场谈话,造成活跃的气氛是为了让探子毫无顾忌。虽然我们知道他们就在那儿,眼也不眨地盯着我们,但还得小心着不向灌木丛那边投去多疑的目光。
这会儿最重要的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去。我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但我们却不能错过他们动身回去的时刻,因为按照我们的估计,他们的大队人马会在那不久之后摸过来,而奇奥瓦人必须在这之间占领半岛。因此我们最好不是干等着他们自动离开,而是逼使他们不得不离开。
于是塞姆站起来,装做要去捡柴的样子,走进一边的灌木丛,迪克·斯通则走进另一边的灌木。这下我们可以确定那两个探子已经溜走了。此时,塞姆把两只手拢在嘴边,学了三声牛蛙叫,这是让奇奥瓦人前来的信号。我们是在水边,因此学牛蛙叫不会引人注意。随后,为了向我们报告敌人大队人马的到来,塞姆又潜到他的老位置上去候着了。
离塞姆学牛蛙叫还不到两分钟,奇奥瓦人就来了,一个紧挨着一个排成一长队,有二百人。他们没有等在树林里,为了迅速依信号而动,已经到了溪边,随后跳了过来。像一条长蛇一样,他们在我们身后的阴影里贴着地面向半岛移动。他们的行动是那么熟练和迅速,顶多三分钟的工夫,连最后一个人都从我们身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