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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早已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了。午夜前不久,从华莱士来的骑兵已经到了。现在,他们在河两边的桥下站岗,以便把每个试图从上面逃跑的流浪汉抓住。温内图同伐木工们和猎人们驻守桥头,武装起来的工人们守在隧道那边的出口处。他们中有带班师傅,他承担了这项并非没有危险的任务:在隧道里使火车头同列车脱钩。他一听见汽笛声,即向他手下的人下令:“点燃篝火!”人们马上把堆放在隧道口的木柴和煤块点着,与此同时,沃森自己则走进隧道里,紧贴着墙壁,等着列车到来。
列车没有减速就穿过桥梁,向隧道靠近。老枪手见到在那儿站岗的人,向他们呼喊:“在我们后面点火!”
过了一会儿,火车便停在了隧道里。机车恰好停在带班师傅等它的地方。他迅速爬到机车与第一节车厢之间,摘下挂钩,便快速跑出隧道,火车头马上尾随着他也出了隧道,几节车厢留下来了。人们迅速用在其上面堆放石块的办法把铁轨保护起来,工人们在隧道前后两端点着的篝火,被移到了铁路线的中央。
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比叙述起来迅速得多,也比流浪汉们认识到他们的处境快得多。他们在行驶期间就已感到不快,现在列车停住了,这是他们所期待的。但当他们从两边车窗往外看时,窗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那些向车门涌去,想要下车的人,通过一条又狭窄又黑暗的管道,窥见到了一堆熊熊燃烧、烟雾腾腾的篝火。他们中呆在头一节车厢里的人,见到机车消失后在其位置上放上了一堆燃烧着的煤炭。这时他们中的一人恍然大悟:“一条隧道!我们必须出去!”
人们你推我拥,以致站在车门处的人简直是被扔出去了。身躯、胳臂和大腿缠成一团,惊叫声、咒骂声和诅咒声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这不会没有受伤的。一些人甚至拔出了武器,以对付那些靠着他们或者压在他们身上的人。
隧道前后两端点燃的篝火和车厢里的灯,也没有能把车厢照亮。现在,除黑暗外,又增添了一股从煤炭中冒出来的黑沉沉的被清晨的风吹进隧道里来的浓烟。
“该死的!人家要把我们闷死!”一个尖叫着的声音喊道,“出去,出去!”
众人跟着叫嚷起来,从一二十人到成百人。在真正的极大恐惧中,大家推推撞撞,向隧道两个出口涌去。而在那里,篝火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它们那冲天的熊熊烈火把通路封死了。谁想要出去,就必须从篝火上面跳过去,那样身上的衣服就要化为灰烬。这一点,涌到前头的人们看出来了。于是他们向后转,把向前涌的人往后推,而后面的却向前挤,不肯退让。因此,在两堆篝火附近,在刚才还是朋友,在一切为非作歹问题上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人们之间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搏斗。隧道使嚎叫声和咆哮声的回响数倍地增强,在隧道外面听起来,仿佛地球上所有的野生动物都在里边了。
老枪手绕过岩石来到前边的篝火处。
“我们什么也用不着干了。”那儿的一个伐木工迎着他嚷道,“这些野兽,相互残杀。先生,您听!”
“是的,他们打起架来很野。”这个西部地区男子点点头,“您替我把入口处开通!”
“难道您要进去?”
“是的。”
“万万不可!他们会向您扑来的。”
“我为他们指出一条出路,他们会高兴的。”老枪手亲自动手把篝火挪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勇敢的老枪手进入了隧道里,他不然一身,面对愤怒的人群。他如此的胆大鲁莽,在他的一生中还从来像现在这样表现得那么明显。他的自信心也从没有现在这样强。他知道,一个能干男子的胆量对群众能产生令人信服、使人失去战斗力的影响。
“喂,住嘴!”响起了他那宏亮的声音,这声音盖过一百个喉咙里发出的嚎叫,于是四周鸦雀无声,“你们听我说!”
“是老枪手!”隧道里发出了为他的勇敢而感到十分惊讶的声立曰。
“是的,我是老枪手。”他答道,“你们都知道:我不论在哪里,都没有人反抗的。要是你们不想被闷死,那就放下你们的武器走出去,但要逐个地出去!我将站在外面篝火旁,向每个人都发出信号。谁要是不等到我的呼喊就急忙跑出去,他就会马上被击毙。而谁要是携带某种武器,同样将获得一颗子弹。我们人多,有足够的工人、猎人、伐木工和士兵,使我的话付诸实施。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要是你们把一顶帽子扔出来,那就表明你们愿意服从。如果你们拒绝这样做,那么一百枝步枪就会对准篝火,以阻止任何人通过。”
由于浓烟的关系,最后几句话他是很费劲地说出来的,接着他又匆匆地跑出来,以免成为一颗子弹的目标。这种谨慎是适宜的,但还是多余了。他的出现对流浪汉们产生的影响非常大,他们中没人有胆敢对他举枪的。
可以听得见,流浪汉们在讨论。许多人高声说话,七嘴八舌。情况不允许他们把许多时间花费在讨论上,因为烟雾充满了隧道,越来越浓,使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们没有胆量面对像老枪手这样的一位男子汉。他们知道,他说话是算数的,他的威胁将付诸行动。他们清楚,除了缴械投降,别无出路。一顶帽子从隧道里飞出,在篝火旁边飞过,紧接着流浪汉们从老枪手的一声呼喊中获悉,他们中的头一个可以出去了。他快速跑出来,过桥时不得停留,在桥的那边有伐木工们和猎人们迎接他。人们都配备了绳索,跑出来的那个男子在那边马上被捆绑起来。他的所有同伙随后的遭遇跟他一样。他们被允许间隔地离开隧道。这样,人们在下一个到来之前,就有时间逐个地把每个人都绑起来。过了不久,所有流浪汉都处在监禁中了。但是,业已证实的情况令胜利者非常不快和恼火:红发康奈尔不在。俘虏们供认,他与其他大约二十个人根本就没有上车。隧道和各个车厢都仔细地搜查过了,但没有找到他,因此只得认为,这些人说了实话。
难道偏偏这个被看作为主要目标的人逃跑了吗?不行!俘虏们被托付给士兵们和工人们,老枪手和温内图同猎人们和伐木工们一起骑马回到列车停住的地方去寻找失踪者们的踪迹。老枪手派四名伐木工到谢里登去,让人把他的马、猎人服和两个仍然呆在那儿的流浪汉带到隧道处。他不想再回到谢里登去,而要同他的战友们一起马上动身到华莱士去。人们要将流浪汉们送到那里,因为在那里在军队的看守下他们会得到比其它地方好的照顾。
人们找到了流浪汉们扎营等候列车的地点。经过长时间寻找和仔细判断许多足迹与马蹄印迹后得出的结果是:确实有大约二十人逃跑了。他们带走了同样多的马,肯定是最好的牲口。其它的马,被他们向四面八方驱散了。
“康奈尔非常狡猾,”老枪手说,“倘若他把所有的马都带走,那么这会是他一个沉重的包袱,并且留下的踪迹会十分明显,就连一个小孩儿也能跟踪它。他把多余的牲口驱散,就能增加我们调查的困难并为自己赢得很多时间。”
“我的白人兄弟也许弄错了,”温内图说,“在没有调查他的人马的遭遇之前,这个白人肯定不会离开这个地区。如果我们现在追踪他的足迹,它应是通往伊格尔泰尔的。”
“我相信我的印第安人兄弟判断正确。康奈尔骑马离开这里,以探察我们。他知道他该怎么办,并赶快溜之大吉。”
“要是我们迅速折回去,也许可以赶上他!”
“不。我的兄弟得要考虑到,我们不可能立刻追踪他。我们必须一起到华莱士去,在那儿作证。这将占用今天整天的时间,以至我们明天才可能跟踪这二十个流浪汉。”
“是的。但我们知道他们要到哪儿去,因而用不着为长久寻找他们的踪迹而耽误时间。我们直奔银湖去。”
“我的兄弟是说,他们现在仍然要到那儿去吗?”
“肯定会的。因为他们需要钱在某个地方购买某些东西。但这些采购并非绝对必要,他们可以靠猎获的野味儿为生。武器,他们有了,弹药大概也有了。如果他们还缺少弹药,他们途中有机会用正当或不正当的办法弄到。我相信他们要去银湖。”
“那我们现在就要跟踪他们的踪迹,以便了解到他们从这儿骑马到哪里去了。”
人们真的很快就发现了逃亡者的踪迹。它通向河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