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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难道是本尼西不小心说走嘴了吗?他走的时候,你在场吗?”
“不。是我先走的。但他很快就赶上了我,我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他当时和总督的船长的副官坐在旅店的门口——”
“和谁?”苦行僧打断他的话,“总督的船长派副官到了科罗斯克吗?”
“是的。副官找我谈话,说他认识我。他说得对,但我否认了,所以我无法再留下去,于是我租了最好的骆驼,赶紧离开了那里。但那个异教徒和法立德很快就超过了我,他们骑着快驼,还带着赛里姆和本尼罗。”
“本尼罗?安拉呀,安拉!我知道这样一个名字,不过听说他已经死了。”
“是来自古坝塔的一个水手吗?”
“是的。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因为我说的就是你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告诉我,是你把他骗人枯井中,但那个异教徒解救了他,并接纳了他。”
“这——是——不可能的!”我听到苦行僧结巴地说。
“事情正像我说的那样。本尼罗现在是异教徒的仆人。”
“安拉饶恕我!这太过分了!这就是说,三个本来应该死的人,现在都聚在一起了!而我们当时采取了一切预防措施呀!这回又多了一个反对我们的人。但我并不害怕,我有能力把他们全部消灭。我可以向先知宣誓,我一定要这样做,我要跟踪他们,猎捕他们,即使为此我追到艾加萨海,也在所不惜。我去找我的儿子,如果我自己抓不到他们,就让我的儿子去做。你知道我在哪里能找到他们吗?”
“不。这些人只在商队之路上走了很短的一段,从足迹上看,他们随后就拐到右边去了。”
“那我必须尽快动身去阿布哈迈德。如果他们不在那里,我就派人去柏柏尔、科尔提和德贝。至少在三个地方的某一处会有他们的踪迹。”
“我很遗憾。在这里见到你,我本来很高兴,因为我以为我们可以搭伴同行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你随身带着女眷,行动很缓慢,而我必须加紧赶路。我们的敌人是什么时候从科罗斯克出发的?”
“星期一早上。”
“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你说他们都骑着好骆驼。那他们就离开我们很远了,我必须赶上他们。我——”
他下面说的话我又没能听见,因为现在外面又传来了驼蹄声,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喂,水井的看守们,快快醒来!把灯火点燃,我们需要水!”
我把头从帐篷里缩回来,又藏到了树丛中。星光比刚才明亮多了,它的亮度足以使我看到外面的情况。来的是一队骆驼骑手,他们让骆驼跪下来,在昏暗中下了骆驼。有人拿来了一个火把,我可以看出那是七个人,但骑着五头骆驼。这种比例失调的情况使我奇怪。但很快我就得到了解释,因为我认出了其中的四个人,他们就是我放走的猎奴匪徒。
其他三个人是匪帮大队人马派出来的,用五头骆驼到穆拉德水井来取水,在途中遇到了失手的同伴。现在可以肯定我并没有猜错,他们确是我们追逐的绑架妇女的匪帮的一部分。他们的驼队正走在北行路上,最后会落入我们手中的。
对此我很高兴,但对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却很不满意。我是来偷听猎奴匪的有关情报的,可我却陷在帐篷后面无法活动。我不能长时间等在这里,但我又很难找得到机会去接近他们。当我正在思考时,形势发生了对我有利的变化。
纳西尔和苦行僧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想看看新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土耳其人突然喊了起来:“安拉,安拉呀!这又是一个奇迹!我现在又看到了一个朋友!”
苦行僧阿布德阿西也赞同说:“是的,真是一个朋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马拉夫,过来吧,请来抽一袋烟,让我们欢迎你!”
马拉夫转过身来,他是曾绑架我朋友的匪帮的头领。
“艾乌卡瑟和阿布德阿西,我们主人的父亲!”他吃惊地喊道,“愿安拉给你们的旅行带来恩惠和幸福!请允许你们的仆人向你们问候!”
马拉夫向他们走了过来,并诚惶诚恐地鞠了一躬。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苦行僧问。
“我们为奴隶商队取水。”
“那就让你的人去给水囊灌水吧!你到帐篷里面来,我想知道我儿子的情况。”
我听到这番话,比得到一份厚礼还要高兴,因为我现在可以肯定,我不仅仅能够了解我原来想知道的东西,而且还会听到很多更重要的情报。
火把还在燃烧着,水囊灌满之前它不会熄灭,这对我本来是很危险的,但我高兴地看到,我藏身的树丛十分茂密和宽阔,足以使我完全隐蔽起来。我能够再把头伸进帐篷,而留在外面的身体却不会被人发现。
马拉夫按苦行僧的要求给他的随行人员做了指示,然后进入了帐篷。当我把头伸进去的时候,他正要坐下来。我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三个人,因为帐篷的门帘现在还打开着,火把的亮光透入到了帐篷之中。马拉夫坐下后,老苦行僧说:“我以为你们还在白尼罗河的上游呢,捕猎的行动这么快就结束了?路上大概很顺利,所以你们现在到了这里吧?”
“我们没有在艾加萨海,而是到西边去了。”
“那就是在科尔多番,可那里的猎物并不多呀!”
“我们走得更远。”
“到了达夫尔?为什么到那里去?那里的人谁会买奴隶呢?以前或许还可以,现在却不行了。”
“既不是科多番也不是达夫尔,我们猎获了阿拉伯的妇女和姑娘。”
“安拉呀!是阿拉伯的贝杜印女人?”
“是的。”
“可她们都是清真教的信徒啊?她们是不允许被出卖的。”
“你可以去问她们,”马拉夫笑着说,“她们肯定会告诉你们,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伊斯兰。”
“这就好!你们是聪明的商人。她们怕受到惩罚,关键时是会守口如瓶的。你们是从哪个部落把她们捕来的?”
“是从其美女远近闻名的费萨拉部落。”
“在先知的胡须面前发誓,这实在太冒险了。费萨拉的战士是以勇敢而著称的,捕捉他们的女人和姑娘,你们会赔上很多人的性命。”
“我们没有一人伤亡,那里的男人都到车贝尔莫加夫去参加大法会了,在杜阿尔只剩下妇女和孩子及老人了。我们包围了村寨,挑选了60名最美的女人,并已把其他人全部杀死,防止他们出卖我们。”
“那么,路上呢?你们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们一出发就派出先锋打探前面的情况,避免和人接触,往回走的时候也是如此。一场风暴把我们的踪迹全部吹跑了,现在没有人会知道谁是绑架她们的人。”
“是谁制定的这个计划?”
“不是别人,就是勇敢者伊本阿西,你的儿子,我们的主人。”
“是的。我早就料到。他是最著名的猎奴者,我很为他感到自豪。但怎么会想到去猎捕贝杜印女人呢?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冒险行动。如果被发现,那就不仅是地方法官将审判他,而且宗教的长者也不会饶过他的,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糟糕了。”
“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的人都获利不少,他们不会开口招供出卖主人。我们在伊斯坦布尔的买主点名要阿拉伯女人,他写信说,黑女人过于丑陋,而其尔卡女人现在又不时髦了。阿拉伯女人至今尚未进入交易,而这些沙漠之女都是稀有之物,所以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们是想去伊斯坦布尔!走的是哪一条路呢?”
“通过道利克干河和文卡布山谷,然后在阿尔古岛屿渡过尼罗河,先去劳埃山脉脚下、吉达的对面。我们客户的船在那里等待我们、接受我们的货物。”
这证实了我的推测。竟然有60名女奴!而老苦行僧却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在马布德和艾斯尤特他庄严的面孔给我留下了多好的印象!他是一个苦行僧,但却毫无顾忌地默许捕捉阿拉伯的伊斯兰妇女,他实际上是一个魔鬼!在他神圣的面具下隐藏着的是恶煞之心。
“好,现在说点重要的事情,”阿布德阿西继续说,“我儿子在你们那里吗?”
“是的。他将一直到劳埃,在那里接受货款。”
“他不到穆拉德水井来吗?”
“不。因为他是最不应该被人看见的人。你知道,我们在沙漠里有几口秘密水井,这有助于我们不被发现。但60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