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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不断地蹬着蹄子,用尾巴扑打自己的身体。由于有这样的声音,一个未经训练的人也可以秘密潜伏到他们身边。我终于到达他们旁边,从两匹马之间爬过,躺在深芦苇里面。那几个人离我的距离不到三步。
“穆巴拉克完了,”马纳赫·巴尔沙颇有温色,“这个老家伙是头驴,偏要到那上面去。”
“我也是其中一个?”山多尔问。
“你很小心,没有让他们打中。”
“如果我不向前跑的话,那个外国人也不会对我开枪。”
“那人究竟是谁?”
“谁?你这还要问!当然是那个叫做本尼西的人。”
“据说,那人是带着受伤的脚上去的,真的?”
“真的。要是他断了脖子,而不是伤着脚,那就好了!我要感谢安拉。但是,我们至少看见他也受了伤。”
“呸!我不相信他有防弹能力。这是骗局!”
“骗局?你听着,我比以前更相信了。穆巴拉克瞄准了他,我也瞄准了,那时他从窗口露出头来。我一千次发誓,我是打中他了。我的猎枪藏在栏杆后面,枪口与他的头只有两个胳膊长的距离,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两人都打中了。我看见这个头回转过去,因为子弹如果撞上了的话,具有可怕的威力。可是就在同一时刻,我听见子弹撞在悬崖上,是碰到头上反弹回去的。如果没有栏杆挡住,肯定会打中我们。一会儿,这个本尼西端着枪,击倒了穆巴拉克。他一定是穿透了他的头颅,因为这个老家伙发出了最后一声叫喊,就摔下去死了。我如果不是赶紧逃命的话,也是同样下场。”
“奇怪,太奇怪了!”
“是呀。你们知道,我就是遇到魔鬼也不会害怕的,可是我怕这个外国人。对付他,只能用刀子或者警棍,今天就要这么办。”
“你是不是有把握上了弹药?”马纳赫·巴尔沙问。
“我多装了一倍的弹药。你们想想,我是在离他四只脚远的地方扣扳机的!”
“哼!我要是哪怕有一次机会开一枪就好了!我想试试看。”
“不要冒险!你已经输了,因为子弹回弹到了你身上。你们要是照我的建议,在他们抬着本尼西去茅屋的路上袭击那些无赖,就好了!那样,我们是有把握战胜他们的。”
“穆巴拉克禁止这么做。”
“这是他的愚蠢。”
“是的。可是谁能料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把那些狗崽子关在里面饿得鬼哭狼嚎,这本来是个了不起的主意。可是,魔鬼对他们进行特殊保护。但愿魔鬼会把他们交给我们处理。”
“屠夫被从背后穿透盖板的子弹击毙,另一个人则断了腿,这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可怜的人死得惨。”
“他死并不足惜。”巴鲁德·阿马萨特粗暴地说,“他早就碍着我的事,使得我们不断受干扰。用不着为他说伤心话。因此,当你们把他抬进茅屋的时候,我给他加了一枪托。”
可怕!这个看守对救过他的命的人下了毒手!这样,他的罪行会得到报应的。这四条恶棍是真正的魔鬼。
“好吧,我们趁早下决心!”山多尔说,“我们进攻茅屋!”
“不,”马纳赫·巴尔沙反对,“现在那儿太亮。那些无赖会看见我们,我们就会失败,因为他们可以开枪,而我们的子弹却不能伤害他们。我们必须在黑暗中,在他们没有来得及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制服他们。四枪托或四刀子就把他们了结。”
“我同意。在哪儿?”
“在森林里。”
“不。这不是一次可靠的攻击。最好在森林的尽头与灌木林中间。即使光线不强,有星光就可以看清向哪儿攻击。我们的敌人会走他们的来路,因为别的路他们不认识。我们不会遇不到他们的。最好是在灌木林的尽头等他们。”
“好!”比巴尔同意,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的嘴和鼻子受伤了。“我们是四个人,他们也是四个人,一对一。你们拿轿夫和小个子,那个本尼西理所当然地归我。他把我的脸打伤了,我也必须打伤他的脸。”
“他是坐在轿子里面,因为他不能走路。你怎么接近他?在你把门打开之前,你身上已经有他的手枪子弹了。”
“你认为,我会让自己在轿子前面呆很久?那个小间完全是木头做的。我会快刀斩乱麻,用我的警棍一下子把轿子敲个粉碎,这一棍肯定会打中那个家伙,再不需要第二棍了。”
“万一不成功呢?”
“不可能不成功,一定成功!”
“还是想想会出现的情况吧!过去,我们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以为,一定会成功,可是这些受到魔鬼保护的人总是幸运地逃脱了。所以,要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进去。我们可能受到干扰。怎么样?”
“可不是!要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什干屈出发就好了。”
“肯定是明天。他们会认为我们做事性急,所以会尾随我们。”
“好吧,我们就执行我们上午讨论过的计划:我们把我们的苏耶夫派去纠缠他们,他会把他们送到我们的刀口上。他是我所认识的同盟者中最狡猾的,而且非常熟悉这儿至普里斯伦这一带地区,就像我了解我的腰带一样。我们可以把这件事交给他。”
“那我建议现在就动身。我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离开茅屋。如果他们比我们早离开,就费劲了。”
我不能等得太久,于是便往后爬,一直退到悬崖边,再从那儿往回走。可是,我还得停留在适当的地方隐藏起来,以确信舒特的这些人真的消失了。然后,我站起来走路,一只手支撑在悬崖上,一瘸一拐地走。左膝盖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弯曲。不过,我还是可以完全用右脚走。我放弃模仿蛙呜的方法,因为我很快又要出现在火光中。我直身起来,同伴们看见我了。
“下来!”我命令。
他们下来了,我累得不行,不得不坐下来。
“我们要检查两名死者,”哈勒夫认为,“他们身上也许带着有用的东西。”
“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屠夫,”我提醒说,“他与我们无关。行政长官可能做些使他喜欢的事。但是穆巴拉克身上的东西,我们都带上。”
这个老头身上带有一把刀子和两支手枪。他的武器放在茅屋顶上,我们不要。但是,小个子从他口袋里掏出两个装得满满的大钱包。
“太好了!”他叫喊着,“本尼西,想想看,内芭卡是多么幸运,店主许屈吕和编筐人阿比德是多么高兴!有了这些钱,我们可以消除许多忧虑,并为我们打开安拉天国的大门。”
“把它收起来!你要当我们的施舍司库,亲爱的哈勒夫!”
“谢谢你!我将忠于职守,诚实管理。我们来数钱。”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数钱。我们必须走。把这两个人抬到茅屋里去!死去的那个看守已经在里面。”
“你把他也杀死了?”
“没有,只是使他受了伤,但是巴鲁德·阿马萨特后来用枪托打死了他,因为他成了他的累赘。”
“这样一个无赖!啊,要是我把他弄到手的话!开始吧,你们两个!”
我的同伴们让我坐下并出去抬屠夫的尸体和穆巴拉克的时候,我听见一种可怕的呻吟。看守还没有死。哈勒夫回来的时候,不得不灭火。在火光下,我们看见这个老头的灯放在板凳上点着了。
现在,我们可以观察呻吟者了。他的样子很可怕。我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枪托把他头盖骨敲裂了。他不可救药地失败了,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们。
“你拿着我的非斯帽,哈勒夫。去打点水来。”
这顶帽子很厚,装来了水。我们给这个垂死的人嘴里灌了一点水,并多次给他的头部浇水。看来,这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他的眼光变亮些了。现在,他用一种目光看着我们。我们注意到,他是开始思考问题了。
“你认识我们?”我问。
他通过软弱的点头作了肯定答复。
“几分钟后,你就要站在永久法官的面前了。你知不知道,谁粉碎了你的头盖骨?”
“巴鲁德·阿马萨特。”这个从埃迪尔内逃出来的看守轻声地说。
“你相信,你是为他作了善事。你是一个被拐骗者,安拉将原谅你,如果你带着悔恨告别人生的话。你承不承认:穆巴拉克就是舒特?”
“不。”
“究竟谁是舒特?”
“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在沙尔达赫,离一个名叫魏察的村子不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