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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当向导。”
“他们说过去塔什克耶的原因吗?”
“没有,但是他们说,他们被四人阿尔巴尼亚山民追赶。不能让这四个人知道我给他们当向导的事。”
“这是谎言。”
“后来,我当然看出了。”阿比德承认。
“塔什克耶在什么地方?”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悬崖村或者石头村。因此,我猜想这个地方肯定在山里。这位编筐人回答说:
“在北边。从拉多维什没有公路与那儿相通,必须认识林中小道和山路,才不会迷路。那个村子又小又穷,通往去布雷加尔尼察河,再往前沿什干屈又是下坡。”
什干屈!这正好是我要从拉多维什向北寻找的地方,目的是向屠夫楚拉克打听德雷库利贝,到了那儿以后再打听舒特的详细情况。穆巴拉克是不是也往那儿去?是不是有人在那儿找到一个非常干净的社会?
“你们从这儿动身之前,”我接着说,“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不能泄露任何机密?”
“有。穆巴拉克对我说,他在路上遭到阿尔巴尼亚山民的袭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阿尔巴尼亚山民要对他和他的同伴进行血亲报复,很可能追随于后。他必须到北方去,但是不经过拉多维什,因为在那儿会被发现,阿尔巴尼亚山民可以打听到他的下落。他描述了你们的模样,就是现在我见到的模样。只有一点不同,就是你穿了别人的衣服,骑的不是那匹宝马。他说,如果你们经过这儿,打听他的情况,我们不要说出来。为了换取让我们守口如瓶,他为我们祝福。然后我们就上路了。天逐渐亮起来,我看见那匹驮货的马是我妹夫许屈吕的马,当时还以为我弄错了,所以没有说什么。”
“这些人的马看起来是不是走得很艰难?”
“那当然!在我们这儿门前,牲口都直流汗,嘴里的泡沫往外滴。”
“这是可以想像的。逃亡者这么快到达这儿,肯定是快速奔跑。在夜间,在这样的路上,是相当吃力的。请讲下去!”
“他们骑马,我却是步行,但是我一直走在他们前面。这样,我就听到他们声音并不很大的谈话。首先我知道,他们开始只有四匹马,每匹都驮东西。后来,快到村子的时候,即在桥边,他们遇到两个骑马的人。这两个人告诉他们,我的妹夫住在他们后面,有两匹马,屋前的遮篷下挂着驮货的马鞍。”
我想,这就是那个许屈吕了,于是说:
“我也路过那个村子,那里只有一所房子是带遮篷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篷下挂着一套马鞍。那是一家客栈,右边靠桥。”
“正是!”
“这就是说,许屈吕是你的妹夫?”
“是。许屈吕是我妹妹的丈夫,妹妹不久前去世了。”
“我住在他家。”
“那你看见许屈吕并和他谈过话?”
“是的。就是说,逃亡者把这个可怜人的东西偷走了。他们没有谈到过他们碰到的那两个骑马的人吗?”
“谈过。可是我并没有从他们的谈话中学聪明些。他们总是谈那两匹斑马,而不是谈论人!”
“他们指的是人和马。”
“他们要那两个人袭击并杀死某个人。”
“是的,就是要杀死我们。”
“你们,长官?为什么?”
“报复。这两个人是两兄弟,是臭名昭著的强盗,完全靠抢劫为生。大家给他们起阿拉扎这个绰号,因为他们骑的是斑马。”
“原来是这样!这两个强盗难道没有伏击你们?”
“伏击了!但是我们用计逃脱了。就是靠我这身打扮。现在他们知道上当了,正在寻找我们。”
“他们会不会到这儿来?”阿比德问。
“可能。”
“如果强盗们打听你们的去向,长官,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我不想骗你。你对强盗们直说,我们到过这儿,然后到拉多维什去了。但是我们现在谈的事情,不要对他们说。”
“我不会说的,长官,他们一个字也听不到。”
“接着讲吧。”
“我听他们说,穆巴拉克和他的难兄难弟把许屈吕的马和鞍子都拿走并把东西驮在上面。细节我当然听不清楚,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有时,他们休息很长时间,那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但是就我所听到的情况,我可以得出结论:穆巴拉克肯定是个大窃贼和强盗。他掠夺来的最好的东西就在驮货的马上。价值不大、占很多地方的东西,都和他的房子一起烧了。逃亡者最高兴的事是手里有漂亮的‘斑马’。他们认为,追踪他们的人失踪了。我现在知道,他们指的就是你们。”
“幸好他们完全错了。他们摆脱不了我们,因为我们踩在他们的脚后跟上。”
“啊,要是我能够和你们在一起就好了!”这位编筐人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们偷了我妹夫的东西,骗走了我的钱。”
“可他们很强大!你一直跟他们到了塔什克耶吗?”
“又走了一段路程。”
“到那儿有多远?”
“我们到村子里一共花了整整五个钟头。”
“他们然后往哪儿去了?”
“穆巴拉克和他的朋友们想到布雷加尔尼察河谷去。以后的我没有听到。”
“我可以想像他们的去向。你没有坚持要报酬吗?”
“当然要了!他们很狡猾,没有把我带到塔什克耶。如果到了那儿,我说不定会得到帮助,迫使他们付钱。他们在森林里要我停下来,说他们不再需要我了。我向他们要钱,他们哈哈大笑。我气愤极了,要求归还我妹夫的马。这些罪犯翻身下马。两个人把我打翻在地,按住我,另一个人用鞭子抽我。我只好忍受,因为我太弱,对付不了他们。长官,我可是从来没有挨过打的哟。我艰难地走了十二个钟头。背被打伤,还耽误了一天的工,舌头干得发烫,不仅没有带回三十皮阿斯特,甚至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拿到。如果留在家里,我还可以到拉多维什去,卖出几个筐,吃顿饱饭。”
“放心!”他父亲说,“我从这位谢里夫,哦!不是谢里夫那里,得到五个皮阿斯特。你可以到拉多维什去卖筐了。”
“长官,谢谢你!”阿比德说,“我把你当做坏人了,但你对我们却很好。我愿意为你们效劳。”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哈勒夫说话了。他在马鞍上转过身来,把长靴子系紧,因为这双靴子看起来又圆又滑,好像是我把两条腿插在里面一样。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编筐人的孩子们都问来了,背回了他们割的柳条。
“小朋友,你们饿不饿?”哈勒夫问道。
年龄大的孩子说饿,小的却哭起来了。在土耳其,这种情况与在我们那儿差不多。如果问一个两岁的小女孩饿不饿,就可以看见这个小女孩的眼泪。
“好吧,给我拿一个筐出来!”矮小的哈勒夫命令这群饥饿孩子的父亲,“不过不能太小。”
“做什么用?”阿比德问。
“我想把这个永远这么长的靴子倒掉。”
编筐人拿出来一个大筐,里面好像已经装了点东西。哈勒夫从两个靴子里掏出一大堆水果、肉食、面包,把它们放进筐子里,直到装满。
“好啦!”他微笑着,“现在让孩子们吃吧,安拉保佑你们!”
“长官!”阿比德高兴得惊叫起来,“这么多东西都是我们的?”
“当然!”
“这么多,我们一个星期都不要吃饭了!”
“没有任何人对你们发布命令。吃饭要知道吃饱吃足,但不要把筐子一起吃掉了!”
“长官,谢谢你!你的心肠真好,讲的话也使人快活。”
“其实,我想非常快活也不容易。我看到这双靴子里空空的,心里还是很痛苦的。每只靴子里还有一只鸡,炸得黄澄澄的,香酥酥的,好像是在第三极乐世界里烧烤出来的一样。我的灵魂就挂在这些鸡身上:我不能不切开它们,所以心里充满悲伤,眼里饱含眼泪。因为这些鸡必须交出它们的生命,为的是给人们食用,所以它们埋进谁的胃里,归根结底是无所谓的。就是说,你们吃的时候要多多思考,虔诚地感到愉快,并且把骨头留下来,一直留到我回来的时候。”
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既严肃又庄重,而我们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哈勒夫,你是怎么产生这样一种与众不同的想法的?装进这么多的食品,并且把我的靴子当做仓库。”
“我自己是想不出这样的点子的。我按照你的命令,在奥斯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