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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我并不是从温内图那里得知关于老枪手的大部分情况。我的红种人兄弟极少说起他,即使说起,我觉得也说得很少,因为酋长不愿由于多次提到他年长的朋友而伤害我的感情。但我知道,温内图不会把我想得这么小气,这就是说他的行为必定存在别的理由,对此我当然是一无所知,我也不想去问。温内图不想谈这个——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我在纵横驰骋西部期间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老枪手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被一同叫出来。然而迄今为止我们还从未碰见过,无论我多么渴望认识这个著名的人。因而现在我就更加高兴,这个愿望最终要实现了。
一开始我当然走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因为我必须要护送金队,这是一个不容易完成的任务,可是我还是平安无事地把那些人送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随后我独自继续骑行,先过了堪萨斯,然后过了内布拉斯加,穿过苏族人的地区,又是“闪电”的快速救我逃过了他们的追捕。温内图对我说过,在这个地区我会有一个新发现,我可以到一个已开始采掘的油区去,它的主人叫福斯特。那里也有一个商店,我可以买到需要的一切。
按照我的计算我现在一定是在油区附近。我知道它叫新韦南戈,位于那些叫断崖的峡谷中的一个。马需要休息,我自己也累了,长时间的骑行搞得我越来越渴望到达我今天漫游的目的地,在那里我想彻底地休息一天,此外再补充一下要用完了的武器弹药。
我已经放弃了今天还要达到这个目标的想法,这时“闪电”抬起头,以那种独特的声音呼吸,真正的草原马以此报告一个活的生物接近。我把马轻轻一拉站住了,转过身去在视野内搜寻。
不需要搜寻根长时间,我注意到在我站的地方的侧面有两个骑手,他们一定已经看到了我,因为他们让马远远地大步朝我走来。因为他们和我之间的距离还远得不能仔细辨别细节,我抓起望远镜,惊奇地看到两个人中的一个显然是男孩。
天哪,一个孩子在这里草原的正中央!我闪过这样的念头,把左轮手枪和我小心地松开的长弯猎刀又推回去。
我带着几分疑虑打量我的外表,它当然一点都不能表明我是一个人们要求的上流社会的绅士。马靴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有些露脚趾;皮裤闪着油光,因为我接受了所有猎人值得称赞的习惯,在宴席上把裤腿当手巾和干揩布用;皮制的猎衫以值得认可的牺牲精神承受了一切潮湿的天气的影响,使我看起来像一个被风和天气折磨的稻草人;盖住我的脑袋的捕兽帽子,由于气候的影响失去了形状和颜色。我几乎担心,男孩看到我可能会被吓着。
我还没完全完成自我审视,那两个人已经停在我面前了。男孩举起他的马鞭向我致意,用清脆的声音喊道:
“您好,先生!您想找什么,这样在您身上找个不停?”
“我扣上我的鱼鳞甲上衣,为了在您审视的目光下不会受什么损害。”
“那么看您也许就是禁止的了?”
“哦,不,但是我估计,您是不能在我身上有什么震撼世界的发现的!”我让马又转了一圈说道,“现在,您从各个方面看到了我,骑在马上的和同原人一般大小的!你喜欢我吗?”
“马——马——虎虎!只是人们必须防止比某些疑虑所允许的更近地走近您。”
“是的,如果不算这个人,坐骑是相当出色的。”男孩的陪同者轻蔑地说,一边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闪电”。我不在意这种侮辱,而是回答这个年轻人,他表现出一种对他的年龄来说异常老练的样子:
“您的疑虑是有理由的,先生,不过我们置身荒野之中的情况会为我辩解。”
“您说荒野?您对这里也许不熟悉的?”
“我已经白白地找了一整天。”
“好吧,我建议您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您想看看这片荒野大得多么吓人!”
他转向我走的方向,并使他的马从缓慢的步伐渐渐飞驰起来。“闪电”轻松地跟着,虽然我们从天破晓时起上路。是的,这匹听话的牲口似乎注意到我面临着一个小小的考验,自愿以一种方式奔驰,使男孩最终不再能跟得上,他赞叹地叫喊着拉住了他的马缰绳。
“您骑得很好,先生。这匹马您不卖吗?”
“绝不,先生。”我否认道,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别说先生吧!”
“完全随您的意。这匹黑马把我从很多危险中驮了出来,我不止一次地把我的生命归功于它,因此我是不可能出售它的。”
“它受过印第安人的训练,”男孩以敏锐的行家眼光看着它说道,“您从哪里得到它的?”
“它是阿帕奇人酋长温内图的,我上一次在谢拉布兰卡同他在一块儿。”
这个小男孩显然是惊讶地看着我。
“从温内围那里?他可是索诺拉和哥伦布之间最有名的印第安人!您看起来根本不像认识他,先生!”
“为什么呢?”我开心地问道。
“我认为您是一个勘测员或者类似的人,这些人虽然通常很勇敢和机敏,但冒险闯入阿帕奇人、尼犹拉人和纳瓦霍人中间,就已经需要多一点东西了。您闪闪发光的左轮手枪,腰带里小巧的刀子,圣诞节卡宾枪以及那里皮带上可发射四磅重炮弹的炮,同人们惯常在一个货真价实的捕兽人身上注意到的很不相符。”
“我很愿意问您承认,我真的只是这样一种悠闲的猎人,”我微笑道,“但武器不是完全不好。我从圣路易斯的前街得到它们,而如果你们住在这片原野上,那你们就会知道在哪里会得到好货。”
“噢,我以为,在正确使用时商品才表现它的质量。您对这把手枪怎么看?”
他向鞍囊中抓去,掏出一枝生锈的老枪,它看起来更像一杆用过多次的步枪,而不是一件可靠的火器。
“啊!这玩意儿无论如何还是有年代的,”我回答说,“但它对于练过它的人还是能相当不错的。我见过捕兽人经常令人惊异地摆弄极其蹩脚的枪。”
“那就告诉我,他们是否也收拾了它。”
他把马拽向一边,以急速的小跑绕着我转了一圈,迅速抬起胳膊并向我扣动了扳机。我感到我可怜的饱受折磨的帽子轻轻地猛一动,同时看到我插在帽子上的向日葵在我面前飞落了下去。
我觉得完全是这样,这位射得很准的射手想确证要怎样看我的三脚猫功夫,因此我就他的问题冷静地说:
“我想,这种玩意儿每个人都能完成!”
“为什么?”在我身后有人问道。男孩的陪同者骑一匹高大笨拙的马,它不能跟我们的马保持同步,因此在枪响的时候才又跟上了我们。
这个干瘦、脖子又长又细的人有一张真正的板着的美国佬的脸。顾及到他的同伴,我没有斥责他的粗鲁,虽然我觉得,男孩好像用一种错误的原因解释了我的沉默,因为我看到在他脸上有一种表情闪过,从里面可以看出他对我的缺乏应对不那么认同。
整个相遇使我感到奇怪。无论如何这是清楚的,附近一定有一个定居点,连一个男孩也敢于从那里向平地中去骑一小段。
我觉得其实我从男孩身上知道的并不那么清楚。他显露出一种对西部的了解和受到过在这里所必需的技能的训练,使我也许有理由推论出特别的情况。因此,我的眼睛极为注意地停在他身上就毫不奇怪了。
男孩现在骑在前面,领先半个马身长,落日余辉的金色光芒环绕着他。他独特的面貌尽管还带有年轻人的柔弱,却已表现出一种坚定,使人推断出他精神的早熟和意志力,他的每个动作中都显露出自主自信,使得人们不能把这个年轻人作为孩子来对待,虽然男孩几乎不会超过十三岁。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从前读过的各种讲述,想起果敢和自主的故事,它们在这遥远的西部中是连孩子们也都具有的。
突然他拉住了马缰绳。
“您本来是想到哪里去,先生?”
“到新韦南戈。”
“您来自大平原?”
“像您能从我身上看出来的,是的。”
“但您不是一个西部人!”
“您的眼光锐利得马上就能断定吗?”
“您是一个德国人?”
“是。我说英语带一种那么糟的次重音,使您认出我是外国人?”
“倒不很糟,不过还是使人猜出您的出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用我们的母语吧!”
“怎么,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