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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一个走在前头,一个走在后头。一直到江边。
遥遥便可看清,江边有一叶扁舟停在那里。正是蒋干带我们来曹营时乘坐的扁舟。
“娆儿上船。”庞统伸手来扶我上船。
我应了一声,抬腿正欲向这舟里迈,却闻身后一人说道,“你好大胆子。那黄盖施得苦肉计。阚泽下得诈降书。你又来献连环计。这赤壁一战,是唯恐烧不尽这百万雄兵啊。”
这一声话罢,庞统扶住我的手僵了住。
我回身向身后望去,正见一七尺多高,一身儒生打扮的男子笑盈盈站在那里。
……单福兄!你这亮相,还真不是一般的叫人难忘啊。
第二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今这个两军即将交战的敏感时期,一语道破庞统来意的人,正是身在曹营,却一言不发的徐庶徐元直。说来,方到隆中的时候,因为没能见到徐庶,我还郁闷了好一阵子呢。没想到,如今竟是在这里见到了。
庞统见是徐庶,原本僵住的姿容缓了缓。说来,庞统与徐庶也算是旧识了。他们两个彼此会意的笑了笑,庞统抬眼扫视一下近处,引得徐庶进了小舟。
“元直啊,那江东八十一州性命,全系于你一人身上了。”庞统叹道。
徐庶笑道,“士元勿扰。刘皇叔与我有恩。大恩尚且未报,岂能背之。”
说到这儿,徐庶面上神情敛了敛。“只是,吾身在曹营,这赤壁大火一起,怕是这百万重兵皆要留命于此。你可有何妙计,能教我脱离此地,保个安生?”
庞统听罢,轻笑两声。“元直怎可能胸无良策。”
“唉,唉。”徐庶连连叹了两声。
庞统见他这样,探过身去,在徐庶耳边念了几句。
罢了,徐庶面上果真却了大半忧愁。“多谢先生赐教。”
庞统回一回礼。
徐庶辞去庞统,上了岸,我便与庞统乘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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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驶离北岸。
我望着渐渐远去的水岸,脑海里翻来覆去皆是司马懿望着我,那一个神情。
联想到,当年穿越官的话,心里不禁一阵阵犯冷。我这番穿越,莫非背后真的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原因么……
“芸儿。”庞统唤我。
“嗯……嗯?”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是有心事?”
“哦……”我叹一口气。抬眼,看着面前的庞士元。
我这“穿越”的秘密,连孔明都不曾告诉得很透彻。若是告诉了庞统,会不会节外生枝。亦或者,庞统大哥会如何看待我这个“未来的人”。况且,我还平白占了黄月英的身份。
此事,还需慎重。
“大哥,你可否带我去一趟三江口,周公瑾水寨。”
如今,这趟赤壁之旅我终是腻了,累了。团团疑惑笼下来,我却很想见一见孔明。
“你要去寻孔明……”庞统这一句话,语气透了些勉强。
是啊。这开战在即,我现在去寻他,是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现下的我,很想见他。
“我可以扮作孔明弟子东愚见。这个身份鲁子敬也见过。大哥,你带我去见他吧。我自有分寸。”说这句话时,语气很是迫切。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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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愚见的面皮已然成为了我的常备用品。而为了方便变装,我现在格外钟爱白色素衣。发饰摘下,简单束个结,就是男子的装扮了。
此时的三江口,东吴阵营这边气氛很是森严。
我们这一舟,方一靠岸,便被守岸的侍卫盯了住。
庞统向侍卫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叫报给鲁子敬便是。
不多时,鲁肃便快步前来相迎了。
“凤雏先生,你怎来此处啊?”鲁肃见了庞统,略略有些吃惊。深深做了一揖。
庞统回礼道,“吾有一事,关乎这眉睫之战,欲与周都督说之。”
“噢,好,好。”鲁肃应了一声,眸光却投我这儿而来。“这位公子看着颇有些面熟,是不是孔明先生徒儿东愚见。”
我虽是清楚鲁肃见过我,但他还能记得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先生还记得在下。在下倍感荣幸。”我向鲁肃拱一拱手。“吾师孔明来江东也有些时日了,吾主刘玄德差我来送封信。”
鲁子敬这个人最是有儒将风范,想是我若这样说,定不会对我多加怀疑的。
“哦……”
我见鲁肃瞧着庞统有些为难,想是他的心念是在引庞统去见周瑜这件事上。
“先生不必费神,请一名军卒给我引条路便是了。”
“多有怠慢。”鲁肃向我又是做了一揖。
“先生莫要客气。”
遂,鲁肃叫来一名军卒,吩咐了几句,叫那人带我去见孔明。
不能多说什么,我便与庞统点了点头,随着那名军卒去了。
庞统既是经我提议才来得三江口周瑜水寨,那么见周瑜这幌子也定是临时想好的。不知,他是要与周瑜说什么呢。
这一名军卒走在前头,我垂着头跟在后面。想来,自那日诸葛瑾府上一别,已是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孔明了。先下,我正是满腹心事要说与他听。
我原以为,在三江口周瑜水寨,孔明亦是一叶扁舟寄居。但看来不是,此时军卒带我来到的,是个离周瑜大营比较偏远的一间。
“这就是孔明先生的住处。”军卒回首望我道。“公子在这等,我去报一声。”
我这东愚见的打扮,果真是到哪里都会被称作公子。
“唉,不用,我……”我方要止住军卒小哥,自己进去寻他。却见一名青衣女子自屋内匆匆而出。
那女子方一出屋,身形便顿了顿。她抬头望我一眼,随即,垂首匆匆而去。
只这匆匆一眼,恍惚间,脑海中颇为自然的浮现出了赵妍的身影。
这个人就是汝弋吧。
她方才望我那一眼,眼角有泪。身上隐隐还有酒香气。
我正欲将她离去的身影看个清楚,这一抬眼间正见了个人端端站在我的面前,屋子的门里。
这个人,正是我的夫君,诸葛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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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孔明这姿态来看,此时,他正是要出屋来。
他一对眉头皱得紧紧地,一双眼见了我,眸光颤了颤。
现下在这里见到我,出乎意料是理所当然。可这样的神情,为何叫我看出了些许不顺心意来呢。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几步迈出屋来,步子局促。他不与我说话,而是望一眼汝弋离去的方向。眸光在那个方向滞了片刻,这片刻间,这眸子里的光彩悄然淡去。
这样的神情叫做“神伤”,我在脑海里把它的定义盖章通过了。
嗯,孔明的这个神情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与当初我还未与他成亲之时,我在黄家院子里告知他若是遇到更好的女子,我便主动弃了这婚约的时候很是相似。然,却还是有些不同。
现下他的神情里,较那个时候,还多了几分怜惜。
这个人在孔明心里究竟是占了什么位置,才会叫他有这样的神情。
红颜知己?情人?小三?
难道,这故事终是要向着宅斗文的方向发展了?……
第二十四章 汝弋的身份。
身边军卒拱手而退。
孔明向那军卒略略垂首,再抬眼间,四下里就剩下我与孔明两个人了。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看他了。
此时的他戴了冠,顺下的发没有束缚,直过了腰间。
“你怎么来这。”孔明开口,语气意外的有些拘谨。
白色的氅衣,下摆有些皱。
“你来江东这么久了,玄德公叫我来看看你。看完我便走了。”
他一手后置,一手自然下垂。这一件氅衣挂在他的身上,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砚砚。”
这一句“砚砚”,是何等熟悉的呼唤。此时听来,却叫心里狠狠抽了抽。这声唤,原来与那匡济唤赵妍的称呼竟是这般相似。
“已经死了。”
虽是满腔怒气,说到这一句的时候,还是刻意将音调放得平淡。侧过身子,望一望天,试图顺一顺盘踞在胸口的气息。
事实总不是我不去想它便不存在的。汝弋的事情,终是剥开来摆在我的面前了。
事到如今,我的心,不愿相信我的眼睛。
“哎。”孔明轻叹了口气。“砚砚,此时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可愿听我解释。”
可愿听你解释?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若不愿听你解释,便不会站在这里叹气了吧。
可是,若是这解释是我无法接受的,我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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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孔明进了屋,我的脑海意外的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还是因为不愿意去相信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进了内屋,眼前便瞧见了一个小酒桌,酒桌上摆着一盘没有怎么动过的小菜。还有三两壶酒。
而酒桌下面,赫然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把刃上带血的匕首。
这小酒小菜倒是没啥稀奇,可这一把带血的匕首着实把我震了住,这是……演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