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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远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清冷的面容上浮起苦涩至极的笑容。
“让我谢清远下地狱,不是更好么?”
城墙前的守军闻风而动,骑兵飞速前军,带着疾风的气息。
锋南军的灵魂人物陨落,剩下的一万士兵已经没有次序,守军轻易的击溃了剩下的一万人,俘虏了留下的大批将领。
很快,仰昭关城门洞开,大军整齐开出。
按照着早已部署好的计划,仰昭关开始朝南方输送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带着船只,粮草,衣物,以最快的速度行进。
而雄关的北面,另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在唐卫羽的率领下,迅速开赴西北边境。
两支队伍如同两只巨大而有力的手臂,缓缓抬起东陵原逐渐塌陷的两块土地。
白色浮云旗带着皇室正统的傲然之姿,如同君王的双目,高悬在大军头顶,俯瞰整个封国大地。
不过一年时光,帝都昶安竟是愈加的繁华,靠近城门的空地上,似乎又筑起了几座新的宅邸,与原来的恢宏建筑连成一片,华丽堂皇,一片喧嚣。
明末靠着马车,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黑眸沉沉,如同一潭死水。
每一个角落,都是一抹伤。
这是无双出生,长大的城池,是他心心念念都要回来的地方。
时光仿佛凝固,两年前,她历经千辛万苦,从大漠回到昶安,策马奔驰在同样的街道上,想着就要见到心爱的人,激动得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如今,再回到这座封国最大的城池里,繁华依旧,却再也没有了那个人。
再也没有。
马车缓缓的驶入威严的皇城,佩剑的士兵小跑上前,亮出手中令牌。
守门的禁军头目见到令牌,面上一变,立刻谦恭的躬下身,亲自打开城门。
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奔驰在皇城白玉铺成的通道上。
那是皇帝专用的通道。
明末的双手被轻巧却繁复的金锁拷着,脚上带着同样的镣铐。马车里极尽豪华舒适,一侧的侍女面带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道,“明将军,再忍耐一会,见到殿下就可以松开镣铐了。”
明末轻轻点头,面上沉寂,没有丝毫涟漪。
马车在上寅宫前停下,两名侍女搀扶着她,轻轻走下马车。
第一百零六章 重回旧地
皇城里仍是盛极的奢华,锦衣的宫人列队无声走过大红的宫墙,如同湍湍淌过的河流。
已是阳光媚极的春日,皇城里,处处流淌着五月繁花的香味。
明末静静的站在上寅宫高而宽阔的台阶下,仰头看着台阶尽头,那座华丽的宫殿。
仰昭关外的皑皑白雪,凄凄冷风,在这明媚日光下都仿佛无比渺远,所有的挣扎,苦痛,焦虑全都留在了那片苍凉而空旷的土地上,如今的她,只是这华丽殿堂前一抹苍白的影子而已。
脚步声从左侧的宫墙后传过来,长靴落地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急切。
“末儿。”
明末转过头,淡漠的双眼正对上君可载漆黑的眼眸。
君可载大步的走了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她柔软的双手揉进自己的手掌中。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京城里的新贵,皆是带着毫不隐晦的探寻眼神,细细打量着她。
“路上还好么?有没有受到那些军队的搅扰?”君可载将她拉近自己身前,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问道。
明末只是抬眼看着他,并不说话,一双黑眸如同深井一般深不见底。
君可载察觉到不对,亦是不再出声,只是细细端详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这段日子,明末的身体急剧的消瘦下去,原本瘦削的面孔如今已经现出了嶙峋地颧骨,更衬得一双眼睛大而空洞。
她看着君可载,轻轻张开嘴。
君可载低头看了看。俊美的面上隐隐闪过一抹怒容,声音随即也重了几分,“这是谁下的命令?”
明末地嘴里。塞着一团布巾,让她根本无从开口说话。
一侧的侍卫小心上前。说道,“谢军师下地命令,说是怕明将军……咬舌自尽。”
君可载修长的手指已经探入明末的口中,轻轻将布条取了出来,扔在地上。又转过身看向那名侍卫,“把镣铐打开。”
小巧繁琐的金色镣铐被一把同样精巧的钥匙解开,明末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跟我回寝宫,可好?”君可载俯身,柔声询问着她。
他身后地几名男子皆是面露微笑,想不到锋芒毕露的君可载,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明末转头,看了看几乎要隐没在那一排高高台阶之上的华丽宫殿。心里突然一阵惊惧,下意识的,她使劲摇着头。连带着身子亦是后退了好几步。
将她分明是带着恐惧的表情收入眼底,君可载连忙握紧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好,不回寝殿。我们去其他地方,末儿喜欢哪里,告诉我。”
明末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长时间的沉默,几乎让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眼眸低垂,掩去眼中刹那间浮起地哀痛欲绝。
她想去无双从未去过的地方,一个没有无双丝毫痕迹的地方。
可是,果真有那样地地方么,曾在无双身边流淌过的气息,不会随着飘散地风而四处流转么?
天地之间,是否有那样地处所,让她一踏入,便忘了那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忘了她这么多年无望地爱恋,忘了在他身边的每一次开心,每一次难过,每一抹笑容,每一滴眼泪?
她走遍东陵原的每一处角落,走遍北方的鞑靼,南方的图南,西面的西丹,翻过极西的赤棱雪山,走到世界的尽头,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那样的地方?
她颓然低下头,将面容埋进君可载的肩头,避过突然刺目起来的阳光。
身子突然轻了起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抱起,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我知道末儿想去哪里。”
仿佛有微凉的风吹过来,灌入她的颈项,她将头埋在君可载的肩窝中,感觉到他抱着她走过一排杨柳之下,走上一辆马车。
然后喧嚣声再度响起,马车在昶安城的街市中穿行,绕过几条大街,穿过几条僻静的胡同,在穿城而过的河流旁驶过,最终停留在一个桂树飘香的地方。
身子又被人轻轻抱起,似乎走入了一个庭院之中。
地上响起了成片的跪地之声,老者惊惶的声音响起,“参见殿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明末双眼猛然一睁,她用力的锤着君可载的肩膀,“放开我!我不去那里!我不去!”
“末儿!”君可载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再看最后一眼,明日我就派人来拆了它。”
明末的身子一震,良久,才缓缓抬起头,迎着刺目的阳光,看向此刻置身的这处庭院。
长廊,水塘,假山,一排一排随风摆动的青灯,四处飞舞的白色绸缎,还有眼前长跪不起的一群素衣家人,浓烈而悲戚的气氛四处飘散。
这是公子无双的府邸,成年之日起,便一直居住的地方。
君可载抱着她,缓缓的往里走。
“末儿,他曾经救你脱离苦海,你也曾经罔顾一切的救过他的性命,你们之间已经无所谓亏欠,他可以抛开一切赴死,看不开,放不下的,只有你而已,明白么?”君可载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却带着致命的清醒。
明末脸色发白,只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和他之间,牵扯不清的,只有那些所谓恩情么?
那么她这么多年孤苦苍凉的仰望,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时光倒回十二年,她是否还会如当初一般,义无反顾的随着那个白衣的男子,奔赴未知的地方?
“小时候,无双是所有皇子中最为温驯谦恭的一个,有礼有节,待人谦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知道么,从小,他就喜欢从宫外救人回去,路边的小乞儿,饿极了的小偷,各个贵族府上遭受虐待的奴仆,甚至是找不到食物的小猫小狗,”君可载抱着她慢慢的往前走,声音平稳如水,却仿佛有着某种教人沉寂下来的力量,“父皇宠爱他,专门在宫外修了一个宅邸,安置他带回来的那些人,只有你,因为是明将军的儿子,父皇始终不肯通融,最终才进入了军营。”
明末静静的听着,心却逐渐逐渐的冰冷了下去。
“后来他捡回来的那些人大多成了有出息的人,有些人投入到他的门下,成了他的幕僚,有些人去到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同样只有你,一直坐到了镇国大将军的位置,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
第一百零七章 为谁而活
君可载走到一处凉亭里,坐下来,将明末瘦小的身子放在他的腿上,继续说道,“可是末儿,你明白么?不管你的位置坐得有多高,不管你多么努力的想要变得优秀,对于他来说,你却仍然只是他捡回来的那么多人中的一个,你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