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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新情况,虽然与新村建设无关,但影响很大,搞不好会出大事……”我经过杨柳镇“4。27事件”的处理,对群体性事件高度敏感,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所谓的突发事件其实都不是突然发生的,它都有一个起因——酝酿——发展——爆发的这么一个过程,而且这件事也许还不单单涉及一个项目的事,说不定与平时的干部矛盾不断激化也有关系,茯苓项目只是其中的一个导火索罢了。
如果再深层次分析,群体性事件就是社会财富分配机制上出现问题的一种极端反应,干群关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化的一种表现。
共产党是群众利益的忠实代表,但我们有些党员,未必就是真正的党员、一个合格的党员!
“小江,你对这情况了解多少?比如知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牵头?”
他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听农户偶尔说起的。”他见我很重视,脸上有些歉意的样子,“说实话,我当时听说后心里感觉很痛快,有老百姓告状揪出一些贪官,这是大家的一种愿望。”
“幼稚!”我看着他,心里异常冷静,“你想揪出谁?谁是你心目中的贪官?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会给我们陵水县县委县政府工作带来多大的被动,多大的负面作用,你想过吗?”
“没有,下午开会时我只想到,如果这事爆发出来,对我们这次试点工作影响很大,所以,我必须给你汇报。”
“嗯,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糊涂。”
我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事给张国良报告,茯苓项目涉及到全县七个乡镇,五千多亩,东胜村假设闹起来,会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也一起爆发?如果是那样,这事动静就小不了。
村领导——镇领导——赵安平——张国良,这是一串……。如果我这时候说有人告状,他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江家涛见我沉吟,低声道:“这事如果闹大,牵涉面很广,许多人都知道这事,可没一个人说出来而已……陆部长,我在科技局工作也接近一年了,对于农业项目资金的使用也略有耳闻,真正的项目资金很难到农户头上,都是一些业主拽在手里,落进了个人的腰包。”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有些领导的亲属热衷于承包荒山荒地,以及一些农业项目,我老家就有一片,年底我去看过,一大片坡地上就栽了稀稀拉拉几颗核桃苗而已,但听说在县里已被列为重点项目,项目资金500万……”他眼里有些愤愤不平。
我知道他说的是张国良的一个侄儿,搞了个“富农公司”,主要是经营木材的,现在又搞起了荒山荒坡开发,生意做得很红火。
我点点头,“这是国家政策允许的,你总不能怀疑政策出了问题吧?这事你我都管不着,干好本职工作更重要。小江,有些事现在是不好下结论的,也不能说不对,要用时间来检验。告状的事,只要村民通过合法的途径,正常向上级纪委或相关部门反映,我们还是不要干涉的好,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嘛,现在要密切关注的是不能有过激的行为,‘4。27事件’就是教训啊。”
他点头答应着,我暗地里也做了一个决定:暂时不向张书记汇报,这时候还无法预测事情的结果,如果我冒冒失失去提醒,说不定还会引起误解——摸领导的底!这是非常忌讳的事,虽然说共产党员要坦坦荡荡,但遇到一个有想法的领导,有时候坦荡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保护自己,这是人的第一反应,虽然不合组织纪律,但合符人性!
368 【静夜思】
江家涛走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在宣传部工作,更多的是思考,干在其次,如果自己心里都没想明白的事,如何去教育别人?那不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吗?现在的政策和官场,太值得思考了,尤其是宣传部门。没事时我爱琢磨如何搞好宣传工作,也爱把建国以来搞各个时期的宣传进行分析对比,从中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宣传部犯政治路线错误是最多的!虽然说这和那段特殊的历史有些关系,但从中也看出思想工作的难搞。
比如今天是张书记,我组织全县的干部搞解放思想,以农为纲,明天来一个李书记,也许就会提出解放思想、工业强县。
张国良和曹大勇很明显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冯选民搞的《解放思想实现陵水县的新跨越》我看了,发展农村经济、改善民生这方面戏份很重,充分迎合了张国良的治县思想。他是张国良的人,估计这份报告已经给张书记看过了,我一字未动,批阅:“可以,以县委名义下发,作为各级各部门学习的辅导材料。”
张国良为什么逆大势而动?国家搞工业化他搞农业现代化。我分析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陵水县的先天性条件制约,地理位置、交通优势、地上地下资源都不适合以发展工业为主导的战略思想。现在西部地区发展工业主要是靠引进,以陵水县的基础,想引进外面的企业的确很难,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费力不讨好;二是他对发展工业心中无底,曹大勇虽然也不是学工业的科班,但毕竟比他见多识广,抓工业更有心得,一来就抢他的风头,心里自然反感,如果以发展工业经济为未来五年的主导思想,就有可能把他边缘化的危险,这也是一种政治风险,搞得不好自己重蹈罗洪波的覆辙;三是个人利益使然。目前有些苗头已经暴露出他的这种思路,全市其他县区都在大干快上工业企业,唯独陵水县以农为本,“建成吴德市的粮仓”也不失为一个新思路,必然引得上级的关注和重视,农业上的各种专项资金自然会向陵水县倾斜,这中间岂非大有利益可图?
在陵水县,除张国良、曹大勇、赵良德、郑和外,赵平安以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而最具实权,不能不说是一个特例。
看清了这一点,我自然也理解了张国良书记为什么要叫我陆川抓东胜村的试点,为什么要求比杨柳镇的平安村的标准还要高?一切都是想做给上级领导看,证明陵水县在农业方面也是可以做出大文章的!
而我陆川因为曾经搞出过杨柳模式的典型,自然也就成了张书记棋盘上一颗冲锋陷阵的最好的过河卒子!
“我甘心当这颗卒子吗?不当又能怎么样?”我眼睛望着黑暗的屋顶,苦恼的思索着。“以道御术?付林推崇以道御术,官场上的道似乎很难悟,面对张国良和曹大勇、赵良德、马洪逵的炉火纯青的为官之术,自己能有那么高深的道行,足可以去应付吗?什么样的道才能有效的对抗这些神鬼莫测、只求结果不讲过程的谋术呢?”
自从和付林校长一席谈,我也看了许多历史和政论方面的书籍,以及一些伟人名人的传记,以史为鉴。我认为,厘清陵水县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迅速找准自己的位置,这是我目前首要解决的问题。
付林校长所说的“道”,特别是为官之道也并非没用,我通过思索和对比分析,从另一个角度也看清楚了目前发生的一些事件背后本质的一些东西。
付林校长所说的道无非就是“为民”,那为民的反向呢?毫无疑问是“为利”。张国良和曹大勇之间的矛盾、曹大勇和政协主席马洪逵之间的合作、赵良德与前二者之间的微妙关系等等,说穿了都是一个“利”字,为什么陵水县比先锋县更穷,斗争却更激烈,矛盾更表面化呢?我把这些人的矛盾好有一比:饿狗抢食!
正因为陵水县太穷,可供当权者争夺的利益蛋糕(骨头)就越少,外界物欲的刺激、精神的诱惑就更大、更迫切!骨头少了,饿狗一样多,不打架就没天理。张国良和马洪逵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常年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培植自己的势力,自县级干部以下,几乎都是裙带关系,千丝万缕,无人没有联系,只是程度的深浅而已,像申外财这种和张国良关系特殊的人就被放在了重要位置,朱全明这种不善拉关系的人就在一边闲凉……连群众文化艺术馆副馆长这样一个无职无权的位置,也搞得鸡飞狗跳,差点把自己陷进去……
当官为什么?徐其耀金科玉律第四条看来就是答案:“做官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益。要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你的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自己可以不要,但别人的你必须给。记住,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你就离失败不远了。”
“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