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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想撞墙:“重点不在我说了多少次,我有说过娶你吧?”
“我又没答应。”他想娶她就嫁?想得美。
女人!
“方才是你先亲我的。”他撤去“老实人”的面具,戴上哀怨十足的表情。
拷!卿容容真想骂粗话,他敢跟她算帐,她有他亲的多吗?
抱着快抓狂的少女,风莫离凝起晶瞳:“若女子被人轻薄便只可嫁给那男子,同理亦可用在男人身上对不对?你得娶我。”
她皮笑肉不笑“你还可以去死。”杀了她好不好?为什么她会碰上这种无赖?
风莫离不依地将头埋进她后颈,趁机揩油:“人家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在气什么?
卿容容火气冰消,几乎失笑。她气什么?她喜欢他,所以才让他为所欲为不是吗?若她执意不允,也不至被这可恶的小子吃尽她的嫩豆腐吧。而他也说要娶她了,虽然总是说笑的口吻,却在行动中表明他的认真了——他告诉她从小到大的种种对他而言重要的事,把她介绍给他视若半个父亲的邵天贤,在江呈德出言不逊时挺身维护她——这些全都显示了他对她的重视,她有什么好气的?
风莫离戒慎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卿容容,企图拉回她的注意力:“你笑什么?”不会被他气疯了吧?
发现自己气恼得十分无稽的卿容容兀自笑得十分投入:“呵呵呵呵……”
被勾起好奇的风莫离顺着她呆滞的目光细看:“没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
太诡异了。他蒙住她的眼,不悦地道:“你再笑我就要亲你了。”
笑弯了腰的卿容容极力忍住笑拉下他的手,嗔道:“亲便亲吧,谁怕你呢。”
风莫离哪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大喜之下立刻封住她硬过鸭子的小嘴,带她进入那甜美醉人的天地里。
两张嘴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卿容容伏在风莫离怀中喘着气,听着他加剧的心跳,忐忑的芳心锁在这男人的身上。
风莫离。
君能否莫离?
第三章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卿婳儿从父母那儿告退出来,回到自己的绣楼。
埋头在灯下做针线的卿容容听到脚步,吓了一跳,将手上绣了一半的荷包藏在了身后。
她的反应若没有这么激烈,卿婳儿绝不会注意她的动作,反正她有闲时本就是在做针线,但此际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惊一诈,反引起她的疑心。
好整以暇的主子在巴不得她从眼前消失的小丫头身旁落座,目光落在心虚的渐渐泛开红晕的俏脸上,故意好奇地问道:“容容在绣什么?”
卿容容近来早出晚归,只看她容光焕发的俏脸便可晓得她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加上她眉梢眼角柔情无限,若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卿婳儿真是枉活这么大了。
容容有心上人了。
卿婳儿接过卿容容低头递出的青绸绣囊,淡雅清艳的玉容上禁不住浮起笑意,轻柔的声音揶揄着抬不起头的少女:“好用心的手工呀,嗯?容容。”若被砸下大把银两只求得容容一条“省事”绣帕的夫人小姐们看到,还不抢翻天了?
卿容容羞得求饶的道:“小姐。”劈手抢回教自己无地自容的罪证,于事无补地塞进桌下架着的针线篮。
卿婳儿闲闲地屏退随侍的另两名侍婢,出奇不意地问道:“容容要送给谁的?”
刚湮灭了证据的卿容容脸上的红潮涌向脚底,好不容易镇静了点,招供道:“小姐不认识的人。”
卿婳儿娇睨她一眼道:“我不会以为你喜欢大哥。”她认识的男人,则只有父亲与大哥,皆因卿家仅剩下他们这一支,而母亲的两位姐姐生的都是女儿。
卿容容苦恼地道:“所以我说了名字小姐也不知道呀。”那可恶的小子则早在首次摸进卿家之时便欣赏过她家小姐的绝世花容了,还气煞人地说:“为何那样国色天香,优雅高贵的美人会调教出你这样的野丫头?”当下被她揍得满头包。
卿婳儿叹笑:“说的也是,是怎样的人物得了我家容容的芳心呢?”
卿容容侧首,努力地将风莫离的“伟大”形象描绘给她敬若天人的小姐听:“呃——他有点无赖,喜欢对人动手动脚,又自说自话,都不问人家的意思,又爱打混,天天游手好闲的四处逛,什么事都不做……”
不有,他很色,整天只在街上找美女看,又很贪吃,看见什么都嘴馋地要尝一尝。还有,他油嘴滑舌,又爱胡闹,做什么都不看场合,兴致一到就想在大街上抱着她亲。还有……还有……
卿婳儿形状美好的香唇惊愕地张了开来,不解地道:“听起来似不学无术的浪荡登徒子,容容就喜欢他的这些吗?”容容的眼光有问题吧,她怀疑了起来。
卿容容诚实地点头,在小姐质疑的目光中努力想找出风小子的优点,却汗颜地发现一样也没有。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美德。
一颗小脑袋沉重地垂下去,检讨起自己的眼光。
卿婳儿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惭愧的小丫头:“真的一点好处也找不出来?”
他有助人为乐的啦,不过那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
他挺尊重老人的,不过每回斗嘴都要赢过天叔。
他的武功还不错,可是他自己说过要不是小时候没做完当天的功课会被打屁股的话,他是喜欢爬树掏鸟蛋多过练功的。也就是说,那是逼出来的结果,与他的勤奋无关。
他的胆子很大,绝不怕事,然而却也太会惹事生非了。他们认识了十一天,有八天他都找到机会活动筋骨——据他辩称,他师父叫他下山打架打的。
他……
卿婳儿听她如数家珍的将她口中“姓风的小子”的“优点”淋漓尽致数落一遍,不由失笑:“容容很喜欢他呢。”
“咦?”卿容容倒想回去,自己说的哪句话有欣赏风小子的意思了?
卿婳儿清甜柔美的声音担起“解惑”的大任:“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却这么了解他了,若不是很喜欢很用心,是做不到的。”
那是个有趣的男子吧。容容口中在数落着他,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妩媚温柔呢。
有吗?卿容容纳闷地想着,风小子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还需要时间去“了解”吗?
“容容。”
“嗯?”
“想过将来吗?”
卿容容茫然问道:“什么将来。”
卿婳儿玉白的纤指戳上她的额头,薄责:“糊涂的丫头,再过五天,我就要上船了。”
卿容容叫道:“这么快吗?”
卿婳儿浅叹,继续道:“原本你是想随我去金陵的,现在呢?和那位风莫离说过了吗?”
卿容容惶然道:“小姐不要我了吗?”
卿婳儿气得横她一眼道:“不开窍的蠢丫头啊,如今你难道还想带着你的‘风小子’随我嫁到冯府去吗?”这丫头平日机灵聪慧,原来遇到大事会这么傻的。
卿容容“呵”的一声明白过来,慌道:“我不要离开小姐。”
卿婳儿美目传出“怎么跟你说不通”的讯息,柔声道:“我又何尝想与容容分开?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既已有了可托终生的意中人,自然该随着他去,难道要跟我去嫁那个我们从未见过的冯子健吗?”
她心中黯然,自己的命运系在那也不知是好是歹的冯子健身上,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的身份比容容更多束缚,容容只须经她同意,便可执包袱嫁人去,当日那劳什子卖身契早给她烧了。而她有堂上老父,在家从父,女德首记,父命岂可违抗?
她无法自择佳婿,自选良人,至少可以成全容容,让她嫁给她所中意的人选。
她与容容总有一人可以幸福吧?
未来的夫君大人呵,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卿婳儿低喟,与梳妆案上菱花镜中的绝世娇颜相对无言。
卿容容刻意忽略的难题终于摆到面前,她惶恐地看着恩重如山的小姐,想起风莫离,一颗芳心生生撕作两半。
“砰!”
风莫离呆视着碎成片玉的茶壶,心中汹涌起强烈的不祥感。
师父!
刹那间,他明白了为何狄荆峦执意迫他下山。
为何我如此糊涂?
他的心僵冷着沉入冰谷,四肢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空山宗”向来只求随心随意随缘,狄荆峦更是奉行顺其自然的规则,怎会迫他下山修行以求武技长进?
师父,你走了吗?
狄荆峦对他而言亦父亦兄,亦师亦友,若非他把被扔在路旁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