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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你又在怨我的迟钝啦!”柏羿文推门进来正巧听见话尾,连忙紧紧搂住娇妻,深怕一不小心她又跑了。
左青梅靠着丈夫厚实的胸膛,满足地笑道:“我只是告诉她,真爱值得去追寻,永远不要放弃了爱情。”
极有默契地,夫妻俩同时瞄了瞄谨晔,“顺便警告某人,依台湾刑法,诱拐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
“我没……”谨晔俊脸倏地涨红。
夫妻俩根本不给他申诉的机会,一人拍头一人拍肩,语重心长地叮咛他:“克制一下,不要太急躁。”
“你们在瞎扯什么!”
不用人家赶,夫妻俩早闪到门外大笑去了,留下谨晔和伶儿两人对看。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的。”谨晔结结巴巴地为那两人语意不清的话作辩解。
伶儿完全没注意到谨晔说了什么,她望着门板望得出神。爱情也能是这样的吗?没有恨、没有伤害、没有怨怼,只有快乐和相互扶持,但真有这种爱情又如何。
“没有人会爱一个罪恶的。”她苦涩地低喃。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圣洁而良善的,没有人是罪恶。”
伶儿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谨晔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她。
望着他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真眼眸,有一瞬间,伶儿几乎要忘了自己身上留着多么丑恶的血液,但仅仅是“几乎”,她记忆中无数的指控时时提醒她不可“忘本”,她的血液是罪恶的,而她,也是罪恶的。
伶儿敛去所有表情,不再看谨晔,躺回病床上,“我累了,你请吧!”
“你要吃什么东西?”谨晔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伶儿不解地问。
“你不是叫我请客?”
“我哪有叫你请客?”伶儿更是迷惑了。
“可是你明明说”你请吧“!”
伶儿连气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她没好气地说:“我说”你请吧“的意思是叫你滚!”
“喔!”谨晔似是明白地点点头,却没离开的打算。
“懂还不滚!”伶儿翻翻白眼,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喜欢用滚的,那姿势对脊椎骨不太好。”
我的天!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构成的?豆腐渣吗?
“算了,随便你要留、要走,别吵我就好了。”伶儿累得没力气多说,沉重的眼皮早已经抵抗不了睡魔的诱惑,慢慢阖上。
其实这家伙留下来也不错。伶儿半眯着眼,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仿佛发散着圣洁光辉的脸庞,有天使在她身旁,应该不会再作恶梦了……
谨晔无奈地低头看着将他的大腿当成枕头,还睡得挺香甜的伶儿。
又倔强又脆弱的小女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轻柔地抚顺着她一头及肩的长发,忽地抿嘴浅笑,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念头。
小伶儿啊!我竟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
“郭先生还没来。”妈妈级的护士含笑地对趴在窗口上左右张望的伶儿说。
伶儿悻悻地缩回头,死不认帐地咕哝道:“我又不是在等他,他来不来干我什么事?”
护士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这孩子初来的那几天活像只小刺猬,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虽然个性还是很烈,常常冷着一张脸半天不吭声,不过本性倒不坏。
伶儿撑着下巴,眼光不时往门口飘。他早该到的,住院一个多礼拜以来,他每天都准时八点到医院“烦”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晚还没来的情形。怕是腻了吧!开始觉得只会冷言相向的她乏味无趣了,所以就像对待一只失宠的宠物,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应该开心的,终于可以不再听他连篇的废话,也不必被他短路的举止弄得哭笑不得,但心中那阵空虚感又是因何而生?
“手伸出来,打针了。”护士轻拍她的头,唤回她游离的思绪。真不晓得她的父母是怎么待她的,不过十七岁,正是对生活充满了幻想的年纪,但她却对周遭一切的人事物全都死心绝望了。
伶儿回神看见护士手中大号的营养针,头皮便一阵发麻,她宁愿被刀砍,也不想让那根又细又尖的东西刺进她皮肤里,下意识地她不断往墙角缩去。
“原来你怕打针啊!”护士的口气摆明了在激她。
“谁……谁怕那根小东西?”伶儿逞强地说,吸了几口气,十分勇敢地把手伸出去。
“这才对嘛!”
伶儿强忍住针刺进皮肤里的恶心感,别过脸去,不看护士那一脸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真的不来了吗?伶儿望着房门,心中有一股好强烈的失落感。
“别胡思乱想,郭先生等会儿就来,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护士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安抚伶儿。
护士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谁啊?”伶儿懒洋洋地问。他是不敲门的!
“验血的。”
“进来。”伶儿心中有丝怀疑,她都快出院了,现在才验血不嫌太迟了吗?
一个矮个子的男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抽二十西西。”
伶儿眯细眼,他的声音在发抖。
“你干么那么紧张?”
“我今天第一天实习。”
实习生?!伶儿挑高了左眉,“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房吗?”
男护士环视房内摆饰,支吾地说:“呃……应该是特别病房吧!”
“特别病房会叫实习生来?”
“医院人手不足。”他说得很合理。
或许是她多虑了!伶儿卷起袖子,打算再接受另一次“酷刑”。
忽而眼前刀光一闪,伶儿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翻身滚下床。
“身手不错。”杀手乔装的男护士赞许地点点头。
“不要太轻敌。”伶儿双手紧握水果刀,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叫有自信。”杀手站在原地挥舞着开山刀。
“谁派你来的?”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除了忻先生,你还有其他仇家吗?”
“我想也是。”伶儿怆然狂笑,阴冷地说,“他因兽欲而让我生,又因利益而要我死,他以为他是什么?神吗?我不会让他如意的。”
“这可由不得你作决定。”
“是吗?”伶儿坐回病床,挑眉睨他,“你确定你杀得了我?我西洋剑四段、跆拳道三段、柔道四段,还是空手道教练。”
“你唬……唬我!”他乱了阵脚。原本设定的情况不是这样的,早知道就不要自作聪明接下这件事,他还以为所有的十七岁小女生都是见到刀子就昏倒,然后不用十秒钟他就可以搞定,回去交差了。
“是不是唬你的,试一下就知道了。”伶儿一派轻松自在。
握着开山刀的手开始发抖,这女孩的冷然让他恐惧,仿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迟疑地往门口退了两步。
“伶儿,我来了!”谨晔猛然推开门,正巧打中杀手的后脑勺,咚一声,那个倒楣的杀手应声倒地。
“伶儿,你要吃水果叫我帮你削就好了,你不要自己拿刀子,很危险的。”
谨晔皱着眉头,一脸责难地望着伶儿,手提着两篮水果,看也不看地从杀手身上踩过去。
伶儿从来没看过这么荒谬的场面,几乎要同情起那个可怜的家伙,“喂,你踩到人了。”
“有吗?”谨晔回头四下张望,不太仁慈地又踹了那杀手一脚,口气却一如往常地和蔼可亲,“朋友,躺在地上是很容易着凉的。”
“他被你打昏了。”
“我有打他吗?”谨晔扬扬双手提着的水果篮,天使般的脸孔显得很委屈,他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怎么可能“打”人呢!
“朋友,你会不会是病了?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谨晔放下水果篮,很吃力地扶他起来,偶尔不小心手一滑让他摔了好几次,可是谨晔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
“不……用了。”杀手硬挤出虚弱的声音婉拒他的好意。
“不行,看你伤成这样,一定要去看一下医生。”谨晔终于把他扶正,回头对伶儿交代道:“伶儿,我带这位朋友去看医生,回来再削苹果给你吃。”
“喂!”伶儿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他是杀手!”
谨晔和善的表情在背对伶儿的瞬间换上一脸冰冷锐利,迫人的气势立时笼罩住杀手,使他不敢擅动。
“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忻伶儿现在在我的保护之下,如果他敢动她一根寒毛,就是公然向旭日集团挑战,我希望他自爱一点。”谨晔面无表情地在杀手耳际低语,但语气中的怒意却不容忽视。
“我知道。”
“还有……”谨晔猛然转过他的脸。
杀手以为自己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