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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伊则是戴了一顶白色棒球帽,不过他还戴了一副墨镜,看起来有点搞笑。
虽说是来逛街的,但像这样走在人群中,菲儿还是头都不敢抬。
不过,当她走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店里有一件无袖小礼服,黑色的底趁着白色的点点,像落入黑夜的雪花,如梦似幻,腰上有一条红色的腰带,裙边也装饰着同样的红色,还有黑色的蕾丝花边。
菲儿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听见店主走过来的声音,她连忙跑了出去。
“菲儿……我好像没见过她穿女孩子的衣服……”塞伊若有所思。
逛完射手村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塞伊试着问菲儿要不要去他家里坐坐,这段时间正好欧尼在勇士部落,家里也没有别人。
“好啊。”菲儿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射手公园,一处蘑菇顶小屋中。
“原来你们人类也喜欢把屋子摆得那么复杂。”菲儿一进门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研究起来,“你的赫丽娜老师呢?”
“你要见她?”塞伊大吃一惊,菲儿这次太让人意外了。
“不想见。”菲儿继续转悠。
“哎,今天玩得还行吧。”
“一般般,不过……”菲儿转过头,神秘地笑笑,“看来你们人类还不像太坏的样子。”
“那,谢谢你的夸奖了。”塞伊撇撇嘴,“还有,不要老是‘你们人类’‘你们人类’的——”
“你不会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了吧。”菲儿的语气不怀好意。
“我可没这么说。”
两人正聊着,突然门锁响了一声,吓得菲儿立刻拉住帽子。
只见欧尼走了进来……
“今天正好有空……哥?有客人?”他看着那个带着大帽子的人,觉得这人挺奇怪。
菲儿扭头瞪了惊慌失措的塞伊一眼,推开门口的欧尼就跑了出去。
“菲儿!”塞伊喊了一声,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他是谁啊?”欧尼想了想,他在金银岛认识的人比他哥哥都多,但没听说过这个“菲儿”。
“一个朋友。”塞伊有些不开心,也不想多说。
她肯定会误会的,塞伊也没料到欧尼会回来,以那个半妖精老奶奶的脾气,唉……下次见面得费点功夫了。
塞伊想起了那件黑色的点点蕾丝边小礼服。
“菲儿,你在家吗?”
第二天,欧尼出门以后,塞伊就拎着一个礼品袋跑到那个树上小棚屋下面。
层层叠叠的叶子遮住了小小的棚屋,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生气了?我没想到欧尼会回来——我不会骗你的。”
刚说完,就看到一截木头以飞镖的速度朝他砸来……
“呵呵,你在啊……”塞伊一歪脑袋躲过了木头——这些年他都被菲儿给训练出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礼品袋,“看看这个你就不生气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呵呵,就是那件让菲儿发呆的点点蕾丝边小礼服呀~
“你,你,你——”树上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这件衣服啊!”
“谁说你说过了?我自作主张的行不行?”塞伊很满意地笑。
菲儿刷地一下从那层叠的叶子丛中跳了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他,不过脸上却有些红~
……
小棚屋中,菲儿穿着那件很漂亮的小礼服,没有带帽子,蓝色的短发随便梳了一下,但是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那件小礼服好像是专门为她设计的,特别合身,菲儿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怒目圆瞪地盯着塞伊——
“你说话呀!”
“啊?什么?”塞伊正看着她发呆,感慨着——原来菲儿真的是女孩子啊……
“……怎么样啊——”她撅起嘴,脸都快红到她的尖耳朵根了……
“呃?”塞伊迷茫地看了看她。
“哼!”菲儿转身要走。
“很好看……”塞伊立刻说。
“说奉承话是吧,不过……我接受了。”菲儿抬起头,拎着裙摆转了个圈,“以前妈妈有很多这样的衣服,比这件还要漂亮……我一直很想自己穿一次的……”她望着棚屋外那遥远的天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以前没听你说过你父母的事啊——”塞伊也走过来。
“没什么可说的。”菲儿淡淡地一笑,“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也许这种生活也是挺好的,就像这样,在平静的夏季,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不需要说什么,仅仅是这样……
可是,这种简单的快乐却很快被打破了。
当塞伊再一次来到那棵树下的时候,发现整棵树都被砍倒了!菲儿的家被砸得七零八落,那些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菲儿不见了,没有留下一点踪迹告诉他她去哪了。
他吓坏了,他不知道菲儿在这座金银岛除了自己还认识谁,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慌。他翻遍了整个树林,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菲儿就这么离开了他的生活。
从那天起,他几乎每天都会偷偷地来到这里,倒下的树始终无人问津,菲儿也没有再出现。
一年多过去了,树林里的叶子落了,发芽了,又绿成一片,然后又落了,白雪又一次代替了那片绿荫,遮住了那些美好的记忆。
直到某个冬夜。
那天,塞伊和欧尼正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窗户似乎被谁用小石子砸了一下,他爬了起来,想去看看。
“哥,怎么了?”欧尼被吵醒了。
“没事,你睡吧。”
塞伊拿起他的弓出了门,只见一个黑影飞快地朝村外跑去,看样子不像是调皮小孩的恶作剧——村外有怪物,小孩子不敢在黑天出去的。
他静静地跟上了那人,那人速度很快,但他似乎在故意等着塞伊。
直到他们进了林子里,那人才停了下来,纯洁的落雪映着月辉,照亮了那人的脸——竟然是失踪已久的菲儿!
菲儿看起来很脏,也瘦了好多,衣服破破烂烂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菲儿……”塞伊刚一开口,菲儿突然跪倒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呀?”他连忙跑过去想扶起菲儿,却发现她身上满是伤痕。
“求求你……”菲儿哭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塞伊的脚,“带我走……带我离开金银岛……到不认识的地方去……”
“发生什么事了?”塞伊发觉事情不妙。
“不要问了,我们快点走好吗?现在就走……”菲儿只是不停地哭着,却又拼命压抑着哭声,那种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疼。
“……好的。”
塞伊赶回家的时候,欧尼已经又睡过去了。他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便离开了家。菲儿在魔法密林码头附近等他。
然而,当他快要跑到码头的时候,欧尼却跟了上来,应该是,他根本就是在装睡……
“哥,你要离开金银岛?”欧尼问。
“嗯。”
“带我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塞伊甩下这句话就走。
欧尼猛地冲上前来拽住他,战士的力气还是比较大的。
“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欧尼喊道。
“放开我!我又不是去玩!”塞伊硬是挣开了他的手。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一起去!”欧尼也很固执,冲上去想抱住他的肩膀。
“不要缠着我!你只会给我添麻烦!”塞伊一狠心,手中的长弓抽了过来。
欧尼松手了,他能感觉到弟弟的惊讶,还有一丝悲哀,但他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了一会,他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我答应菲儿了……”他只能说这么多了。
因为半妖精菲儿,是他保守的秘密,他的承诺。
塞伊离开家的时候,没有忘记给菲儿带去一身棉衣,当他在约定的地方找到菲儿的时候,她正冷得发抖。菲儿不会去和人类打交道的,所以买票一类的事都是塞伊负责,还好,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前往天空之城的妖精飞船。
冬季的风吹在身上冷的透心,更何况是在高空中急速行驶的飞船上。可是菲儿依然站在船头,迎着风,或许是因为那里没人,人们都躲在温暖的船舱里了。
“好,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塞伊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风吹起他银色的头发,像是破碎的浮云。
菲儿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问他:“你觉得人类和妖精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了,魔法密林里那些妖精什么时候给过人类好脸色看?“不过,会好起来的,已经签过和平协议了。”
“那种所谓的协议跟废纸差不多。”菲儿哼了一声。
“在魔法密林,不是有人类和妖精住在一起吗?”
“表面现象而已,其实人类住的地方和妖精住的地方还是离得很远。”
塞伊耸了下肩。
漫天的云彩被风撕扯成一条条丝带,装点在船的周围。
“人类和妖精,很早以前是战友……不可思议啊。”菲儿凝望着云彩出神。
“你是说枫叶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