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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音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过后,走出帐篷,看到茶扎烈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坐在草地上,想来也是长期没有喝酒,一喝就是这么浓烈香醇的美酒,自然是有些不适应。
但我可有正事儿问他,只能是让张卓强拍醒他后,再给他一张热毛巾,顺便再把茶扎烈带到了宴会的地儿。
因为萧音儿的离开,悲伤的气氛也就不复存在,贾霸他们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我刻意坐得距离他们远一些,却也端来了热乎乎的肉食和汤水,和茶扎烈边吃边聊。
“茶扎烈,你离开乌苏里江的时候,还剩下多少人?”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姑爷的话,我出来的时候,大约还剩下五千来人,现在出暖花开了,估计能有四千人活着。”茶扎烈早就在琢磨着这些,回答起来也不凌乱,“多亏那些故交们,多受到小姐和老爷的照顾,故而给了我们充足的饮食,因此最苦的时候熬过去了,到了三四月,也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只剩下一半啊!你们也真够受苦的。”我叹了一口气,“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群人,恨音儿吗?”
“不恨!”
茶扎烈很奇怪的看着我,“姑爷,我们恨小姐干什么啊?全是萧耨斤这个毒妇的错!小姐都是受害者,我们怎么能恨她呢?”
“但是她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的眼光锋利如刀,“比如你,你老婆儿女都死了,难道心中就没有一点怨恨?”
“冤有头、债有主,是萧耨斤杀的人,我们就该去恨她!我们这批人,都是蒙小姐和姥爷恩典的人,自然该和小姐同荣俱荣,同衰俱衰,即使没有这次的串联,以后萧耨斤也会对我们下手的。”茶扎烈坦然的对我道,“姑爷你不是我们契丹人,自然不知道,在我们的传统中,哪一个部落的人失败了,自然是全部遭受同样的命运的,包括在朝廷斗争也一样!从出生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在小姐手中,荣辱与共,不会有半分的埋怨。”
原来是这样。
他们自己的亲族就是一个整体,只要是萧音儿失势,那么衰弱和被杀戮,就是肯定的,这是何等的残酷啊。
难怪大宋人看不起契丹人,他们的制度,的确是非常的野蛮。
思索之中,我心中就有了些底气,再问茶扎烈道:“那么如果要你们跟着回属于我的岛屿,你们愿意去吗?”
“姑爷的岛屿?”茶扎烈一惊,“您不是附近部落的人吗?”
“不是,我的岛屿在这纵断山脉外面的海上,是一座duli的岛屿,全部都是我家的地盘。”我蘸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图,讲解给了他听。
“独自占有一个岛屿,还没有别人的欺辱,这简直是一块圣地呐!”茶扎烈看明白后,jing神一振,“这下子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吧?”
“当然没有,有我也不答应。”我笑了起来,“我家里就我一个男丁,所以你们其它的担心也没有必要,岛屿的地方又够大,三五年之后,你们就可以建立起新的家族,幸福快乐的过ri子。”
“姑爷,这是您的保证吗?”茶扎烈充满希望的问道。
“是的,这是我银星宝给予你们的保证,也是我给予音儿的保证。”我郑重的道。
“好!”
茶扎烈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再次跪了下去,“我们一定会为了您的意志,贡献出我们全部的力量!”
第四百一十四章乌苏里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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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虽然两者之间的距离只是五十里左右,但路途的艰难,是超乎我们想象的。
因为现在是化雪时间,这里连一条完整的路都没有,泥泞不堪不说,还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马就陷进了里面,才走十里路,就已经折了二十多匹马。
虽然大多数马只是折断了腿,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折断腿就意味着没办法再行走,也不可能有人去照顾它们,所以只能由巴罗部落的勇士们将马杀了,大片大片的马肉放在车上,准备做午饭和晚饭用。
幸好巴罗部落的骏马众多,要是换在了虾夷岛,恐怕山崎贤云得找我拼命。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贾霸他们建议我们用牛车,壮牛虽然走得很慢,可是步伐稳当,脚也踏实,陷入泥坑里面不会马上就折断腿,帮忙拉出来后,还能继续向前走。
奈何这样下来,速度就非常的慢,让心里焦急的萧音儿,都已经抽了好几次骏马的屁股,恨恨不已。
看着她焦急,我思索了一下,跟彻力长老说了一声,给我们五百多人准备好了双马,在有经验的女真勇士的带领下,抄着近路先一步走了。
反正有我们给jing盐、香料、“黄金茶”和美酒作为补偿,彻力长老是巴不得我们多损耗一点——反正巴罗部落马儿多。宝兄弟赔了东西后,马儿又不会带走,折了的马儿还能近距离运送一点东西,过几年老了还能宰来吃,一点儿都不浪费。
乌苏里江在夏天的时候,还是有着许多的鱼类资源,也有不少的巴罗部落的人,那时候去捕捞依稀鱼类资源回来,所以大致上路是不会走错的。
至于说茶扎烈这家伙,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就是昏昏沉沉的。自然是不晓得路,只能跟着我们跑。
分离了牛车队,我们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四十里的路程,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即使是损失了上百匹战马,也是非常的值得。
“到了!”
几个巴罗部落的勇士指着远处化冰的一条小河,“这就是乌苏里江,到了下个月。它就会彻底解冻,到时候成千上万的鱼儿就会在江里游荡。非常的壮观。”
“再前面两三里,就是我们的营帐了!”走到这里,茶扎烈也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些东西,兴奋的指着西边,“快,就是这边!”
萧音儿听着也兴奋,跟着茶扎烈就飞速的疾驰而去,吓得旁边的女真勇士们赶紧跟上,这姑nǎinǎi可不能出事儿。否则我们的jing盐、美酒、好茶就没了!
我也不敢大意,一溜烟的就跟在萧音儿身后,于是上千匹的骏马再次扬起灰尘泥土,转而疾驰向远方。
走到乌苏里江附近,路倒是好走了一些,两三里的路途转瞬即逝,翻过一个小坡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那位于一处小树林旁边的密密麻麻的帐篷。
帐篷破烂不堪又拥挤不已,出来走动的人大约一两千人,大家都在忙碌着什么,有砍树的、有生火的。还有在清扫着积雪的。
“啊……有人来了!”
“是女真蛮子!”
“快!快逃进树林里,快啊!”
见到我们过来,他们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跑进帐篷里面,抓起老婆孩子就跑。
也有三五百个壮汉,聚集在了一起,拿着刀枪棍棒等兵器,勇敢又悲壮的堵在了通往帐篷的路上。
“杀!”
他们大喝了一声,却不像是勇猛杀敌,倒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不要误会,是我!茶扎烈!”茶扎烈又是第一个骑马飞跑了过去,“韩穆!萧固!明且术……你们看看,谁来了?”
第二个奔驰而去的就是萧音儿,可这次女真勇士们学乖了,十来人挡在了她的前面,外加十几人围绕在她中间,反正不要她暴露在外面。
饶是如此,由于地势的关系,也有人看清楚了在骑士之中的这一抹雪白。
“真的是茶扎烈啊!”
“那后面的女人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啊……是……”
“娘娘?”
“娘娘!”
“是娘娘来了!娘娘来救我们了!!”
“呜呜……”
随着萧音儿用马鞭抽着前面女真骑士们的骏马,自己再次出现在队伍的前端,大家总算是看了清楚,一个个全部都和茶扎烈一样,跪下后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刚才拼死作战的悲壮,反而像是受委屈的孩子看到妈妈时的表情。
听着他们都在大喊大叫着,那些正在往树林里面逃的契丹人,也有回首观看的,同样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甚至已经停在狙击阵营之前的茶扎烈和萧音儿。
“是……萧娘娘!”
“皇后娘娘来了~~”
几乎是重复着刚才人们的动作,一群男女老少们,除开孩子们之外,全都哭喊着跑了过来,冲向了萧音儿这边。
我眉头一皱,示意罗刹近卫旗本们全部站了过去,挡在了萧音儿的身旁。
虽然茶扎烈保证了这些人不会伤害萧音儿,可老婆是我的,我可不愿意把她的安危交到别人的手里。
大家都朝着萧音儿涌来,萧音儿也想要走进他们之间,可是罗刹近卫旗本虎视眈眈的撞开了所有想要靠近萧音儿的人,一时间,他们之间居然出现了一片真空。
鼎沸的人声,也因为看到这么吓人的罗刹鬼,而有些减退的倾向。
“让开!都给我让开!”冷艳的美人儿少妇非常的不耐烦,大声的喝令道。
“少夫人,您要注意安全啊。”为首的罗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