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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韩家医馆的生意可谓火爆已极,各处的病人蜂拥而至,把个韩多才师徒几个忙得晕头转向。不过,在韩多才和他的几位徒弟的努力维持之下,所有的病人都十分守秩序,即使有些病人身体上十分难受,也都努力忍着。
而这喧闹声,是李唐这几天以来,经历的第一次不和谐的声音。他站起身来,走到帘边,仔细一看,就见外面来了三名男子,为首那男子,衣着颇为华贵,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形如槁木,面色苍白,双目深陷下去,眼珠里发出一点黯淡的光线。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了。
他身后是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个面色白皙,眼神中总带着点令人难受的阴翳,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孩。而那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李唐一眼之下,就认了出来,那正是那天在大街上把刘博弄上马车的壮汉!
此时,那年轻男子忽然咳嗽一下,气喘吁吁地说道:“若是我不愿再等呢?”
众多的病人对韩多才来说,不啻一剂治疗心病的良药,这几日他的信心已经恢复了巅峰时期的水平,闻言便有些倨傲地说道:“这位官人,我们韩家医馆是一个讲道理,讲秩序的地方,你若是硬要插队,那老朽须不好向这么多病人交代——”
那年轻男子又咳嗽了几下,想是有些累了,便向后退了两步。那黑脸汉子立时会意,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来,“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面,道:“这样,可不可以先看呢?”
韩多才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这位太保,看病是讲先来后到的。这先后秩序,并不是靠金子决定的,而是——”
厅内的几位病人见韩多才在这样一大锭金子面前毫不动心,动容不已,纷纷道好。
那黑脸男子脸色一变,轻哼一声,轻轻在那桌子上一拍。但听得“咔嚓”一声,那桌子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掌痕。那黑脸男子又伸出一颗手指,在那掌痕上轻轻一弹,就听一听脆响,那掌痕范围内的木板立即掉到了地上,那桌子就像是被人用锯子生生锯去一大块一般。
黑脸男子这才冷笑一声,缓缓向韩多才逼近一步,说道:“现在,又如何?”
韩多才脸现惧色,看着这凶神恶煞的黑脸男子,嘴上有些哆嗦地说道:“你——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医馆。”
黑脸男子眼睛微微眯起,说道:“正因为这里是医馆,我才会这般斯文客气,要是在别的地方,不等你开始医人,我早已开始医你了!”
韩多才虽然心中惊惧不已,但嘴上还是不肯完全松口,道:“就是我答应,大,大家也,不会答应!”
黑脸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儿倒有几分硬气,冲着这一点,我就饶过你这一回!”转身来到众位病人跟前,弯着腰,轻轻问道:“你们不服吗?可不要憋着,一个个轮流说吧——”
那群病人见他这般神威,再看见他虽然一脸笑意,但那笑意却是阴冷无比,哪里敢说不服,只好纷纷表态道:“服!”
待到最后一名病人说出那个“服”字,那黑脸男子这才转过头,来到韩多才身边,道:“韩先生,这回你是亲耳听闻的,他们都服了,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到了这一刻,韩多才要是再还敢说不服,那就是蠢蛋了,他只好不清不愿地说了一声:“我服了!”又说道:“就请你们主人过来先行诊病吧!”
那黑脸男子脸色莫名其妙地一变,说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今日来看的,是里面那位李慕武先生!”
韩多才脸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人家威逼利诱这么大半天,本以为是仰慕自己大名而来,虽然方式上有些难以接受,但至少也能从侧面佐证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可没有想到人家理都不理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韩多才此时对于李唐的医术,却是十分敬服的,闻言也不敢反驳,道:“李先生确实在里面,不过,他是小人请来镇馆的,没有经过小人的诊断直接去他那里——他愿意不愿意,小人也说不好。”
里面的李唐站在那里看了这半天,知道这群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便隔着帘子说道:“韩先生,就请放这几位客人进来吧!”
第56章 分析
内堂。WWw!
那青年男子一坐下,便粗*粗地喘了两口气,像是刚刚跑完一次马拉松一般。他的两名仆从十分关切,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那四只眼睛无时无刻都停留在那年轻男子身上。
“这位官人,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虽然这一句是废话,但李唐还是不得不问。很显然的,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不仅是不适,而且是非常的不适,看他的样子,你很容易会在心里暗暗猜测他离见到阎王爷还有多少天。
“我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是,那年轻男子却否认了,“我来见先生,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孩儿。”
说着,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那白面男子立即把怀中的婴孩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李唐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天这个黑脸男子在街头看见自己的“神技”之后,回去禀报了他的主人。而主人家的孩子正好有病,便找上门来了。
不过,李唐心下也有些疑惑,因为这年轻男子自己显然已经是病得十分严重了,却似乎根本无意让自己瞧上一眼,反倒是这么关心这小孩的病情,这就有些蹊跷了。
难道,他所得的又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怪病?李唐最近见到的怪病多了,难免就会往这上边去想。不过,作为一位医士,李唐也知道,既然病人不想看病,你就不能愣说他有病,一定要给他看一下的。于是,他便将目光集中到这婴儿身上,再也不去管那年轻男子。
那婴儿被包裹得十分严密,那白面男子把他抱到了李唐的面前,任他打开覆在小孩身上的丝布,就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来。
一眼看见这小孩的脸,李唐眼光不由为之收了一下,这么小的婴孩长成这模样,居然还能好好活着,简直太让李唐意外了。这小孩头脑都有些扭曲变形了,本来应该显得灵巧、晶莹的四肢也有些痉挛。
那年轻男子始终留意着李唐的一举一动,看见李唐皱眉,他不由失声问道:“先生,你看犬子怎么样?”
李唐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意识他安静,伸出手来轻轻探在那婴孩的脉搏上。
屋内,立即变得十分安静,八只大眼睛都直勾勾地盯在李唐的手上,盯在那婴儿身上。
半晌过后,李唐松开那婴孩的小手,转过头来,向那年轻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那年轻男子心下一凉,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黑脸大汉立即抢上前去,一手扶着他,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捶了起来。
好一阵子,那年前男子才渐渐止住了咳嗽,说道:“先生,小儿有什么问题,但请直言。”
李唐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病症是很清楚的,叫做‘小儿热性痉挛’,是一种癫痫病——”
“对了,对了,那群——医士们都说这是什么痫病,只是这病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那年轻男子热切地问道。很显然的,李唐能够一眼说出这病名,让他心下希望大增。
但是李唐却心下暗叹,这一次不会再象前面那么多次那样幸运了,癫痫这种病,就是在医学高度发达的年代,也算是一种顽疾了,在大宋这个时代更不是靠一服药就能打发过去的,何况又是个婴儿。
他心下暗暗整理了一下说辞,才说道:“不瞒这位官人,这癫痫之症,虽然未必是绝症,但也是异常棘手的。主要是因为它的发病原因多样,医者若是无法确定这发病的原因,恐怕是无法动手治疗的。”
那年轻男子问道:“先生的意思,就是这病无法根治吗?”
李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猜想这位官人一定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家庭出身过于优越,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坏事啊!”
对面三名男子同时脸色大变,那年轻男子涩声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李唐叹道:“其实,大凡疾病,即使是癫痫这样的重病,都是发病之初立即施以救治,效果最好,而且那时候容易出现一些确定病因的端倪。想来那时候,官人你就曾找过医士,而且所找的医士医术都很是高明,只是那医士太过小心,担心药物反噬,不敢使出虎狼之药,一味讲求安全,这才导致了最佳时机的错失——”
那年轻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先生的意思是,这病本来是可以治的,却被那群庸医耽误了吗?”
李唐见他虽在病中,发起怒来,却别有一番威势,心中一凛,暗忖道:“看来我说话要小心些了,不要给人家惹来大麻烦!”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也未必,这癫痫之病,大体有几个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