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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李唐同科金榜题名,他还是状元郎而李唐只是个探花郎,周淮却对李唐有点畏惧,原因就在于自己当时当过一次“撞车党”。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李唐不大可能说出去,因为那对李唐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对他这个状元郎的名誉就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周淮也不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得罪李唐。
这件事一直在周淮的心中如鲠在喉,十分的不舒服,以至于他每见到李唐,总有那么点不舒服的感觉,但他又不得不堆起笑容来问候,因为他的声誉还掌握在李唐的手上的。“声誉”二字,对于绝大多数的文官来说,是和官位、俸禄一般重要的,有些极端的甚至将之看的比什么富贵荣华更要重要得多。
李唐看着周淮有点紧张的样子,轻轻地说道:“水生兄,你在紧张什么,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懿德君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周淮脸上那讨好的笑意立即带上了点苦涩的意味:“慕武兄说哪里话,小弟哪有什么恐惧的,只是,只是急于回衙门而已。如今我衙门里公事不少,实在是有点忙。”
李唐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顿了顿,他又凑到周淮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水生兄,你看咱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聚一聚了,你我二人交情非凡,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来不能以同坐酒席的次数来衡量君子之间的关系,但若长时间不聚,朋友岂不是也会淡了?”
周淮心下不由有些迷惑:“我和你什么时候是朋友了?而且过去似乎也从来没有聚过吧,又何来长时间不聚这样的说法呢?”但他终究还是只能点头附和:“慕武兄说得是,其实,小弟也早有蒿恼慕武兄的心思了,只不过,你家中有佳人为伴,小弟也不忍打扰!”到现在,他终于半自我解嘲,半开玩笑地说出了一句还算有点幽默的话来。
李唐喜道:“既是如此,咱们就此说定了。这样吧,明日晚上,你去小甜水巷的‘闲云酒家’定个位置如何,小弟戌时之前会赶到,还望水生兄千万不要迟到了哦!”
周淮一阵肉疼,但也只好假作十分乐意的样子,拍着胸口答应了。
要知道,他本不富裕,为官的时间又不长,又是在礼部的主客司这样一个清水衙门当差,并没有多少存下多少银子。而那小甜水巷乃是一个高消费的去处,不仅仅在汴京城,就是在整个大宋,那也是一个宵金的去处,去“闲云酒家”那样的地方吃一顿,他这一个月积攒下来的银子应该就差不多了。可问题是,到时候还不知道李唐这厮要点一点什么新奇的菜式。
周淮心中在滴血,脸色也变得红了一点。
李唐假作关心地看着周淮,说道:“水生兄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周淮简直恨透了李唐这个笑里藏刀,黑心黑肺的家伙了。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好强颜欢笑:“没有什么,小弟只是想起明日就能和慕武兄重聚,感觉异常欣慰而已!”
李唐“哈哈”大笑,道:“哦,是吗?咱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看来,咱们可真是一对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哩”
周淮无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李唐看了看前面,忽然“醒过神来”,一跺脚,道:“哎呀,水生兄,真是抱歉,居然忘记提醒你了,前面就是宣德门了,你礼部,早已过了。看咱们两个,谈得如此投机,居然忘记路途了!”
周淮这时候简直是苦笑都笑不出来了,那脸上的沮丧根本掩饰不住。要知道,一般的朝廷部门,最讲究的莫过于论资排辈。下朝之后,必定是要官职低微的人先到衙门,那些老资格上司们才姗姗来迟。若是有个小官无缘无故地落在大官的后面,是要引来整个衙门的人不悦的。而这一点,在礼部这样等级森严,最是讲究礼法的部门就最为突出了。可以想见,这时候不要说其他人,就是礼部尚书恐怕也已经坐下来了,周淮这样一个后生小官,居然比尚书还要晚到,不被看作是“恃才自傲”的表现才怪呢。
李唐却似对这些规矩一窍不通一般,一脸感动地说道:“水生兄,亲移尊步将小弟送到宣德门,真是太令小弟感动了,小弟无以为报,只好明晚多敬你两杯了!”
周淮但觉一阵气血翻滚,简直差点当场吐出血来。好在他还存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但却再也顾不得和李唐假客气了,转过头去,便向来时路走去。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太过紊乱了,脚下忽然一个打别,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他终究还是没有摔倒,一瘸一拐地去了。
路边的人见了一向风度翩翩,谈吐风雅的状元郎居然一脸灰败,踉踉跄跄,纷纷指指点点,大为好奇。
李唐看着周淮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看来我真的错了,一直都忘了告诉你这句话:别来惹我!”
第167章 大加恩典
李唐回到家中,还没有进屋子,就感觉家里的气氛似乎不大一样。WWw。
平日里,李家的大门都是关着的,门房内设两个守阍盯着大门,十分安静。但今日,这大清早的,大门却是开着的,而且那门口就守着四个护院。看见李唐,这些护院一个个脸色都颇为奇怪,待得李唐走近,很整齐地道声:“恭喜!”
李唐惑道:“有甚喜可道?”
还未待几名护院答话,就听里面一个笑声:“可是李县主回来了吗?”
李唐一听这声音阴柔、绵长,便知道那发话之人乃是一名宦官,不敢怠慢,虽然尚未见到真人,却也顾不得听护院的回答,连忙上前,口中说道:“不知道来的是哪位中贵,下官未克远迎,失礼了。”
“不敢,不敢!”那宦官上前几步,终于和李唐照了个面。
此人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和一般的宦官一样,面白无须。只是,走近他,李唐却并没有闻见一般宦官身上特有的尿骚*味。这倒是令李唐颇为讶异,看来这位宦官是一个十分爱洁之人,而且在宫中的地位也十分的高,这才有机会尝尝沐浴、换衣。除了身上沐浴异味之外,此人容貌也算颇为端正,一脸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并没有一般宦官笑容里那种明显的堆砌痕迹。总体上来说,这个人还算是一个让人看着比较顺眼的人,而在宦官里面,这容貌风度更是首屈一指了。
“这位大官看起来面生得紧,却不知道是在何处当差?”李唐看他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知道品级不低,便换了个称呼。
那宦官谦卑地笑道:“洒家一直在太后身边服侍,难怪李县主不知。不过,洒家的薄名,李县主大概还是听说过一点的,洒家梁从政,现任内侍都知!”
李唐一听这人便是梁从政,不免心头一跳。虽然如今大宋的内廷之中,最炙手可热的是童贯,但童贯只是一个内侍行首,名义上最大的还是这位梁大官了。只是,梁从政素来都在太后身边服侍,露面的机会很少,在风头上完全被童贯盖了过去。不要说一般人了,就是李唐这样几乎天天都要进宫的人,竟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这也可见他的低调。
“原来是梁大官,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
李唐这种惊讶和荣幸倒不全然是装出来的。事实上,见到梁从政这样神秘的人,他还真有点荣幸了。同时,李唐心下还有些疑惑。记得上次进宫,听得那小宦官在嘀咕说道,太后病了,似乎还病得不轻。按理说,这样的时候,梁从政应该在宫里服侍太后才是,却不知道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梁从政微微一笑,道:“李探花才名卓著,而且岐黄高深,如此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才让洒家久仰呢!”
李唐连忙道声:“不敢!”又笑道:“不知大官此来——”
梁从政微微一笑:“若非探花郎提醒,洒家倒是忘了这次前来的目的了。咱们还是大堂叙话吧,尊夫人和尊如夫人都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如夫人?”李唐心下不由有点惑然,“我什么时候有了如夫人了?”但转念一想,今日朝堂之上,赵煦当着众臣的面所说的话,顿时又有些恍然了。难道,那如夫人竟是——
很快,他便不用猜测了,因为大堂已到,李唐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大堂正中桌子上的香案。李唐忽然想起赵煦的话:“朕另有旨意已经到了你的府上!”
不对啊,这梁从政不是太后的人吗?赵煦要传旨,为什么不找自己身边的人,却找梁从政呢?
李唐还来不及疑惑,便看见了小竹。小竹今天穿了一身素衣,和昨日有所不同的便是唯施粉黛,看起来艳丽稍逊,而清新尤甚。她此时正低垂着头,一双秀眸能看见的,除了她自己那双小莲足以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