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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凌啸听得是肃然起敬,康熙这种重实不务虚的态度和手法,更是让凌啸钦佩不已。
是啊,当今,有当今的国情,至少,康熙口中的地主阶层,不仅是凌啸所未接触和后世无法想象的,而且,他们对于社会稳定的关系之重,显然也是不容忽视地。康熙说得很对,等商人阶层的规模和财力更加大了之后,政治上的主张他们自然会去争取,到时候翁婿两人再顺水推舟,还不是水到渠成?可关键的问题是,在这个凌啸并不十分熟悉的封建王朝中,自己该做出怎样地政策部署,才能扩大和发展商人阶层呢?
正凝神苦思之中,康熙又一层道出,听得凌啸一愣一愣,连呼老康深谋远虑。
“啸儿,朕不管你要怎么超越,然有一件事,乃是现在就该要即刻须办了的,那就是,全国财赋大统查!不弄出一个对比地数字,谁知道今后三五十年的革新成绩到底如何?有了成效又没有黑纸白字的佐证,咱们岂不是百忙一场,找谁哭去?哼,朕可不希望成功后,青史对朕的功绩语焉不详呢!”
凌啸正要拍腿大赞,不料康熙却迅速展现了狡诈伎俩的一面,把凌啸的钦敬推向极致,“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连老鼠都知道啸儿你要变法了,可不能让那些省府州县给高报了,到时候看咱君臣的笑话……嗯……所以,这个大统查,绝对不能用变法对比的名义来搞……用刷新吏治,清理钱粮。即往不咎。这一来,这些家伙所上报的定然偏低,还不是为咱们多争取了余地?嘎嘎,万一朕和你走了弯路,回旋空间就会大多了!哈哈。”
马蹄袖一阵翻飞,凌啸终于忍不住拜服下去。因为,在老康展现出统计署署长素质的同时,凌啸也忽地发现,自己的烦恼也随之有了一个可寄望的解决之途,财赋大统查的结果,无疑也是当今国情的一种宏观展现。
数据到手之日,便是他凌啸对症下药之时!
第五百四十二章 婿也军国!
促商却不从政治地位着手,变法前进行财赋大统查。康熙所谈的这两点,无一不是展示了他作为君主的老成谋国。
无论如何,这次变法,既然是自上而下的改良,康凌也是脱胎于这个世界的君和王,那他们就不能推行疾风骤雨式的裂变,去打破旧世界创建新秩序,而是必须在继承过往中,尽量保持社会平稳,通过几处关键着力点去渐进式的演化,所以,这种着力点,康凌就必须把它给找准了,既要能一矢中的,又要能事半功倍。否则,整个改良就会是一个缓慢过程,横生夜长梦多的波折!
而凌啸从其中所领悟到的,自然也决不是一星半点。不惟如此,他对康熙五体投地式的拜服,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于上天赐予了在才情上和自己能互补的康熙,和他一起去改造这个中华历史上的临界时代。
男人间的靠背相倚,多在无言。凌啸破天荒的没有马屁熏天,甚至于还一言未发,但康熙感受到了女婿的凝诚和恳服,摆手笑道,“起来起来,啸儿不必如此。现在轮到你来讲讲超越的步骤了,呵呵,朕可是还一直记得你的六字方针中,还有一个‘改角色’未尝阐述呢。如何,朕抛砖引玉了,今日,你可能让皇阿玛领略高论?”
此时的凌啸也备受启迪,思路瞬间泉涌如注,端起奶茶一饮而尽,斩钉截铁地说道,“皇阿玛。‘改角色’说的是政治体制改良,就好比您不愿现在就提高商人政治地位一样,时机未到啊。而儿臣以为,第一步骤就该是。在现有政体下尽最大努力去扩大商贸规模……内外关榷齐齐减税!”
康熙骇然一顿,熟视凌啸片刻便追问,“减税?为什么!”
凌啸给康熙奉了奶杯,侃侃而谈,“朝廷设立的江关十余处,一年所收不过七十万两白银。这些银钱,既比不了一个中等省份的财赋,且大部分落入了各级关榷官吏地腰包之中,往往收上来的是七十万两,而商人们却其实付出了三百万左右的代价呢!朝廷在这些内外关榷上收益不大。害处却是颇为严重,它使得大江南北上的漫漫商途,壁垒林立如越国境。奸官勒索形同定制,实为鸡肋之举!皇阿玛,促商地第一要务,就是要让商道保持通畅,成本费用降低。商人们才会扩大投本,而重利坦途之下,业外之人。才会对商之一业趋之若鹜,纷纷加入其中啊。儿臣知道您最爱民,屡次下天下‘永不加赋’,并轮流豁免各省赋税,何不秉持这一爱民精神,这一回,着重豁免商途关榷的苛捐杂税呢?”
康熙坐龙椅三十几年,焉能不知道各地国税关榷上的流弊?苍蝇也是肉,一下子要他舍弃每年几十万两的国库收入。着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废了半天的劲,几番寻思,老康才算是理清了凌啸没说出来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商业发展扩大后,地方税收上的增益,远远能够弥补这一豁免……赫,还真是舍得舍得,不舍就不得呢!
不过烦恼又来了,康熙望着出手不凡的凌啸,问道,“啸儿,你一巴掌打翻了几千关榷上官员胥吏的饭碗,这些人也要吃饭啊,该如何安置?”
凌啸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老康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笑道,“阿玛,是部分豁免而已,又不是裁撤,哪里可能会有几千人齐齐下岗地盛况?这一次豁免,儿臣琢磨着最多不过削减上千官员胥吏,嘿嘿,皇阿玛,俗话说得好,没有吃过猪肉也看到猪在地上走,他们这些人啊,多年来在关榷供职,商人们的那一套早就是耳熟能详的,十个榷官九个商,早就不知道在副业里暗中赚了多少了,加上关榷中昔日同僚人面熟络,您还担心他们没有生路?儿臣敢打赌,豁免减税令一下达,只要在日后节省地俸禄开支中,适当拨给一些离职补助,他们这些丢官去职的人,就是最好的后备商人咧!”
康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品着**细思,却是觉得句句在理,刚要拍大腿儿称赞,却忽地醒悟过来,幽幽道,“你……啸儿你,你是不是早就再算计这帮人的吧?难怪别人说你是毒药的……不过,按你这么一说,这些关员们也地确是扩大商人阶层的绝好后备,呵呵,毒得好,毒得妙啊!”
“呵呵,知儿臣者,阿玛也!”
见被康熙识穿了,凌啸不禁老脸一红,却是在赧颜中赶紧讲出另外一层的道理,来提醒康熙注意,“不过,儿臣向来觉得,像我大清地各地关榷,其实就是一个朝廷开办的培训商人的超级太学!但凡能识字算数的秀才举子,去那里干上三五年,几年下来,各地财货的供销存,他们了如指掌;勒索个几年之后,私财本钱也有;南北过往商贾成千上万,人脉结交得盘根错节……呵呵,每隔两年,把他们部分人的饭碗砸一次,基本上,他们就是个差不到哪里去的商人了!”
-噗!康熙一口**飞喷而出,幸好凌啸早就有心理准备,飞身躲了开去,望着老康傻笑,却听康熙笑得肚子都破了,捂住了用凌啸的口头禅笑骂道,“靠,你还准备每两年就蹂躏他们一次呐?我大清官场顶破头的肥缺,十年后,只怕是人见人哭地苦缺了……真有你的,也不怕别人骂你缺德吗?罢罢罢,就照你的提议,江关内榷上形成定制,朝廷降低税率四成,裁撤官员胥吏三成,每隔两年就寻个由头,派御史去砸他们一回饭碗!”
“皇阿玛英明,儿臣谨遵皇阿玛‘四三二一’方针!”
凌啸大喜,拿出后世政客善于总结的本事。定义了减免商税的“四三二一”政策,简单明了得让康熙听来十分新颖,龙颜颇为大悦。不过,康熙乐腾了片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心腹。“咿?你刚才还说了,海关也要减税,那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魏东亭这个尽职尽责得海关总督,他们的职守也有偏差吗?”
涉及到魏东亭地圣眷,凌啸便慎重一些,斟酌用词之前回顾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知识。
海关的税收,在有清一代是极具断代性的,康熙年朝廷平均每年不足五十万,而到乾隆年则爆炸为一百八十万两,显然。这种税率和康熙年两千万两白银地外贸总量来说,即使加上了支应部分稽查水师的费用,也确是在百分之五左右。再降低关税的话,就是很不近人情的了。但凌啸现在要说的,却不是总税率问题,而是税率的结构问题,“皇阿玛。六大海关一年的收入,五十万两左右的白银,胥吏陋规弊端横流。且不必说它,税率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关键是,海关总督衙门的征税策略,出现了政策性错误!在魏督执行地‘中华物产保护’思想下,出口者,重征其駾,进口者,则轻收其费。皇阿玛,此举不仅严重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