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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舰上操千里望观察的凌啸,听完梭思卢解说完洋夷舰队的旗语,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边传命各舰船做好后退就岸的准备,一边冷笑道,“日你仙人板板,得亏老子早有准备,好,既然你们想做十五,就不要怪我先做初一了!”
双方几十艘运俘船很快在中线被释放,很快也到了各自本军前锋。
一直兴奋不已的古兰德凯已经举起了右手,他反复在千里望中确认了己方俘虏的身份,除了清军狡猾地给了破帆高舷船,速度稍微慢了以外,没有问题。这位司令官向皮尔顿一点头,猛然间手臂挥下,一时间千帆齐升,鼓囊囊借着风力,全军百余舰各奔方向猛冲起来。
“~~噢!不好!”一直在观察的皮尔顿发现了两个问题,惊慌地大叫起来。他在千里望中看到,对面的清兵也不接上自己的将士,一扬绳钩拉了掉头就撤,心中奇异之下,这位少将急忙压低千里望向自己前锋处的运俘船望去,却诡异地发现,那种中小型船只的吃水线上,忽地伸出几副船桨猛拨海水,居然四散地向已经进发的中军这边冲来!
皮尔顿这才明白,清军为何给自己将士破帆高舷船了,决不是小气,而是让自己的将士根本无法控制运俘船!
“藏兵暗舱?Warning!”和皮尔顿的高吼声一起响起的,是撞向几艘战列舰的运俘船上猛烈的爆炸声!
远处,手雷当鱼雷,搞人体的凌啸闭上眼帘,泪水滑落之下喃喃道,“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忠魂忠骨同一忠,碧血碧海同一碧
“爷,你、你真阴险!”
回程就岸途中,胡骏、戴梓等一帮子属下,实在找不到词语来赞颂凌啸,不得已之下,用如此词汇来表达他们的敬仰之情。凌啸在千里望中看着敌军阵营里乱作一团,至少有三艘战列舰已经是船体倾斜起来,兴奋高兴之余,却是连呼侥幸。
幸好敌军不是真心地交换俘虏,而是心急火燎准备过河拆桥。幸好自己没有单纯到那种轻信敌人的地步。还幸好的是,自己来自恐怖活动横行的未来,敌军却不是饱受其苦的美国大兵。而最值得庆幸和骄傲的是,中华儿女不仅有苗俊青一样的撞舰英雄,更有视死如归的报国死士!
“胡骏,既然洋夷舰队主力全在北路,那我们南路渡海的福建、广州水师,面对区区五百南洋海盗,应该是大获全胜的了。你马上派出迅舟前去传令,不要急着回来保卫福州,给爷把那些海盗船涤荡干净!”碧血长空自多情,凌啸一把拭去泪水,对胡骏说道。
胡骏还在望着敌军大小船只上的烟火满天,闻言一惊,收起了兴奋,急忙问道,“爷,难道我们真的就靠一些岸炮来保卫福州?敌军到目前为止,战列舰被我们扣留了一艘,两水师击伤三艘,撞沉一艘,加上这次可能炸沉三艘,他们还有九艘之多,其他的舰船数量还在百艘以上。战力不容小觑啊。即使是没有登陆能力,可他们如果袭扰起没有炮台的沿海城镇,我们怎么向福建父老乡亲交代?百姓不堪洋夷侵袭,那可是关系到您官箴的大事啊,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调回南路水师和他们决战,当兵吃粮的。不保家卫国怎么能行!”
凌啸无言苦笑一声。时至今日,他已不再幻想千船决战。身为中国人和浙闽行政长官,他怎么舍得让洋鬼子荼毒沿海百姓,可要是真的全部把南路水师全部拼光了,恐怕也只能是驱逐走洋夷罢了,到时候万一敌军调来印度洋的援军,自己难道将海峡也拱手让人?难道眼看着金虎黄浩他们缺粮少药,却没有水师运去补给?
更何况,只要登陆的一万勤王军和三万绿营争气。将台湾岛上控制住的话,将会使得洋夷舰队的补给线被迫拉长击败海里,要知道,除了吕宋岛那种殖民地有规模供给以外,敌军在大陆沿海,是抢不到可以供应庞大舰队消耗的补给基地的,至少在弹药上,他们只能干瞪眼!
“胡大人,执行将军的命令吧。将军的策略是对的。我们是将。玩的是勇。将军是帅,玩的是智!”
说话人在楼舱门外。满脸风尘之色的杨成碧和钟闵同出现了,说完这一句,两个铁血豪情的汉子,望着凌啸泪飞如雨,一个参礼就扎下去,“禀报将军,有罪属下兵败东海,丧失辱国,还请将军军法处置,但我等麾下将士,乃是勇战之余,漂于海面方才被俘的,请将军善待他们!”
凌啸一把揽起两人,望着白发苍颜的杨成碧,再看看魁梧壮年的钟闵同,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一指海上,“倘使洋夷舰队暂时退走,我将在马尾港上接见归来的将士们。”
洋夷舰队会暂时退走?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得不能理解,换了是他们,被凌啸这阴招使了暗算,只怕是火冒三丈不死不休的!但凌啸却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知道,洋人是不是有首战不利的不吉利迷信,可他相信敌人绝对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视死如归的死士们舍身一炸,敌军的士气肯定一垮不可收拾。而在这舰炮终究不敌红衣岸炮的年代,双方实力差距没有拉到压倒性的地步下,以舰队挑战岸炮阵地,本身就是需要莫大的狂妄和勇气,如今,凌啸谅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冲击闽江口!
果然,洋夷舰队不是傻瓜,在收拾好混乱之后,恨恨地停止了前进,转舵悻悻而退,看样子是转回台湾小鸡笼了。
“~~噢!胜利了!样毛子退了!”一时间岸上海上欢呼一片,青山碧海间冒出的摇旗庆祝,让全军上下无论水陆,全部陷入了疯狂之中。
这一次胜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祭奠那些死士的!
马尾港水师校场之上,六千多水陆兵将、两千多商船水手,两千归来战俘,三百多名自福州赶来的官绅代表,还有九位阿哥及其门人,静立在当地百姓的锣鼓喧天之中。一路摆开在帅台左右的两三百枚花圈,和台前一百口黑森森的棺材,也丝毫不能让人感觉到这是公祭现场,比起小儿女凄凄切切的哭啼哀恸来,全民喜庆胜利的欢呼声,更能安慰烈士的在天之灵。
在百余名黑纱黑衣的仪仗兵环伺下,全身黑素的凌啸跨上帅台,热泪盈眶地指着百口棺材,哀恸致悼词曰:
“呜呼哀哉,英灵在天,倘未远走,请听吾言。曾几何时,我中华大地,英才辈出,驰骋万里大陆,一统江山若家院,扬帆茫茫大海,亿顷碧波如院池!惜乎因循守旧不思进取,痛乎洋夷四近如豺似虎,至今夕,南洋华人受奴役,近海之民遭涂炭。”
“忽然间,台湾叛而鼙鼓传,蛮番攻而大军战,值此国受分裂,家遭威胁之际,百勇士蛰伏军中,不求万户侯,不言千金裘,不以布衣而不谋事,不以匹夫而推卸责,全凭龙族儿郎身,含羞!带耻!携愤!复切齿!怒发冲冠!百勇士跃然相争,为一死士名额争破头!未尝横刀立马,未尝铁血纵横,然窝身狭小暗舱。却行舍生取义之事,近于敌军舰队,毅然点火自爆,轰然如雷,火光若闪,粉身碎骨间,众勇士尸骨无存。临终前。敌寇舰毁人亡。壮乎哉?壮乎矣!”
“它朝同胞过此地,铮铮犹指腔中气。忠魂忠骨同一忠,碧血碧海同一碧!勇士诸公敬请看:于公,敌寇伤亡惨重,畏惧而仓皇南逃,诸公无愧国之士,军之魂!于私,老母弱妻幼子,吾皇亦定有照料,诸公何须念于心。忧于怀!可以瞑目矣。忠魂慢行,呜呼哀哉!”
胤祥一擦脸上清泪,在这荡气回肠时候,环看左右,兄弟们固然是盈盈泪闪,四周听得懂的军官们,也已经全被这祭奠悼词宣得个个眼中带泪,归来的战俘们更是人人心情复杂地开始隐隐哭泣出声。
司仪听到这一声呜呼哀哉,赶紧上来宣道。“奉将军令。藩库将拨出三十万两白银。于马尾修筑碧海忠魂神祠,供奉一百烈士的衣冠灵位!将军与福建诸位主官已经上表朝廷。为烈士请功追封,为遗属请赐恩典!现在,奉送烈士入衣冠冢,全场举哀目送!”
登时,哭声中,锣鼓家什响起闽风哀乐,九转回肠间,凌啸竟是率着九位皇子、大小将佐和福建官员们,亲自为百名勇士扶柩抬棺送上四马灵车。
人就是这样,成为英雄的人,除了信念之外,还绝对少不了丹田的一口勇气,也少不了摒弃后顾之忧的牵挂。目睹烈士受如此礼遇,耳闻受这般推崇,在场的无论将领和士兵,都被深深震骇了心灵,不敢说所有人都就此树立了为国捐躯的死志,但定会大受感动和临战少了犹豫。这,对一支军队来讲,足够了!
凌啸回到帅台上,一指随在身侧的杨成碧和钟闵同,高声道,“这两位大人率领水师,为了拖住洋夷舰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