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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非伟禁不住叫了一声好,这大堂佬果然心思伶俐。
“老胡,我一向把你当成二当家的,你说好是吧?那这挖堤的事情,到时候就交给你来办吧,放心,我会掩护你地。记住,被其他兄弟知道了,我可是不认的!”
胡非伟大吃一惊,张略心毒自己早知道,想不到居然毒到这个地步,竟是把自己这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也算计进去,要是日后真的累及大家的家眷,自己还不被兄弟们给剁成十八块?!日,早知道就不当贼,果然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于是,这一路上,全军之中,最心事重重的人就是胡非伟了,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大军的最后。他既寒心张略的拔**不认人,又不得不费尽心机地想方法,怎么样掩人耳目地挖堤放水。这烦恼,直到夜间亥时,那甲鱼村都看得见了,他都没有想好,全军都已经跑乱了建制,自己的心腹属下早就缺了很多,而在自己军中满眼望去,生面孔多得数不胜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啊?难道挖完之后,把挖堤地人全部灭口?可灭口的人需不需要再灭口?更为可怖的是,说不定等到自己刚挖完,就被张略的总堂人马给先灭了口呢!
悔恨交加的他,不停地以驱蚊为由头,狠狠抽打自己多口长舌的嘴巴,正专心地打着,忽听那前面的先锋军一声接一声地传来高兴的声音,“德川世子回来了!”胡非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见鬼了?等到真真切切地听清楚,的确是世子们回来了,胡堂主顿时大松一口气。
他一边向前面猛奔过去,一面感叹道,“操她妈妈的,明明是毫无生理的人。都有命跑出来,看来,还是他们信的天照大神牛啊,比我们的观音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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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期到达甲鱼村地张略,果然开始掩护“二当家”的了,他召集了除胡非伟的其余四人议事,却是东扯西拉,他想给胡非伟暗中行事的机会。忽听说德川家宣活着回来了,张略的第一个想法,竟是怎么把他干掉算了。可听到说他还有火枪骑兵护送回来的,顿时就一阵泄气,很快放弃了那个念头。毕竟,整个日本幕府之中,这位世子是唯一主张支持知无堂的重要人物了。等他以后当上了将军,那支持的力度会更加的大,而且他安然回来,起码自己的家眷就没有了危险。
带着众人迎出村口,张略很快发现。德川世子竟是声音嘶哑得连话也说不出来,骑在马上一副垂头丧气地沮丧模样,死爹丧母一样地提不起精神。张略也很能理解他兵败垂成的难受。忍不住向他的手下看去。
惨!惨!惨!去时三千归时四百,还是人人都挂彩,个个都淌血,好多人衣服千疮百孔血迹斑斑,一看就是火枪给打的,还有人半边身子都是暗红,甚至还被汗水浸湿了枯血,恨不得流下来呢,至于那些光着脚的。很显然是连鞋子都跑掉了,而且众人没见到伊藤久阮和酒井毫桑,心知定是阵亡了。
张略来到马前,见家宣下马,知道自己该热情,可又怕热情让这德川世子误会是嘲笑,刚要做出一种痛恨清兵地表情,却猛地见到德川家宣抽出了一柄手铳,黑洞洞地瞄准自己,顿时就大骇冒汗,“世子殿下,你、你这是干什么?”
德川还没有说话,那四百幕府骑兵全都端起火枪,死死瞄准了众位堂主和他们的亲随,更有十几个家伙上前来,把他们的刀剑武器全给收走,拿出麻绳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绑上。那顺序竟是有板有眼,先是张略、接下来是四位堂主,然后是在场的总堂香主和各堂香主,认人之准,真是让知无堂众将领大为佩服,要知道,日本人的存在,连很多总堂香主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面地。等到大家忽地看到了何间贵这个指挥绑人的家伙,方才明白过来是他在认人。
等到知无堂众将被赶进村头一间破龙王庙内的时候,张略才醒过神来,自己成了阶下囚。
“不不不,世子殿下,我觉得咱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记得江户樱花园里地那些日子吗?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呀,殿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这样可信赖的朋友?!”张略哪里敢去管什么何间贵,莫名其妙地束手就擒,还是被鼓励和资助自己造反,甚至亲自跑来助战的德川家宣亲自抓起来,性命攸关之际,他早忘了刚才还想杀了德川家宣的事情,一定要问个明白。
德川家宣却不回答他,仅仅是指着自己的嗓子沙哑几声,急得张略差点哭出来了,赶紧道,“殿下啊,你就算嗓子不好,你能不能找支笔写给我看一看啊!”
不提到写字还好,张略这一说要德川家宣写字,立刻就看到德川家宣的面部扭曲起来,神情变得非常狰狞,仿佛是被张略强暴了妻子母亲一样,暴怒地在张略眼前一晃沙钵大的拳头,也不管张略是否愿意,按住他就是一顿狠揍,劈头盖脸地打得张略鬼哭狼嚎,“别打,别打啊,殿下,你这是怎么啦?!疯了?”
何间贵却不顾他们两个首脑在交涉,径直带着十几个倭人们进来,眼尖的几个堂主香主,忽地瞅见进来地那些幕府兵个子很高,顿时大讶,等看清楚他们身上衣服的破洞内并无伤口,这才知道上了当,一个个面如死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倭人,搞不好就是勤王军。
恐惧之下,被绑缚的他们,有如是爆发的困兽,一个接一个地爆吼起来,用肩膀用脑袋向这些“倭人”撞去。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一件事。骨头再硬,也硬不过枪托,被人一顿狠砸之后,除了头破血流,被当场砸得三个人脑浆迸流之外,谁能把那枪托怎么样?
一个年轻地“倭人”。在何间贵向他耳语几句之后,抓起一个没有勇气撞来的香主,笑道,“你马上面临一个选择,是像何间贵一样官封千总大人,在日本的家属也可团圆呢,还是像这三人一样,热得让脑浆乘凉透气?我叫胡骏,勤王军亲卫参将,告诉你这一点。是因为你选第一条,我胡骏就是你的投诚担保人,选第二条的话,阎罗殿上你可能要用,当然。前提是,我发善心,没有勾掉你的舌头!”
那香主面色惨白,望一眼被德川家宣还在暴揍地张略,刚要犹豫。却听胡骏补充道,“我只要三个人投诚!数十声,一、二、三……”
四还没有数出来。就听墙角歪倒的几个叫道,“官爷,大人,我要投诚!”
那香主唬得一愣,站起身来,用腿猛踢那几个家伙,骂道,“日你妈妈,官爷要我投诚定是有重要任务。你个连百户都没有混上的亲随抢什么!”正踢得泄恨,忽地眼角余光瞅见胡骏身边已经聚集了五六个香主,顿时大急叫道,“官爷,官爷,我是第一个啊,先来后到啊!”
胡骏指挥着敢破口大骂的人全都敲晕,然后呵呵一笑,看来还是驸马爷教的方法好,斩首战法?!
“你们别急,马上把议事鼓交出来,然后在庙外面引赶来议事的军官进来。本参将要提醒你们的是,别做糊涂事,八万朝廷兵马已经就在十里外待命,你们也将在火枪监视下等候,再说了,日本的家属可不想失去你们,你们也不想失去他们的,对吗?”
好多人点头,议事鼓很顺利地响起,引得三十万大军中两三百的“千户”纷纷赶来,却被胡骏刁钻地命他们排队进入,一个个都被捆绑看管起来。除了胡非伟地那一支外,整个讨逆军已是群龙无首,再也不能约束为可战之兵了。
何间贵向胡骏一点头,胡骏猛地抽出怀中的烟花,当空一点而放,在夜空中璀璨得好像庆功的盛典焰火。
胡骏和四百多手心冒汗的亲卫亲兵,差点就瘫倒在地上,心中一阵后怕,他们深入虎,孤立无援,万一提前暴露身份,三十万人一人用指甲戳一下,他们都会成为肉泥的,而朝廷兵马根本就不在十里之外,就是勤王军,也还在二十里外潜伏着,以躲避张略地骑兵斥候呢!
今天能够成功,关键就在于德川家宣的合作,至于他为何能合作,连胡骏都不清楚,这不,他一边等候勤王军和凌啸的到来,一边惊诧地望着德川家宣。
德川家宣已经打累了,瘫倒在神案前喘着粗气,见满脸是血的张略还在问他为什么不肯写字,德川家宣的火气腾一下又冒了起来,下死劲地再次虐待必死无疑地张略。张略自负难以活命,还是一边吐出被打掉的牙齿,一边穷根探底地问道,“传道~授业~解惑~啊殿下!”
念了一万遍“中华乃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物华天宝,盖世无双,人杰地灵,万古流芳,人文郁郁,功德无量”的家宣,早就骂不出声来了,但这不防碍他心中暗骂,“死张略,你老小子天生欠虐啊!专提什么写字,揭老子疮疤!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