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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通常由状元担任。
注3:海边煮盐的住户,其劳役负担是为朝廷提供盐。
注4:所谓邑号,就是采邑名。假设某位有邑伯爵的采邑名为马尼拉,则该伯爵就应该被称为马尼拉伯爵。所谓美号,就是听起来好听的称号,比如说忠诚伯、定南侯。
第三章 穿越其实不习惯
正如黄观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周忱等人在议论一样,朱棣同样也不知道黄观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疑问。当然,即便知道,也不会影响朱棣此刻所享受的微服私访的乐趣。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朱棣很不习惯:没电脑,没电视,没电话,没电灯,没冰箱,没汽车,没马桶,没味精,没青椒,没双休日……别的倒也罢了,朱棣虽说穿越了,但他却没有金手指,因此客观上没有的东西他也变不出来。只不过,没有双休日却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知道穿越的事实已经不可改变后,朱棣便立志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然而没双休日这个事实,却险些令朱棣的决心动摇。
朱棣在后世已经过惯了有着双休日的生活,一时之间哪里习惯得了这种每天都需要上班的工作环境?说起来,皇帝这份职业的自由度也不算小,如果朱棣真的罢工,朝臣们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在心情最为沮丧的时候,朱棣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将“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句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
遗憾的是,在这个时代再怎么享受也不可能获得后世的那些乐趣。这样一来,即便朱棣立志做个昏君,其生活质量仍然远逊于穿越之前。思来想去,世间之人不为求名就为求利,既然求利不得,那也就只好求名了……怀着这样的信念,朱棣总算坚持着熬过了那段最难适应的时期。
实事求是地说,坚持每天上班确实令朱棣的心情很不愉快。
首先,朱棣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是因为明成祖以祖训“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为幌子而起兵,又以“恢复祖制”而号召天下。因此,将朱元璋的旗帜举得越高,恢复祖制的调子唱得越响,对自己的统治才越有利。
明成祖本质上是个说话不怎么算话的无赖,而朱棣本人也不是那种愿意为他人的承诺而负责的迂腐之人。不过,食言而肥毕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偏偏穿越之前燕王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要“恢复祖制”——作为幌子,朱棣登基后只得装模作样地宣布“尽复建文朝废斥者官”,随即又“复官制”。
对于前者,建文皇帝的本意应该是精简官僚机构。然而朱棣来自于四十多个百姓就要供养一名公务员的年代,因此并不迫切地觉得这个年代的官僚机构需要精简——官少一点百姓的负担轻了固然是好,但过犹不及:1371年地方官员总数仅有5488名,后来好不容易慢慢增加了一些,建文皇帝却又精简官僚机构,即便加上吏员,最大的县也不会超过30个有薪俸的位置。用后世的眼光看,一个大县也不超过30名公务员,这样如何能将统治深入到社会基层?
至于说后者,朱棣实在猜不出建文皇帝更改官制的动机。改官制,终建文四年一直没有间断。很多官制的改变无关紧要,意义不大,或仅仅改变了名称。只有提高文臣品衔的改制稍稍有些意义——洪武年间,六部尚书低于五府官,祭酒反低于皇帝的养马官,状元所获官衔不如区区百户,这确实不怎么合理。但总的说来,“复官制”之举对朱棣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因为他可以用这个举动证明自己“恢复了祖制”。至于说他所推行的一系列改革行动,那自然应该选择性遗忘——历史上明成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有利的或是没太大妨碍的,那便“恢复祖制”;但如果是他不喜欢的,那么“恢复祖制”这个口号就会立刻被抛到脑后去。
用“尽复建文朝废斥者官”以及“复官制”作为妆点门面的幌子后,朱棣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各项改革。可惜的是,朱棣的脸皮比明成祖稍稍薄了一点,因此仍然有那么一丁点“食言而肥”的负面情绪。
另一个令朱棣不愉快地地方在于:皇帝这份工作真地很累。
朱棣很难想象朱元璋地精力为什么能够那么充沛!他不设丞相。所有地奏折都是自己亲自处理。更可怕地是。那时候大臣们写奏折时都习惯先写一大段华丽地、歌功颂德地、与内容毫不相干地东东。皇帝晕头晕脑地读完几万字后才发现。实际内容只是最后面地几百字而已。朱元璋当皇帝时。为此打过很多大臣**。甚至将一名还算正直忠诚地大臣给打死了。才勉强将这股风气刹住。
与朱元璋相比。朱棣已经是想方设法地偷懒了。首先。他命令大臣撰写奏折必须誊出节略。于是。朱棣不必每篇奏折细读。只需要看看多不过数百字、少不过几十字地节略便大致知道秦折地主要内容。然后。他提拔侍读解缙、编修黄淮、侍读胡广、修撰杨荣、编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胡俨入值文渊阁。并预机务。这七个人组成地内阁目前是朱棣地顾问。相当于秘书长地职务。有了这些秘书长。朱棣地工作负担自然大为减轻。
即便如此。可中国那么大。大小事务那么多。又没有双休日放松心情。所以这段日子里朱棣总是觉得很累。
最后还有一个令朱棣不愉快地地方:皇帝这份职业实在很不利于心理健康。
皇帝称孤道寡并不是因为有趣。而是因为皇帝确实是一个孤家寡人。朱棣原本只有二十多岁。可是再加上明成祖四十多年地经验记忆。算起来已经有六十多年地人生经历了。臣子们奏事全都是循礼不悖。大局小局笼统一槛。一套一套满嘴都是慷慨陈词。但朱棣地人生经历既丰富又特殊。因此对臣子们地心思其实是心知肚明。这些臣子地真实想法很少会直接说起来。往往需要朱棣自己去猜测。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大臣们。主要是因为皇帝地权力太大了。一不高兴就可以廷杖大臣甚至将其处死。如此一来。即便是正直而又富有能力地大臣。也总是喜欢揣摩皇帝地意思。以尽量不触怒皇帝为第一要务。
想想,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面对朱棣时都小心翼翼的,好象朱棣是一头随时会兽性大发的老虎一样。这样的生活,一两天或许还会觉得挺新鲜有趣,可是天天如此就让半道出家的朱棣觉得很痛苦了。
不久后,朱棣终于找到了一种减轻这种痛苦的非常有效的办法,那便是瞅着机会偷偷溜出皇宫微服私访。
既然一本正经地当皇帝太累,那么抽出一点时间好好了解放松一下心情当然好——为了提高劳动效率,劳逸结合也是很有必要的。有了这样一个理由后,朱棣便心安理得地享受微服私访的乐趣了。
高升客栈里没人认识朱棣,所以朱棣也就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普通人的乐趣。如果知道他是皇帝,谁敢在他面前大声嚷嚷呢?
原来,刚才周忱说到黄观时,朱棣谈性大发,聊了一些关于《移民纪要》的内容。得知黄观等人表面上是被发配海外,实际却是去建功立业时,周忱等人大赞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听到《移民纪要》的内容后,周忱等人尚在思索,周围的举子却被吸引了过来,并且纷纷参预了讨论。
很快,举子们便分为两派。正方大力抨击在海外建国的本质其实是侵略行为,而侵略行为不合泱泱大国气度;反方则极力赞扬开拓疆土的行为,又举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例子,认为历史上的名君必定重视武功。
朱棣刚刚认识的三位举子都加入了反方,可是周忱是从建文帝忠臣遗孤的角度考虑,认为那些人前往海外自建一国才是最好的归宿;而景秀则是认为既然吕宋岛上并无统一国家,大片土地无人统治,人遗我取合乎天理人情;至于钱成则更加干脆,大约因为是纯粹的武举人的缘故吧,钱成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天天有仗打以便封侯拜相。
正方人数本来就居多,反方人数较少且不说,相互之间又有分歧,因此在辩论中渐渐落了下风。朱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加入反方。别看朱棣生理年龄已经四十三岁了,但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由于科举并没有对年龄进行限制,别说四、五十岁并不稀罕,甚至连七、八十岁的人都有,所以朱棣在参加辩论的人群当中并不显得碍眼。
朱棣原本以为自己拥有超越众人的见识,知道正确的发展方向,因此可以轻松赢得辩论的胜利。可是只辩了一会儿朱棣便沮丧地意识到:他根本没有取得完胜的可能。
朱棣辩论的条理很清晰:无主之地谁都可取;忠于建文皇帝的大臣留在帝国本土对谁都不好。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