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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朱回答说夏威夷在海外。结果陈小锋又追问怎么去夏威夷。朱便随口描述了一下夏威夷地方位——当然。只是大致描述了一下——不大致描述又能怎么样呢?即便手头上有一张世界地图。朱也没办法跟陈小锋解释清楚呀?再然后。或许是朱棣因为口渴而下意识地端茶喝水吧。读过书地陈小锋懂得端茶送客地道理。于是便道别了。
杨荣戏言说。陈小锋离开时那副坚毅地神情。就象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揣着皇上赏赐地那一百贯钱去寻找夏威夷似地。
靠一百贯就能现夏威夷?干脆说陈小锋只用一百贯就可以现新大陆岂不是更具有传奇色彩?朱听了只是一。并没有将杨荣地这句戏言放在心上。
言归正传。
当为的粮长答应上告之后,县衙门口寂静得令人感到压抑。
良久,金炯格格一笑。
“林知县啊,如今有百姓觉得你判案不公向本府告状。这地方宽敝,正好借本官一用,你觉得如何啊?”
大家都以为知县大人会就此与知府大人大吵大闹一番,谁知道林海却无可无不可地侧让两步,让出正中的位置来让金炯审案。
林海此举,使得全身蓄满了力气的金炯一拳打在了空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金炯怔怔地看着林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已经不能退让了。于是金知府开始审案。
可想而知,金知府地判决与林知县的决然不同。当然,金知府也不敢免了粮长们所拖欠地赋税,只是允许他们继续拖欠,将来慢慢偿还。
在金知府审案判决时,林海象是锯了嘴的葫芦似地一言不。金知府见自己已经判完了案,可林海仍然无动于衷,这便令他惊诧莫名了。
金炯瞅着林海,想着:难道此刻他服了软?
但是看着林海那木然的表情,金炯又马上推翻了刚才地猜测。
想想还是不安心,于是金炯向林海问道:“林知县,你对本府的判决可有疑问?”
林海脸皮**了一下,算是笑了一下。
“只有上级能够否决下级的判决,哪有下级置疑上级判决的道理呢?”
见林海这副作派,金炯越狐疑。
难道我犯了什么错误?
或说林海还有什么后手?
于是金炯继续追问道:“林知县,那你决定如何执行本官的判决呢?”
林海又是一笑,但这一次,他却笑得象一只老狐狸。
“既然上官判决允许粮长们继续拖欠赋税,那下官自然当场将他们释放。”
金炯警惕地问道:“还有呢?”
“不过,追讨拖欠赋税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以,下官会隔三差五请拖欠赋税的粮长到县衙来问一问,催一催——除非金大人明令禁止下官追缴粮长所欠之赋税。”
这么明显的语言陷阱,金炯又怎会中计!他又不是活腻味了,怎么敢明令禁止追缴拖欠赋税?!
金炯没有理会后面一句,铁青着脸问道:“你怎么问,怎么催?”
林海舔舔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还能怎么问怎么催呢?不就是打板子呗。”
这句话一出来,前面已经答应补齐拖欠赋税地粮长们脸上全都是幸的表情。而后一批迟到的粮长则顿时心里一
,几乎坠下泪来——隔三差五地押到县衙打板子?了?!
迟到的粮长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最后目光都集中在那为地粮长身上。
为的粮长姓周名,才二十五岁。这么年青却能够作为粮长的代表,却是因为周的妻子是金炯的远房表侄女,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所以周在知府面前好歹也能说上几句话。
听说了上午林知县的手段后,周赶紧请了金知府前来做靠山,给林知县来个下马威。按通常地情况,林知县本该就此服软,不再继续追索粮长们拖欠的赋税。花花轿子众人抬,林知县退一步之后,粮长们自然也会凑份子表示一下,于是皆大欢喜。
谁料到事情的展却并非周所想象地那样。林知县根本一点退让的表示都没有。无可奈何,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当着林知县的面表示要上告。如今已经被林知县恨上了,若还是要挨板子补齐赋税,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周急中生智,趴在地上象是死了爹娘似的一声长嚎。
“父母大人哟……嗬嗬……这可真没法活了……呜呜呜……我那陕西地远表弟一亩地的基本田赋只有四升,嗬嗬……我一亩地却要缴七八斗……将近二十倍啊!……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江南人难道就不是人?……呜呜呜……嗬嗬……”
还别说,周这招同仇敌忾的手段真的起了作用。旁边一名粮长想到伤心处,扑簌簌只是落泪,一句话也说不出。先前幸灾乐祸的粮长们不知想到了什么委屈事,叹着气,眼睛也变得微红。
江南重赋是从唐朝起就开始地。唐中期韩愈曾经说过“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到了明朝中期,经济名臣丘溶则说:“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嘉、湖五府又居两浙十九也。”嘉靖时,礼部尚书顾鼎臣也说:常湖、杭七府,财赋甲天下。”
实事求是地说,那时江南税额之高,确实远远超过其他地区。周这么一煽动,底下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在赋税过重这一点上,如果不知道倒也罢了,只要知道了,所有江南人都很容易产生共鸣。
金炯见远房表侄女婿演出这么一出,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地表情。
“林知县,你是一县父母,应当将治下的百姓当作子女看待。江南赋税如此之重,能通融处你又何不通融一二?”
谁料到林海竟然是铁石心肠,周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毫不动容。
林海立在那里,呆呆板板象是背书一样说道:“基本田赋与田中出产多少无关,只是将百姓们地劳役折成银钱充到田赋之中而已。各地的基本田赋有多有少,主要是因为各地人均拥有土地面积不同地缘故。江南地少人多,而其他省份人多地少,自然是江南的基本田赋比其他地方高了。”
“陕西等省地处边疆,不时受到异族侵扰。为弥补当地百姓,基本田赋略微收得少些也很合理。此外,又由于边疆诸省有大军驻守,平时调运粮草兵器等物也需要从民间抽调诸多民夫,当地百姓需要承担更多的劳役。所以,又可以略减一些基本田赋。”
“当今皇上鼓励内地百姓向边疆移民。”林海冷冷地盯着周,不近人情地说道:“你若是觉得身处江南比外省困苦,尽可以移民……本官现在就可以给你开路引!”
这种情况下,自然只能是金知府出面和他打擂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远走他乡?就算你说得情况属实吧,但江南的赋税也确实太高。一亩地仅基本田赋就要收七八斗,甚至还有一石以上……”
“即便是定下如此重赋地洪武帝,对江南征赋也是时有轻重。建文帝也曾说过,国家有惟正之供,江浙赋独重,而苏、松田悉准私税,用惩一时,岂可为定例?可见历代皇帝也对江南百姓承受重赋而心怀不忍。历来在江南做官,谁不是对拖欠赋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对百姓如此苛刻暴虐呢?”
历来在江南做官对拖欠赋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固然有皇帝不急着解决拖欠赋税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南方进士居多,江南文采更盛。明清时代江南籍官员最多,这些江南籍官员谁又没有乡土之情?虽说按规定不能在本县、本府为官,但既然做官之地离着家乡并不远,对拖欠赋税的粮长照顾一二获得个好名声又有什么不好?
但这个逻辑对于原籍北方的林海却说不通。
“我苛刻暴虐?”林海满脸地不屑。常、嘉、湖五府确实有田赋税达七八斗甚至一石,但那是官田!民田仍五升起科!莫非上官不知五府官田地来历?下官虽不是本地人,却也知道一二,这便为上官解惑。”
“当年太祖击败张城诚后,抄没士诚之功臣及义兵头目田为官田,以租作赋。抄没贼人田产难道不应该吗?只不过太祖当时没有把这些田产分赏下去,而是将之作为官田。对于佃农而言,耕种民田要交租子,耕种官田难道就不用交租子?”
林海指着粮长们质问道:“那些赋税达七八斗甚至一石的田,难道是你们的私田?”
见无人答话,林海进一步质问。
“你们佃田给人租种时,地租常在四成与六成之间,甚至有地租达到七成。如今朝廷只征收官田七八斗或一石,即便全部算作地租,由于江南亩产多在三石以上,因此其征收部分也不足四成!再除去本该正常缴纳的基本田赋,官田所收地租实则不足三成!”
“租种官田,地租不超过三成,诸位却哭喊着活
——而诸位将私田佃给他人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