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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明明有那么多排石椅,他却偏偏要挑她坐的那一排,不用多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企图要激起他的醋意。
明知这一点,可在瞧见索情频频向柴可人眨动他那对足以勾魂的眼眸时,独孤残生仍禁不住地渐渐扣起两指。不难想象他此举所代表的意思。
可人……她竟然对着索情展开笑颜,对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笑?她可别忘了她是他的妻子……
猝然清醒,独孤残生的嘴角苦涩地扯了开来。
不,忘不了的人是他。是他忘了她此时的身份是叶非尘的妻子,不是他的。
心头的刺痛取代了妒意,他不愿再多待下去,悄悄地转身离去。然才一转身,他整个人却僵住——刚才最后那一瞥,他看见了什么?
匆忙回头,却见索情正握着柴可人的右手,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才退下的妒火再度燃烧,比之前的更猛烈炽人,独孤残生想都没想就踏入石板空地。
“放开你的手!”
柴可人闻声惊喜地望向他,黑色的身形如旋风似的来到她眼前站定,独孤残生浑身充斥着寒冰与火焰交错的诡异气息。
“你说什么?”索情装作不懂地问。
“放开你该死的手!”一字字从他口中硬生生地逼出。
“这怎么行?”索情笑道。
“那你最好告诉我不行的理由!”那张笑脸……真让人想痛揍一顿!
“我正在替她把脉。”
把脉?独孤残生愣了下,怒火霎时消散了一半,随即涌上的是一抹担忧。
“情况……怎么样?”独孤残生的语显得有些例僵硬。
索情暗笑在心。
独孤残生是他这几年来最大的乐趣。
他最喜欢看见那张冷硬的脸也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不论是怒意、为难、尴尬或不知所措,反正只要不是那张冷酷无情的死人脸就好;那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他。
“脉象平稳多了。”索情终于放开柴可人的手,然后站起身,“我把位子让给你坐。”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不用了。”
“啊,你不要,那我就坐回去喽。”索情作势要再坐下,却被独孤残生一把拉住。
“你最好站着。”
“为什么?”
“不然你以后恐怕就没有站着说话的机会了。”独孤残生别有深意地警告他。
索情闻言只感头皮发麻,连忙赔笑,“站着就站着,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还有话就快点说完!”
“干吗这么急着赶我走?”索情一脸的无辜。
“因为我现在很想揍扁一张脸。”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该不会是我的吧?”索情不怕死地继续装傻。不过,在视线瞥向柴可人,发现她正深情地凝望着独孤残生时,他决定不在这里碍事,还是留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
“我还是先走好了。午时前一刻我会再过来,可人,你要有心理凖备。”
柴可人回过神,向他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目送索情离去,一时间,无人先开口说话,任由空气中弥漫着静默。
柴可人心头是喜悦的。他仍旧关心她!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暗地里却要索情医治她的嗓子,就连昨晚那汤药,也是在他拂袖离去后才去找索情调配出来的。
至少,他心裹待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至少,她刚才在他脸上发现了对索情的醋意。
“你……”独孤残生轻声问,“你的声音,为什么变成这样?”
柴可人一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中了毒,烧伤了喉咙。”
他一怔,“中毒?”
“嗯。”她双眼凝视着他,“当年,叶训将一种名为‘醉红唇’的毒,灌入我口中……”
独孤残生一听那名字,脸色顿时一沉。
“那个毒很特别,先让我呈现假死状态,后来便开始不停地呕血,呕出来的血就是烈火一般,烧得我哭叫不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开口说话,一发出声音,血就跟着咳出,过了将近两年,我才可以好好讲出一句话,只是声音却再也无法回到以往。”
该死的叶训,他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些年,他废寝忘食地磨练自己,苦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手刃叶训父子——他们一个杀他的妻,一个负他的义!
叶非尘倒好找,直接在原来狂风寨的位置,建造了现在的落林山庄,省了他寻人的麻烦。至于叶训……
不知道为什么,派人找了好些年,却怎么也查不出他的下落。
注视着柴可人红艳的唇瓣,独孤残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歉疚。“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遭受这种折磨。”
他很清楚叶训的对象是他,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早在我们成为夫妻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咱们俩要共患难、共享福。”
“夫妻……”他失神地低喃,“我们……还是夫妻吗?”
“我们一直都是。”柴可人坚定地道。
“可是——”他猛地噤声。
“可是什么?”
独孤残生不语,逃避似的将头转向一边,不愿见到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眸。
“你心里头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对吧?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真是这样的吗?”
他再度沉默。
“其实,当年我早该死去……血流那么多,根本已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是叶大哥拼了命,用尽办法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委身于他?”虽然对她的遭遇心疼万分,但一听到她提到叶非尘,出口的话却成了伤人的得刃。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石板空地上更加响亮。
柴可人泪盈满眶,愤愤不平又痛心于他的指控,“你怎能胡乱为我定罪?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等评价?”
不!你不是!绝对不是!
独孤残生在心底吶喊着,可是却没说出口,因为此时的他无法要求自己放下身段。
望着她泪眼迷蒙,他的心如刀割……
过了好一会儿,柴可人渐渐平缓气息,瞧见他神色阴郁、神情复杂,她哑着声,认真对他说:“我和叶大哥是清白的……”
“不要再提到他!”独孤残生对她吼道,他怕自己再度失控地出言伤她。
柴可人深深地看着他,“你就是不想听我的解释……”阳光照在身上,但她却觉得寒冷。
“你若是要和我谈论那个人,这辈子你就休想再见到你儿子!”他使出了最低下的招数来抵制。
“我若不说,你会让我见拓儿吗?”
“不会!”他转身背对好,在跨步离去前对她抛下了句话,“但至少可以保证他平安无事。”
黑色身形一步步地踏出了她的视线,柴可人只觉得浑身血液凝结,心头一股寒意逐渐向四方扩散,冻得她身子轻颤不已。
沐浴在耀眼阳光下,她却如临寒冬……
索情的眼珠了,在房内的另外两个人身上来回探视。
怎么搞的?刚刚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此刻他们俩一个脸色臭得吓人,另一个则神情疲倦冷淡……瞧她红通通的大眼,肯定是哭过了。
看这情形,他不会白痴地以为她是因为见着他而高兴地哭了;绝对是那家伙让可人儿受了委屈。哼!
“可人儿,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坐在柴可人身旁,索情故意装得一副委屈样。
“不是。”出言的是破碎的语调。
索情闻声微微蹙眉,然后笑着拉起她的手,两手亲昵地包覆住她的手掌,“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开始讨厌我了呢。”说话时还一脸的感动。
一道冰冷杀意无情地射向他,索情不必回头也知道那出自于谁。
柴可人淡笑,轻轻将手抽出,“怎么会。”
杀气蓦地消失。
索情忍不往笑出声来,却换来柴可人疑惑的注视及独孤残生心头的诅咒。
那家伙的反应真是直接过了头。索情偷瞥了独孤残生一眼。若视线可以杀人,此刻也全身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别在意。”他对柴可人说,接着打开先前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从其中取出一片翠绿的叶子,叶绿极度为特殊,一边为尖刺状的针,另一边则圆滑如缓缓水波,“我已经对你提过服下‘清流音’后会出现的症状,你若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独孤残生不解地紧锁眉头。
柴可人苦笑,“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人的逃避来得痛苦。”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而独孤残生更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