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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史正志问道。
“俺想拿一个回去做个纪念!”刘克武头也不回的答道,“拿到军中邮局去。也许会让我寄回家。”
史正志提醒道:“军邮平信是免费的,但包裹可是要收钱了。”如今大宋通过完备的驿站系统,已经开始试运营民间邮政。据说再等两年,外出游子的信笺便可通过皇家邮政传遍天下,而不再需要让同乡来递送。只是现在的邮政业务,却还是集中在士兵们的身上。
“多少钱?”刘克武问着邮寄旋风炮的价格,如果便宜,他不介意拿回家去让自己的父母兄弟向周围邻里炫耀一番。
史正志上下打量着旋风炮。这个泼喜军的独门秘器高有三尺,全部都用坚木制成,牢牢的用皮带拴在骆驼身上。在发射石块时,直接让骆驼跪地做为底座,比起战马要稳当许多,但也因此份量不轻,好歹也有三四十斤重。
“这么重的什物,邮费少说也要七八十贯罢?!”史正志算过后,给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
刘克武一听便愣住了,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扔掉罢。”
他松开解皮带的手,跳回了马背上。如果是干没下来的金银或是宝石,也许还有寄回去的价值。但为了个破木架子就要花上七八十贯,那还是算了罢。不过话说回来,军邮的信笺和包裹都是要被查验的,若是真的邮寄些私自贪下的贵重物品,被查出来后,可不是一个记过处分就能了事。
刘克武上马,但史正志这时却翻身下马,重新将散开了的皮带系紧。他迎上副手投来的疑惑目光,笑道:“缴获武器也是军功,就算再破烂的货色,交上去后也是一桩功劳,可不能浪费。”
………………
史正志一行重新上路。比起早前的队伍,现在的队列又扩大了许多。上百匹骆驼和战马加入了进来,被驱赶着一起前进。在游骑兵的马鞍前后,都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一战斩首近百,参战的士兵们个个得意得几乎要唱起凯歌。
甚至有人在计算着,今次缴获能给他们的带来多少收入。那些武器不值多少,但缴获的战马和骆驼却是标价很高,平均每人因此得到的赏赐决计不会少于二十贯。而且还有泼喜军中的士兵,他们个个身家丰厚,从士绅上搜出来的金银器物琳琅满目。镶着宝石的短匕,用玉石装饰的腰带,也有许多人拥有。
“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刘克武兴高采烈的说着。手里还把玩着一柄制作精美的嵌宝匕首。
史正志摇了摇头,失笑道:“你是说在那些秃鹫手里能卖上个好价钱?还是你打算自己用高价拍下来?”
刘克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有些阴沉下来:“那些秃鹫!我们拼死杀敌,用血汗换来的东西最后全让他们给赚了!”
两人说的秃鹫,其实就是随军出征的商人被士兵们所起的外号。对于这些跟在大军之后的吸血鬼,出征的将士们都没多少好感。缴获的战利品都是被他们三文不值两文就给收走,就算采用了扑卖制度,但几家商行竞相压价,最后也卖不到多少钱钞。
尚幸按照战利品分派制度,还有自己赎买一途,参战将士的购买权在商人们之上,排在第一位。若是嫌商人们出价太低,将士们也可以自己出钱,或是几人凑钱一起买下来。卖出的钱钞再按三份军官、四份士兵、三份归公的比例分配。
沉默的走了一阵,刘克武突然问道:“对了!排正。刚才俺就问了,为什么泼喜军会在南线打起来?”
通过一个受伤的俘虏,已经确认了。就在南线的绥德军和保安军,宋夏两军拼杀得很凶。横山蕃骑的主力有一半被安置在保安军前的嘉宁军司,和绥德军前的祥佑军司。据说乾顺还下旨要他们将来攻的宋军堵上半个月。这与岳飞的靖安第一军团的顺利进军完全不同。
史正志也是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有点头绪。他皱着眉头慢慢的推测道:“要想将分兵出击的我军击败,最好的策略就是逐个击破。对走路程最近的环庆线的我靖安一军,采取诱之深入的,提前在灵州决战。而其余几路则是拖延时间。先击败靖安一军,然后全师回击西线,或是南线的队伍。总之,是要保证击败各路的时间差,让我军一支支的被击败。如果西夏君臣的计策能实现的话,那我们就成了添油式的作战,这是兵法上的大忌。”
“但我军任何一路都有对抗党项全军的实力,就算打得再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歼灭,更不会让西虏有余力能连续进攻几条战线!女真铁骑与我们比起来,十人才抵得上一人或两人。若是改用党项铁鹞子来做比较,也就二十比一的水平。而步跋子与我军的交换比就更夸张了,至少三五十才能换一人!再如泼喜军,八十人都换不了我们一个。而这些都是西夏的精锐军团,至于其下的各部附庸,更不会有什么战力可言。向各个击破,完全是幻想。”
“但还有别的办法吗?”史正志反问着,“等我军各路回师灵州城下,西虏可就再无半分机会。相比起来,个个击破的战术还有些想头!”
“死中求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第七章 西路(四)
第七章西路(四)
洪武五年四月廿三。甲午。【西元1130年5月31日】
一场春雨之后。空气顿时清爽了许多。狂暴的沙尘,被雨水所降伏,天空呈现一种柔润的蓝色。而靖安军团也终于结束了宛如春时踏青般的进军,在灵州城下,与他们所要屠戮剿杀的敌人正面相遇。
灵州,又名朔方。黄河水流到灵州之后,突然分为数支,直到向北流淌两百里之后,方又归于一途。其地西据贺兰之雄,东临黄河之险,为水草丰茂之地,号为塞上江南,自古便为中原王朝控制西北的核心所在。
此地自汉时,便已纳入了汉人手中。而到了唐时,设立朔方节度使司。唐太宗李世民在此处接受铁勒、回鹘西北各族的投降,被尊为天可汗,也便有‘受降城’的异号。在安史之乱中,明皇避贼入蜀中,而肃宗皇帝也是在灵州登基。
不过等到中晚唐,吐蕃多次攻打灵州,并攻克了灵州之东的盐州、夏州。使得灵州一地成了孤悬在外的飞地,西北各族如回鹘、吐蕃、党项相继迁来此处,朔方节度使司也渐渐成了不受中原管辖的藩镇。到了大宋开国之后,与渐渐控制了朔方地区的党项人交恶,而在赵光义等几代皇帝的错误策略下,嵬名元昊带领党项人终于占据了灵州和东面的银、夏地区,自立一国,至今已有百余年。
灵州同时也是兴庆府的南方门户,离北面的都城只有八十里。几十年的五路伐夏,最后也是因为屡攻灵州城不克而宣告失败。许多人本以为西虏会依旧时故伎而据守城中。但出乎他们意料的,党项人并没有驻守城池,而是冲出城来,在平原上列阵以待。看着西虏的无谋之举,靖安军团的士兵们有人诧异,也有人感到轻松。
“怎么不守城?”
“东京、太原之后,又有什么城池能在炸药之下守得住?党项人也不是蠢货。”
“但野战就能胜我们吗?!连女真铁骑都打不过的废物,还想与我靖安军团野战?简直是痴心妄想!是自寻死路!”
“但这样至少逃起来方便点……”
不同于下面的士兵,军官们却知道燃烧在党项人的心中那股拼死一搏的决意。数万人排出的军阵中,凝聚着一种毅然决然的气势,坚实如贺兰山,汹涌如黄河水。举族而战,国运在此一举。
如果不能先行击败靖安军团,等到西线,南线和东线的宋军一支一支的赶到灵州,那党项人口中的白上国的命运,也就如烧治尽头的蜡烛一般瞬息即灭。就算乾顺还能学着他先祖的故伎,逃往大漠中的地斤泽。也不会再有机会能东山再起。
时势已变。二十年前,西夏明明已经沦落到要亡国的地步,却依靠向辽国求援的招数,逼得道君皇帝同意了他们的求和。但如今契丹和女真已灭,西夏再也不可能依靠北朝来制衡大宋。没有任何外交手段,要想保住身家性命,也只有先将自己的性命抛诸脑后。
不是没有人想过投降,但西夏的君臣们宁可垂死挣扎,也不愿去做大宋的藩王。横山蕃部和北方草原部落的下场,让他们彻底抛弃了投降大宋、以保富贵的幻想。而女真人投降后,被发配南洋,契丹人归附后,也被发配南洋,大宋旧朝的两个天子在归顺后,还是被发配南洋。虽然他们名义上都是分封,但实质上却是流放。没有一个党项人以为自己离开干爽宜人的兴庆府,去了湿热而又多瘴疠的南洋后,还能保住自家的性命。
只有一战!
就在灵州城前的原野上,聚集了六万党项精锐。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