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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的亲族就只剩下这么几家…………且都是远亲。再过一代便就要出了五服…………而他的这些亲戚,除了赵文、赵武外,就只有现在继陆贾之后,统率野战一营地赵大才才勉强算个人才。
见赵瑜过来,这些人一起跪下叩拜。
“平身!”赵瑜手抬了一抬。与刚刚被封做知宗正司、同知宗正司的两个叔伯辈的老家伙搭了几句话,便命赵琦招呼着众人,自己先抱着女儿,进了偏房更衣。
偏房中,蔡婧和陈绣娘早等了许久。正抱着儿子,絮絮地说着话。看见赵瑜入房,忙迎了上来,服侍赵瑜更换礼服。看着一左一右两位如花美眷,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赵瑜一时间只觉得心满意足。
在两位宗正的引导下…………现在没有太庙,宗正寺注2也是个空衙门,祭祖的礼仪也只能靠着两个渔民出身的远房…………东海的宗室们按照旧年的礼仪祭拜。
祠堂的灵桌上。摆着四个灵牌。都是赵瑜得到追封地几个先祖。但唯有正中一高一低两个牌位,却是反着摆的。自从赵瑜当家后。赵家祠堂的灵桌上就多了这么两个牌位,除了寥寥数人,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谁的神主。
祭祀之后,又聚着用罢了年夜饭,其他人各自退去,赵瑜却把赵琦、赵文、赵武三人唤到后间说话。
“老三……”入房后,沉默了一阵,赵瑜开口说道:“等过了年,你就要去汴京。那里虽算不上龙潭虎穴,但不是什么善地,你万事可要小心啊!”
“王兄放心,臣弟定会小心谨慎!”赵琦恭敬的说道。
赵琦地位现在很尴尬,赵瑜封王,又有亲子,他原本就是名义上的东海二当家的地位现在也保不住了。不论是陈正汇,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赵文,都不赞成给他实质性的官职。而他几个月前,被从琉球召回,就一直在基隆闲待着。但半月前,赵瑜却把他找来,命他年后带使团入贡,同时向宋廷请求进入国子监学习。
赵瑜地用意,赵琦很明白。这是遣子入质,以释朝廷之疑;同时也是削减他在东海的影响力。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愤怒,这东海的基业是谁打下来的,赵琦清楚得很,他根本没有反对和生气的权力。不过他对赵瑜的称呼再也不见亲近,算是变相的抗议,也是他唯一表示不满的方法。
赵琦的心思,赵瑜也心知肚明。但王家无私情,赵琦地能力也不足以让他另眼相对,派出去作人质,也算是为东海立下功劳,总比在岛上当猪养着好。暗叹了口气,他叮嘱道:“到了东京,不要结交朝臣…………他们也不敢搭理你这个外藩王弟…………但下面地寒家士子,你可以多打些交道。不要怕花钱,把东海的名声竖起来,比多少钱都贵重。但要小心,不要随便开罪于人,凡事先退让一步,并不丢脸。”
赵琦点头:“臣弟理会得。”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
看出赵瑜和赵琦之间地尴尬,赵文笑着打圆场:“二郎你也不必太忧心,我们东海跟童太尉、蔡学士都有交情,只要我们供奉不断,他们肯定会照顾好三郎的。有他们照拂,三郎在东京完全可以横着走。”
赵武也笑道:“何止童贯,蔡攸,若是有事,还有官家阿叔可以帮忙!”
赵瑜哈哈一笑,“让那个便宜阿叔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在这个时代,各国帝王之间都有攀亲戚的习惯。大宋契丹是兄弟之国,宋真宗和辽圣宗是结拜兄弟。之前,五代时,晋帝石敬塘是契丹的儿皇帝。而后,金国和南宋,是叔侄关系,赵构当了金太宗的便宜侄儿。除此之外,大宋的藩国中,还有西域的于阗国王李圣天,也一直称宋帝为阿舅大官家…………这个李圣天曾经独立抵挡阿拉伯穆斯林侵略多年,当他战死之后,中国的西域才从佛教变成绿教的势力范围,乃是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注3…………所以赵瑜自称侄儿,称赵佶为叔,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被人反对。
赵琦也陪着笑了起来。兄弟几个闲聊着,时间慢慢的过去。随着,一串清脆的铃儿响,赵雯雯小跑着奔到门前,“爹爹,三叔,文叔叔,武叔叔,”她一连声叫着,“要放烟花了,要放烟花了!”
“哦?这么快?”赵瑜说着,出门抱起女儿。赵琦三人也随着出来。
砰!砰!七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跟着响起,空气中顿时弥散起浓浓硫磺味。鞭炮声脆,烟花灿烂,赵瑜抱着欢叫着的女儿,抬头仰望,新的一年终于到了!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本卷完。
注1:海商越界法是史实,不过具体内容已经不可考了………至少俺是没有查到。不论从法律还是经济上看,宋朝都已经具备了现代国家的雏形,远远超越当时的水准。若不是蒙元南侵,打断了发展进程,中国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注2:在宋代,宗正寺和大宗正司,前者是九寺三监之一,主事者位属九卿,由外臣担任,奉宗庙、诸陵寝等事。而后者则管理皇族内部事务,主官则都是宗室,隶属于前者。
注3: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李圣天这个名字。若是他能多活些几年,撑到阿拉伯帝国势力衰退,今日的西域说不定就不会有绿教的存在了。
第一章 北行(上)
宣和元年三月廿一,丁卯。西元1119年5月2日
春末的北洋,不见暑热,微咸的海风徐徐吹着,沁人心脾,让人觉得煞是舒爽。
一艘千五百料的防沙平底船在海面上乘风而行。沙船特有的方艏、方艄在波浪中行得极稳,纵列排起的四根桅杆上张满了帆,在主桅上,一面绣着字字样的青色角旗迎风招展,旗尾的定风带也在风中蜿蜒曲折。不过就算不看旗帜,单看略显狭长的船身和比寻常沙船高出近半的桅杆,对海船稍有了解的人便能看出,那是东海船行独有的快船。
海风并不猛烈,但仗着高耸的桅杆,这艘东海快船却能以比他船快上三成的速度,在海中疾驰。扶着船帮,向下看去。船身下破开的海水,已经由前日的浑黄,转成今日的深蓝。
到黑水洋了!蔡倬想着。算了算时间,现在海船的位置应该在莱州外海上了。他转头向西北方张望,但海天之间的云雾遮住了视线,看不到想看的东西,只能瞧见淡淡的黑影,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是牢山!看到牢山了!”桅斗上的望手这时突然大声叫起。
泰山云虽高,不如东海崂。不过宋时的崂山,还是被称为牢山。千仞巨峰贴着海水,拔地而起,一边是惊涛拍岸,另一边则是怪石穿空,向来号为神仙之宅,灵异之府,自古而今,在此求仙修道之人数不胜数。乃是京东东路上有名的胜景,更是航行于黑水洋之上,南来北往的船只最佳的航标…………密州板桥镇,是大宋北方最大的海港,也大江以北唯一的市舶司所在,而北洋之侧。胶澳注1之东的牢山,便是抵达板桥港标志。
蔡倬抬头仰望,主桅桅斗中的望手拿着一根圆筒状的什物,正对着他方才远望的方向。他对那个物件很好奇,每次看到地时候,不是在船长手中。就是由望手拿着。当他们把那东西举到眼前,便好像长了千里眼,总是能看到极远处,蔡倬想看而看不到的地方。
蔡倬曾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从而得知那东西的名字…………望远镜,从这名号上,功用便一目了然。不过当他再追问的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船长,就黑着脸鼓起眼。冲过来冷冷地瞪着他,若不是他身携陈五的亲笔信函,这艘船在海州停靠时。他就会被赶下船去了。
蔡倬旧年曾与陈五有过一段交往,不过也仅是萍水相逢,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络。直至一年多前,东海立国,他才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陈五这时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摆渡于衢山、明州之间的小船长,而成为了东海国的一方镇将。现下的福建外海,没几个海商会不知道,陈五这个坐镇湄屿的东海大将。
蔡倬祖籍便是在福建莆田,当他听闻陈五之事。便立刻上门重叙旧情。虽说两人依然是泛泛之交,偶尔有书信往来,年节时互赠节礼,但毕竟拉上了关系。在陆上他有家族势力撑腰,在外海又可以把陈五的名头拿出来压人,一时之间,他就在沿海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生意越发得做得大了起来。
不过。蔡倬打理地都是族中产业。本人却只占了很小地一份。若是在以往。他还能耐住性子。安分守己。但眼见得时局渐渐不妙。他便起了自立之心。这不仅是因为自己不甘愿辛苦奔波。却只能落到一小部分。更多地还是因为他三伯地关系。
这些年他家地名声越来越臭。与蔡倬打交道地人。当面都是恭恭敬敬。但转过头去。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