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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校尉有令,但凡阉官,不论大小,就地诛杀!”
唐馨儿隐隐听到那些御林军的喊声,直听着她心神一震。
大将军何进竟然被害了?
在细细倾听下她才逐渐明白过来,原来张让等人为了活命,抢先下手,假借何美人口谕请何进入宫赴宴,而何进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气风发,见是妹妹相召,也不起疑,不听手下劝告,独自来到宫内赴宴,却不想被区区几十名西园禁卫所杀。
刚担任司隶校尉的袁绍一听此事,暗暗恼怒何进不听自己建议、养虎为患,当即点起五千御林军杀入宫内诛杀张让,期间遇到的宦官,无论大小,尽数斩杀,从而又引发了西园禁卫与京郊御林军之间的第二次自相残杀。
然而宫内宦官中也不乏头脑灵活者,见到这场祸事,纷纷逃入东、西苑皇室女眷寝宫,或是挟持嫔妃,或许是寻求庇佑,那些御林军一见,便四处闯入宫殿,一番屠杀下,也不知伤了多少无辜女眷,死了多少无辜宫女。
即便是素来端庄从容的未来太子妃唐馨儿,在见到那阵响彻震天的喊杀声后却显得六神无主,露出一副惊惧神色,她原以为何美人会派人过来保护她,但是很遗憾,就连何太后如今也是自保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
又惊又惧之下,唐馨儿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柄短剑,握在手中,浑身颤抖地与侍女翠红躲在殿门后。
忽然间,殿门被推开了,唐馨儿隐约见到一名禁卫踏入殿内,因为心中实在太过惊恐,又被对方身上血腥气味影响,以至于她手一哆嗦,下意识地将短剑刺了过去。
“叮!”短剑硬生生刺在对方胸口,但是却诡异地响起一声金戈交击之声,锋利的短剑,竟然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完了!
唐馨儿万念俱焚。
就在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似乎眼前这人对于她的做法感到十分疑惑。
“唔?”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唐馨儿猛地抬起头来,银牙轻咬红唇,一直勉强压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头扑到对方怀中,不住地哭泣着。
这名御林军正是去而复返的陈蓦,在离开皇宫之后,他便回到了张素素身边,但是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去而复返,到了皇宫外一打探,却发现大批御林军正杀出宫内,四处放火,偌大皇宫火光冲天,喊杀声阵阵。
于是,他便趁乱混入了皇宫,途中有不少御林军见他一身禁卫铠甲,相继对他展开攻击,毕竟西园禁卫和京郊御林军如今可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但是陈蓦却无暇顾及这些,一连杀了数人将对方震慑住后,便抽身脱离战局,赶在那些御林军与西园禁卫之前紧赶慢赶朝着唐馨儿寝宫赶来,却没想到刚踏入殿内,却遭到了唐馨儿的'袭击'。
唔,姑且算是袭击吧,虽说那股力道实在是弱地吓人,又没有任何杀意,仅仅是为了自卫恐吓对方,以至于陈蓦压根就没有察觉到。
哭了片刻之后,唐馨儿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以至于她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十分尴尬,面颊羞红,不敢抬头看陈蓦。
唐馨儿又气又羞地暗暗责怪自己刚才竟然如此失态,但是不知怎么,有他在身边,她诧异地感到十分安心。
“你不是回去了么?”
“嗯!”
“那……为什么又要回来?”
“谁知道呢!”
听着他那略带揶揄的玩笑,唐馨儿连带着耳根都羞地通红,既想狠狠瞪他一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却又不敢抬头望他。
这时,陈蓦那过人的耳力注意到那阵喊杀声越来越近,遂轻轻拍了拍唐馨儿肩膀,低声说道,“我暂时不会走的,所以……可以先放开我么?”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无疑让唐馨儿倍感羞涩,下意识离开陈蓦怀抱,心口一阵猛跳。
不过陈蓦可没闲情去欣赏眼前丽人的羞涩,转身大步走向殿外,没走几步,却被唐馨儿一把拉住。
“你……你去做什么?”
陈蓦愣了愣,低声安慰道,“放心,我不会离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馨儿握着陈蓦的右手摇了摇头,犹豫一下,低声说道,“别……别再杀人了……杀人,终究不好……”
望着她那恳求的目光,陈蓦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尽量……”
当那些举着火把的御林军杀到殿外时,他们依稀见到殿外站着一个人,身穿禁卫甲胄,拥剑而立,当即杀了过来。
只见陈蓦眼神一凛,手中宝剑一顿,竟然连带着剑鞘顿入地面青石中,随即双手往腰间一摸,各自摸出四柄寒光四射的短剑,信手一挥,八柄短剑伴随着数声惨叫,转眼间夺走了八名御林军士卒的性命。
这些御林军士卒何曾看到过如此绝技,呆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锵!”
在那些御林军惊骇万分的目光中,陈蓦拔出地上宝剑,信手一挥,黑色的劲气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随即,只见他手握利剑,眼神冷冽地注视对面的御林军士卒,沉声说道,“此乃太子妃寝宫,谁敢放肆?!”
说话间,他身上释放出极其强大的气势,那黑色的戾气犹如风暴般席卷庭苑,期间好似隐隐有猛兽咆哮,电光闪烁。
“越此线者,死!”
一时间,数百御林军士卒,无人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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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深宫变故(二)
中平二年间,天子刘宏驾崩,皇宫频频生乱,天下人屏息凝视雒阳变故,而雒阳百姓更是战战兢兢。
当然,其中不包括张素素,相反地,她的心情十分愉悦,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派手下刺杀朱儁不成,被对方侥幸逃脱。
“一群酒囊饭袋!”想起此事,张素素便心有余怒。
依靠着《天》卷下册《奇门遁甲》卦象显示,那朱儁分明会轻装赶来雒阳,护卫的人数、所行的路线张素素几乎算地丝毫不差,然而即便这样,派出去的黄巾却仍然无法成功刺杀朱儁。
“若是小蓦……”
望着案上的棋盘,张素素秀目中闪过几丝眷恋。
“若是小蓦的话,肯定能轻松刺杀朱儁老贼……”
“不过……”
忽然,张素素好似想起了什么,眉宇间微微露出几分忧虑。
那是在昨天,她在雒阳居所拜祭了大伯张角、二伯张宝、以及父亲张梁后,她便派人密切关注着皇宫内的变故,因为她麾下最得力的干将陈蓦此刻仍然被陷在皇宫之中。
虽说凭借奇门遁甲的卦象,张素素知道陈蓦仍然生存,仍然躲在皇宫内某处,虽说不至性命攸关,然而怎样将他从皇宫里救出,却成为了张素素心头的烦恼。
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想与躲在皇宫内的陈蓦取得联系,为此牺牲了不少黄巾细作的性命,但是却无法起到丝毫效果。
然而就在昨天,她最信任的男人竟然丝毫无损地从皇宫内回来了,这原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但是就在张素素欢喜无限地扑到他的小蓦怀中时,却震惊地闻到了几丝胭脂的香味。
虽说自古以来,男人胭脂抹粉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春秋战国年间,即便是在汉朝,也有不少书生、学士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与传统,但是张素素很清楚,其中绝对不包括他的小蓦。
那是来自于其他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味……
登时,她的心中咯噔一下,没来由地升起几丝莫名的恐惧。
除此之外,张素素很明显感觉到陈蓦对自己产生了些许疏远,两人间仿佛出现了某种芥蒂,不再向往常那样亲密。
虽然心中惊疑不定,然而张素素脸上却没露出半分异样,仍然像往日那样温柔地对待陈蓦,而陈蓦则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没过多久,陈蓦便出去了,而他这一走,张素素那张艳丽的脸登时便沉了下来,犹如暴雨前的密布乌云,阴沉地吓人。
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朱儁,那股幽香的胭脂味久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源于女人的第六感,张素素很清楚地感觉到,她与她的小蓦之间,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一夜,张素素一宿未睡,一直在房中等待着陈蓦,然而一直到了第二天,她的小蓦还是没有回来。
怀着满心的疑问,张素素用奇门遁甲一算,却惊讶地发现陈蓦竟然又回到了皇宫之内。
“呵,是宫里的女人么?”
她眼中露出的骇人目光,甚至惊住了前来报讯的黄巾细作。
就在张素素咬牙切齿的同时,在皇宫之内,她所暗暗诅咒的对象,未来的太子妃唐馨儿正刚刚梳洗完毕,在侍女翠红的帮助下梳理着长发,期间,她一双秀目时而望向殿内那根廊柱之下,望着他拥剑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目光中时而流露出几分别样的感情。
“小姐?您看什么呢?”侍女翠红似乎是发觉了唐馨儿的古怪之处,小声揶揄道。
“什……什么?没……没看什么呀……”在侍女作怪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