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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唯有复仇
就算在明知陈蓦并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孙尚香亦要向其报复,因为这是她活到现在唯一的目的
但是……
你长大了……
当听到那个可恶的男人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孙尚香忍不住心中一酸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
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
就算不是……好歹也装得是,可恶
否则……
否则自己该怎样?
“别以为我不敢”将陈蓦那无所谓的表情误认为了挑衅,孙尚香心中的怒火被挑了起来
“你当然敢,八年前就敢伺机行刺的你,怎么可能会不敢呢?”陈蓦轻笑着说道
“你……你还记得?”孙尚香愣了愣
“啊”耸了耸肩,陈蓦轻笑说道,“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了呢,没想到,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竟然也敢举刀行刺我……”
“谁是孩子?”孙尚香闻言眉头一皱,不渝呵斥道,“别说得你很大似的,你也不过比我大四岁罢了,当初的你也不过十五、六岁”
“外表看起来年轻罢了……”
“我去你的”
殿中,无论是白眊军的将领,还是江东的将领,在听闻二人的对话后,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什么情况?”曹洪压低声音询问兄长曹仁
曹仁面容古怪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另外一边江东军的将领们亦是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那个叫陈蓦的家伙,不是我江东的仇敌么?郡主是说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怎么感觉……”
“感觉想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是?”
“唔……”
或许是注意到了身后将领的窃窃私语,孙尚香面色一红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和这个家伙聊起来?
而且……
隐隐还有种开心……
不对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想到这里,孙尚香狠狠甩了甩脑袋,一改方才的神色,呵斥道,“陈蓦,你休要耍花样,就算你要求饶,今日我也定要杀你”
陈蓦淡淡笑道,“不会的,求饶这种事——你大可动手”
“你”孙尚香闻言面色一滞,又气又恼,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而恼怒
“你猜这位郡主是因为陈帅的挑衅而恼怒,还是因为陈帅直言不会求饶一事?”已渐渐瞧出几分端倪的黄忠轻笑着低声问赵云道
“不是因为挑衅么?”魏延一脸纳闷地说道
话音刚落,赵云微微一笑
多半,是后者……
赵云在心中暗暗说道
就在僵持之际,忽然,陈蓦趁着孙尚香不注意,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兵刃
孙尚香一慌,兵刃在被陈蓦夺取之前,一刀划在陈蓦脖子处,顿时,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陈奋威,你做什么?”
“陈奋威,你敢造次?”
江东的将领,以太史慈与甘宁为首,见此纷纷出言怒喝,隐隐有上前的意思,连带着白眊军的将领亦不觉有些暗惊,唯恐在这里大打出手
而就在这时,却见陈蓦瞥了一眼江东诸将,淡淡说道,“受伤的是我,你们瞎叫唤么?”
“呃……”江东诸将闻言一愣哑口无言
而这时陈蓦又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孙尚香了,示意了一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利刃,没好气说道,“好了,第二次行刺失败,你可以起来了……作为女儿家,这样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终归有些不妥?”
而此时,孙尚香正失神地望着陈蓦脖子处的鲜血,在听到陈蓦的话中不觉面色一红,慌忙站了起来
说实话,或许她心底里并没有真正想杀陈蓦的意思,多半……多半只是想让后者求饶……
想让那个当初趾高气扬丢给自己短剑让自己去尝试行事他的可恶家伙求饶……
或许是注意到了孙尚香眼中那隐约的几丝不忍与内疚,陈蓦缓缓站起身来,摸了一下脖子处的刀痕,喟叹说道,“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不会死的……”
其实,那处刀痕不浅,鲜血才哗哗直流,是故就连孙尚香,亦对自己方才的失手有些内疚但是在听闻所言后,她却不禁感觉几分怒气涌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凭我,杀不掉你么?”
“正是这样”说着,陈蓦一改面色,反握利刃,狠狠一刀扎在自己心口
“你……你做什么?”孙尚香惊呼一脸,连带着江东诸将亦是一脸骇然
尤其是孙权,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声充斥着无尽担忧的师傅脱口而出好在身旁诸人都被陈蓦的举动吓呆,没有发觉孙权的异样
“要这么刺……才对”面对着呆若木鸡的江东诸将,陈蓦面色自若地说道
要知道,就算是武神,在心口被刺中的情况下也难以存活下来啊
江东诸将面面相觑孙尚香捂着脸后退几步,忽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难怪,毕竟她这些年来,满脑子都是如何像陈蓦复仇,甚至在晚上做梦,偶尔都会梦到用到手刃陈蓦的梦境,从某种角度说,陈蓦已几乎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突然之间,见到陈蓦眼看着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她着实有些无法承受
毕竟陈蓦一死,她又改何去何从呢?
这种事,她可从未想过的……
这么会……
这个家伙怎么会……
就在孙尚香心中思绪万千之时,忽然间,陈蓦拔出了深深刺入心口的利刃,望了一眼刀刃上的鲜血,淡淡说道,“并不是小看你,只不过……我有不死之身”
在他说话的工夫,他心口处流出的鲜血,忽然回流到了体内,继而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至于他脖子处的刀痕,是早已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痊愈
“不……不死之身?”江东诸将惊呼一声,个个面露震惊之色
按理说来,人怎么可能会有不死之身?
可是,他们又亲眼看着陈蓦用利刃刺入了自己的心口,由不得他们不信
“嘿”
白眊军的曹洪与曹纯对视一笑,虽说他们对陈蓦多少也有点意见,不过在眼下,能够见到江东人呆若木鸡的模样,他们倒是也感觉到了几分自豪
当然了,至于陈蓦的不死之身乃是因为张素素的这件事,他们自动忽略掉了
“不死之身……”喃喃自语一句,孙尚香忽然浑身一阵,盯着陈蓦愤怒说道,“原来你方才一直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可是一直就说,你大可动手”说着,陈蓦将手中的利刃递还给了孙尚香
“可恶”孙尚香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直到如今,她依然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多半是因为方才受了惊吓一事
可恶
这个家伙……
明明自己还在担心……
唔?
自己怎么会去担心这个家伙?
不对……
肯定有哪里搞错了……
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面色忽变的孙尚香,陈蓦不再去管他,抬头望向坐在主位暗暗松了口气的孙权,抱拳说道,“白眊军主帅陈蓦,见过吴侯”
孙权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随即,在感觉到周围人疑惑的目光后心中一惊,将错就错的他顺势走下台阶,拱手笑道,“陈将军的威名,孤……我素有耳闻,久仰久仰——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陈将军多多包涵”说着,他瞥了一眼魏延,却见魏延正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心下不禁暗暗一笑
不得不说,孙权在对待陈蓦这件事上,要比孙尚香成熟许多,比起后者的主观臆测,孙权能够客观看待事物
其实,在当初孙尚香对他说起了陈蓦之事后,孙权早已派人调查过当年的事,他也意识到,陈蓦实际上并非是江东真正的仇人,了解这件事的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陈蓦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师傅,师徒互为仇敌,那可是莫大的悲哀
“招待不周?不不”或许是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着自己的心境问题,或是见到了曾经的徒弟,亦或是方才与孙尚香的那一场闹剧,陈蓦的心情着实不错,闻言玩笑说道,“吴候的招待还是很隆重的,你看,又有刀斧手,又有沸腾的油锅,还有用以炮烙的铁柱……”
说话时,他缓缓走到油锅旁,竟伸出右手食指,搅了搅油锅内那些沸腾的滚油,继而摇摇头,又走到那根烧地通红的铁柱旁,依旧用那根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
江东诸将闻言面色大变,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就连白眊军诸将,亦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要知道,那根烧红的铁柱以及那一锅滚油可是没有耍什么花样的,当陈蓦的手指与它们接触时,四周的空气中顿时飘起一股淡淡的肉香,继而微微有一股焦臭
这让江东诸将隐隐感觉腹内有种翻江倒海的错觉,看他们那古怪的表情,或许好几日都不会再去碰肉食了
而至于白眊军的那些将军之所以震惊,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虽然陈蓦拥有不死之身,但是痛觉依旧是存在的,而将手指深入油锅搅动滚油,以及触碰用以炮烙之刑法的铁柱,这需要多么坚韧的意志才能够忍受?
不愧是年纪十五岁便扬名天下的陈奋威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