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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蓦,是自寻死路!
吕布如此宽慰着自己,但是不知为何,望着张素素那略显通红的双目中隐隐闪过的几分冷意,他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
没有了陈蓦的张素素,那还是张素素么?
就在吕布犹豫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吕布下意识转过头去,却见有一名身穿儒服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孙学,孙易之!
此人曾经是濮阳的主簿,在投靠张素素后担任了青州军参军一职,也是劝说张素素改变初衷、弃陈蓦而取袁绍的罪魁祸首!
“赤鬼将军!”孙学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
“哼!”吕布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还礼的意思,转身望向他处,只当没有看见,这使得孙学不禁有些尴尬,在犹豫一下后,拱手对张素素说道,“天师,此营已被我军将士所掌控,在下以为,未免夜长梦多,不如即刻启程前往燕城,倘若那些败军先行一步向袁绍禀告了我军的动向,奇袭一事恐怕多半要功亏一篑……”
在吕布默然的目光下,张素素不动声色地抬手拭了眼角的泪水,继而转过身来,微笑说道,“好,你做的不错……传令下去,三军整顿,一刻后启程前往燕城!”
“是!”孙学拱手施加一礼,恭敬地退了下去。
望着此人离开的背影,吕布冷哼一声,忍不住讥讽说道,“我青州军中,竟也有这等小人!”
“奉先有何不满么?”张素素淡淡说道,“我倒是觉得此人所言不差,小……唔,那人频繁袭击黄河沿岸袁军,我要是袁绍,恐怕也会猜到其中缘由,继而在乌巢布下重兵,等我军自投罗网,然而,我等却是反其道而行,弃乌巢不救,直取燕城,避敌军之锋芒,袭敌军之薄弱,这不是正合用兵之道么?”
只见吕布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是,那个家伙的计策是不错,但是却会叫你置身不仁不义……”
“不仁不义么?”张素素仰头望了一眼夜空,自嘲一笑,喃喃说道。“奉先,一个月前在白马。我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珍贵的人……我已一无所有,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么?不会有了……”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望着张素素那仿佛死寂般的眼眸,吕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是他不敢说,因为,在整个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教训张素素,但这人却不是他吕布……
唔,不过以后不会有了……
那个有资格能够教训张素素的人……
忽然间,吕布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瞧见在夜幕之下。在遥远的东面。天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个方向是……”吕布心中一惊,正要提醒张素素,然而当他转过头来时,却发现张素素正用隐隐带着几分痛苦的复杂目光望着夜幕下东面的大火,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似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只可惜吕布未曾听见。
足足过了半刻光景。张素素深深吸了口气,径直走向军中,她的目光,再没有落向那遥远的东面。
“出发了,奉先!”
“……”望了眼那来自乌巢方向的大火,又望了一眼张素素,吕布忽然感觉她的背影很是萧索。
一直以来,吕布都认为陈蓦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其原因就在于,陈蓦在自身作为一柄利剑的同时。也充当着剑鞘的职责,锁着一柄名为张素素的匕首。而日后,当那剑鞘不复存在,又有谁能够封锁住这柄美丽而致命的匕首呢?
但愿自己的顾虑是多余……
吕布暗自叹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张白骑与陈宫显然也注意到了那来自于乌巢的大火。
“看来是赶不上了……”在望着那大火半响后,陈宫偷偷望了一眼张白骑,却见张白骑面色铁青,紧紧捏着拳头,在沉默了足足数息后,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是我的错,倘若我早些察觉不对……”
“这不能怪你,在下之前也以为张天师打算救援陈将军,是故建议白骑与天师合兵一处……但是如今想想,或许张天师早已打定主意将陈将军视为弃子,出奇兵袭燕城,虽说从大局看来,张天师行事并无差错,不过就仁义而言……唉!”说着,陈宫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说道,“既然那张素素连陈蓦将军都能舍弃,还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如此,我等也要早作打算,否则,恐怕日后难免要赴陈蓦将军后尘……”
“你的意思是?”
只见陈宫望了望左右,低声说道,“白骑,早前那张宁不是招揽过你么,据我所知,此女虽乃汉宁太守张鲁之女,却亦乃白波黄巾之主,如今白波黄巾占据西北,西拒马腾、韩遂,东抵曹操、袁绍,又有汉中暗地相助,其声势非同小可,不如率军投之,岂不是好过在青州军郁郁不得志?”
“话是这么说……”张白骑闻言皱了皱眉,摇头说道,“师尊在世时,曾托我照料素素,如今弃之,恐非仁义……”
“难道此女舍弃陈蓦将军属仁义乎?”陈宫低声说道,“别忘了,白骑,你当初说我时,可不单单只是要叫黄巾复兴,还要兴仁义之师平定这乱世,而观如今那张素素作为,岂可谓之仁义?——冀北黄巾,早在那张素素更名青州兵时已然覆灭!”
“……”张白骑闻言深深皱紧双眉,在沉思了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公台所言及至,青州兵,实非白骑心中向往……此战之后,我当伺机投汉中,励精图治,再兴师尊甲子年黄巾之宏愿!”说着,他转头望向陈宫,恳求说道,“小子资质有限,请先生助我!”
“固所愿耳!”陈宫拱手大拜。
见此,张白骑面色大喜,连忙伸手扶起陈宫,然而,在望见了一眼乌巢方向的大火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又荡然无存。
“不要那么轻易就死啊,陈蓦!——你可是我张白骑所承认的黄巾军一方渠帅啊!”
而与此同时,在乌巢……
“死?——就凭你张颌?”
“杀你绰绰有余!”
不出意外,陈蓦与张颌依然处于交手阶段,不得不说。这两位万人敌级的武将厮杀,旁人根本插不上手。毕竟这两人都是精通于击杀之术的刺客,寻常士卒上前,几乎就等于送死。
【干戚之舞!】
伴随着陈蓦一记大喝,周边仿佛平地刮起一阵飓风,但见惨叫连连,那些包围着陈蓦的袁军士卒,竟然逐一被那一道道的气斩撕裂了身躯。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更是随处可见,以至于除了遁入影子当中的张颌外,陈蓦周围方圆十丈以内,竟然再无一名活口。
不得不说,干戚之舞这种不分敌我的杀戮招式。在孤身陷入敌军包围之时才会展现其最强大的震慑力与杀伤力。
“这……这家伙真的是人么?”
附近的袁军士卒面面相觑。一脸惊骇之色,他们原想一拥而上,乱刀砍死那个令他们无比恐惧的恶魔,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恶魔一抬手的工夫内,竟将周身十丈内所有的袁军将士斩杀殆尽。
望着那个恶魔满身血污,目露凶光。即便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但是袁军士卒们却竟然再不敢上前。
“都给我退后!——你们过去只是白白送死!”从影子中再度浮现出其身影的张颌一挥手喝退了周围的士卒,随即抽身冲向陈蓦,不顾陈蓦刺向他腰间的宝剑,手中的短剑朝着陈蓦心中扎去,颇有一副要与陈蓦同归于尽的气势。
而陈蓦显然不打算与张颌同归于尽,毕竟此刻的他,依然还惦记着张素素的援军。见此,他不得已抽回了宝剑。剑身一转,荡开了张颌手中的短剑。随即眼神一凛,整个身躯突然消失在张颌面前。
“哼!——又是缩地么!”张颌见此冷哼一声,意识全开,捕捉着陈蓦的动向,忽然,他一低头,恰巧地避了陈蓦那柄不知从何处挥舞而来的宝剑,随即身体一曲,左手撑地,右脚一记横扫,刚好扫中了陈蓦的双腿。
“不好!”眼瞅着那趁势扑上来张颌,重心不稳、作势就要倒下的陈蓦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慌,然而,就在张颌手中的利刃即将触及陈蓦胸口时,陈蓦整个人突然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而再次出现时,竟然在张颌背后。
“得手了!”望着张颌毫无防备的后背,陈蓦低喝一声。
然而出于陈蓦意料的是,他手中的重剑竟然直直穿过了张颌的身躯……不,不对,那不是张颌的身体,而是影子!
不知何时起,张颌与其影子竟然调换了位置。
“少看不起我张颌!”伴随着张颌一记怒喝,收剑不及的陈蓦被他在肋下狠狠扎了一刀,剧痛尚在其次,那一瞬间的无力,却叫陈蓦无法及时回击,即便是仓促间用虎炮换衣颜色,其威力也不过是平时的三、四成左右,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打断了张颌的招式。
“呼,呼……”
在相距两丈左右的位置,陈蓦与张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