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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叫城内管事出来见我!”
唔?
梁武微微皱了皱眉,待那人喊罢三次之后,走上前去,手扶城墙沉声喝道,“我乃盐取县县丞梁武,城下何人,倘若是我徐州兵马,便上报所属驻地,倘若不是,请阁下速速退去,此乃我主刘玄德治下徐州!”
话音刚落,便听城外那名黑甲骑兵沉声喊道,“某乃黑狼骑掌旗令,龚都,盐取县县丞梁武听着,命你在一刻之内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人亡,后果自负!”
“……”梁武听罢深深皱起了双眉,虽说那名黑甲骑兵语气没有丝毫趾高气扬的意思,然而那仿佛陈述事实般的平淡口吻,却叫他更是不渝。
城破人亡?这是何等嚣张的口吻!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神,梁武冷哼一声,皱眉喝道,“此乃我徐州境内,尔等是何处兵马,为何无辜袭我城池?”说着,顿了顿,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身为此地守将,深受陶大人恩泽,岂有投降敌军之理?——莫说一刻,即便是叫梁某考虑三五日,梁某亦不会开城投降!”
“足下不再考虑一下么?”
“不必再说了!”梁武一声冷喝打断了对方的话,随即右手一招,示意城上守军举起了弓弩,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长达数息的沉寂过后,那名黑甲骑兵竟然一拨马头,朝着来路返回了,这让梁武绷紧的神经稍稍缓解了一些。
黑狼骑?
这是何处兵马?
这在梁武思忖之时,他忽然听到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他猛然抬起头,愕然望见那名黑甲骑兵竟然站在自己视线所及的高坡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莫名地,梁武心中猛然一惊,突然感觉背后有阵阵凉意泛起,下意识地一挥手,急声喝道,“快,快叫城中将士速速登城御敌!”
“诺!”旁边一名士卒一溜烟跑到了城楼,敲响了用于预警的铜钟。
“铛铛铛……”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城内的守军在听到钟声之后,相继赶来县城西门,而就就在这时,梁武忽然隐隐感觉到脚下竟然有着轻微的震动,仿佛是地震一般。
随即,旁边传来了一名士卒惊恐的呼喊。
“将……将军!”
梁武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惊地眼中瞳孔一缩,因为他竟然望见远处的山坡上竟然陆陆续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甲骑兵,短短数息过后,更是漫山遍野,那万马奔腾的景象,惊地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骑……骑兵攻城?
说实话,梁武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倒不是出于惊恐,而是难以理解,因为在他看来,骑兵并不是用于攻城的最佳人选,毕竟守城的一方有城墙为助,只要居高临下放箭,死守住县城四处城门,即便对方有成千上万的骑兵,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梁武定了定神,冷静地指挥城上的士卒。
“听我令,举弓,搭箭……”
在梁武的命令下,城上数百弓手相继弯弓搭箭,引而不发,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自寻死路!”梁武忍不住轻哼一声,心中竟隐隐涌出了几分亢奋,毕竟他等待这种大规模的战斗已经好几年了,至于盐取县的安危如何……呵,他可不相信一帮骑兵就能攻下守备森严、城墙坚固的盐取县。
脑袋中渐渐浮现出那些黑甲骑兵中箭时的惨状,梁武舔了舔嘴唇,一脸亢奋地抬起右手,待敌军冲锋到接近一箭之地时,他抬起的右手重重向下一顿,沉声喝道,“放!”
下意识地,城上的守军放松了紧紧捏在右手中的箭尾,只听那一声声嗖嗖的破空声,数百支利箭仿佛箭雨般朝着那些黑甲骑兵射出。
然而随即,梁武呆住了,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望见,那些黑甲骑兵竟然在冲锋的同时,仅仅用右手中的长枪便拨开了所有射向他们的箭矢,更有甚者,其中有些人甚至连最起码的抵挡都没有,任凭那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而叫梁武难以置信的是,当那些箭矢在射中那些黑甲骑兵时,竟然诡异地被弹开了……
“怎……怎么可能?!”
梁武失态地大吼一声,扶在城墙上死死望着城外的骑兵,忽然,他望见了那支骑兵冲在最前的一名将领,一名披着外黑色披风的将领瞥了自己一眼,随即一眨眼的功夫冲到了城门处……
“轰!”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梁武忽然感觉到城内顿时乱成了一片,无数守军大声呼喝。
“城门被攻破了,敌军杀入城了!”
“敌军杀入城了!”
“什么?!”梁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恐,紧走几步走到城墙的另外一面,望向城内,却正好望见不计其数的黑甲骑兵如潮水般从城门那个缺口涌入城内。
“城……城门……不可能,不可能……”
梁武的脸上尽是失魂落魄的表情,他难以置信,那扇重达千斤的木质城门,竟然在一瞬间被攻破,在他看来,就算是攻城的冲车,恐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啊!”
“啊!”
城内的惨叫声陆续响起,连绵不绝,然而在梁武眼中,他只瞧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士卒被那些黑甲骑兵屠杀,啊,只是屠杀……连最起码的的抵挡都无法做到……
更有甚者,梁武骇然地望见那只骑兵中的士卒竟然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双手去抵挡迎来的箭矢与刀枪,而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家伙竟然还能做到毫发无伤。
“怪……怪物……”
“连刀都劈碎了……这些家伙不可能是人啊!”
仅仅不过数十息,准确地说不过几分钟,城内的守军其斗志已经完全崩溃了,面对着仿佛刀枪不入的不知名骑兵军队,他们如何提得起丝毫斗志?
而作为盐取县的县丞,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兵,梁武显然要比他麾下那些无知的士卒懂地多,他哪里会看不出那些骑兵仿佛刀枪不入的能力,其实不过是'气'的运用。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莫名地感到恐惧。
要知道普通的士卒一旦熟练掌握了气,那么他就拥有相当于伯长、都伯的实力,换而言之,'气'原本只属于那些伯长、都伯以上的将领所能掌握的本领,然而这些来历不明的黑甲骑兵,竟然连最普通的士卒都熟练地掌握了气的运用……
“完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梁武无力地依在城墙上,茫然地望着城内的屠杀,望着那些黑甲骑兵毫不客气地屠杀自己麾下每一名士卒,只要他手中还握有兵器。
黑狼骑……
这支军队,别说盐取三千士卒,就算三万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啊,对方是连士卒都掌握'气'的军队啊!
忽然,他回想起了那名前来喊话的黑甲骑兵在自己拒绝之后所露出的眼神……
直到此刻梁武才意识到,那代表着怜悯……
多少时间?
过了多少时间?
一刻?
不不,远远没有……
充其量,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啊,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啊,从那支黑狼骑出现在城外的山坡上,直到城内自己引以为傲的麾下士卒完全放弃抵抗……
只有半柱香……
梁武心如死灰,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守备森严的城防,在那支黑甲骑兵眼中竟如同鲁缟一般脆弱。
半柱香之后,黑狼骑的旗帜终究高高飘扬在盐取县的城楼之上,而在不远的山坡上,孤身一人的梁武默默地望着那杆大旗。
在城破的最后一刻,他在心腹将士的拼死保护下,骑上战马死命冲了出城外,这是他有史以来首次临阵脱逃。
是因为恐惧么?
梁武必须承认,那支黑狼骑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当他见到那扇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地支离破碎的县城城门时,但是,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逃!
因为他发现,那支可怕的骑兵似乎并没有在盐取屯扎歇息的打算,是故,梁武必须要将这个情况及时通知邻近的县城,或许那将会是这支可怕骑兵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当然了,比这更重要的……
“……”
脑海中回想起那些熟悉的将士,梁武死死捏紧了手中的马缰,直至手上青筋绷紧。
忽然,城内再此传来了一阵凄惨的惨叫声,梁武默默地转过脑海,不出意外,那是那支骑兵军队正在处决俘虏,处决自己那些已经完全无反抗之力的麾下士卒,毕竟之前种种迹象表明,盐取并不是这支骑兵的最终目标,他们仍然要继续攻略下一个县城,是故,为了便于后面大军顺利接管县城,这支骑兵军队势必会拔出所有的反抗力量,哪怕只是潜在的。
明白归明白,但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梁武依然无法忍受,在他看来,那支叫做黑狼骑的骑兵是一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军队,在方才的战斗中,那些骑兵并没有杀戮城内的百姓,是故,梁武并不担心自己在城内的家眷,只是……
只是那些跟随了自己几年的将士,甚至是入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