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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充斥着挑衅的言辞,叫厅中那些武将有些按耐不住,甚至有一个叫陈纪的拍案而起,怒声喝道,“陈蓦,你以为这是在下蔡?此乃寿『春』!——我就不信你敢在此放肆!”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叫做雷薄的武将亦望着陈蓦冷笑说道,“倘若不信你便试试,只要我等一声令下,府外卫兵涌入,谅你陈蓦有天般能耐,亦逃不出这个寿『春』!”
面对着诸多『逼』迫的目光,陈蓦淡淡一笑,悠然自得地将杯中酒水饮下,随即放下手中酒盏,虎目一扫那陈纪与雷薄,缓缓说道,“呵,陈某倒是想试一试,你们呢?”
“……”
听着陈蓦那用仿佛闲聊般的口『吻』说出那般挑衅之词,厅内的众将反倒是哑口无言,一来是陈蓦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二来,陈蓦凶名在外,早前更是孤身一人在万军之中挟持了袁术,这份本事,他们自认为自己无法应付,至于其三,那就是袁术的态度了,毕竟袁术此次召陈蓦与张素素到此,那可不是为了杀他们二人,是故,即便是袁术宠信的将领们,也不得顾及一下自家主公的态度。
其实这一点,无论张素素也很清楚,是故她才没有拦着陈蓦,一来是算准了这些家伙不敢过分惹事,二来嘛,她可不希望自己心慕的男人吃亏,要知道在这个小『女』人心中,如果说黄巾占着一半的分量,那么另外一半,无疑就是陈蓦。
“咯咯咯,”见厅内众人被陈蓦一句话噎地左右不是,张素素咯咯一笑,依着身躯为陈蓦斟满酒盏,嘻嘻笑道,“小蓦好神气呢……听师兄说呀,他前段日子来寿『春』,可是被人欺负惨了呢,嘻嘻!”说着,她瞥了那些家伙们一眼,指桑骂槐般嘲讽道,“也真是为师兄了,为了我黄巾,还要低声下气地应付某些肇事的家伙……主人都还没发话呢,只懂得摇首摆尾的家犬,『乱』吠什么?”最后四个字,吐字清晰、铿锵有力。
“你说什么!”厅内众武将勃然大怒,就连一些位方才一直静观其变的文臣亦皱了皱眉,颇为惊讶地望向张素素。
整个厅中的气氛顿时改变了,剑拔弩张,好不压抑。
见此,纪灵心中暗叹不已,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诸位,诸位,张首领与陈将军眼下和我等一样为主公效力,是谓同僚,何必自相攻伐?岂不是亲者痛仇人快?”
然而,他区区一人如何能劝得到那般多的武将,只见那些武人个个面带愤怒之『色』,恨恨瞪着张素素,若不是畏惧陈蓦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刀,恐怕早已冲上前去。
就在这时,旁『门』的帘子一挑,传来了袁术震怒的声音。
“都给我坐下!”
望见袁术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众将面面相觑,不敢造次,相继入席就坐,只不过望向张素素的眼神,仍旧是那般凶狠,当然了,后者对此显然毫不在意。
在张素素暗自偷笑的目光下,袁术皱眉扫视了一眼厅中,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陈蓦那一席,见陈蓦与张素素皆已赴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今日将你等召来此处,仅为一事,”只见袁术抬步走向主位,将手中一封书信重重拍在桌案上,怒声说道,“杀刘备,取徐州!”
徐州?
陈蓦愣了愣,感觉有些出于意料。
第八十六章 战火(二)
第八十六章 战火(二)
“杀刘备,取徐州!”
当袁术说出这句话时,厅内的众人顿时就愣住了,别说陈蓦,就连他们之前也以为袁术的目标会是实力越来越壮大的孙策,但是万万没有想要,却是远在徐州、与袁术井水不犯河水的刘备。
“敢问主公,这是为何?”纪灵于席中坐起,抱拳疑『惑』问道,“在末将看来,徐州刘玄德与我等素无怨仇……”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术打断了。
“无冤无仇?”只见袁术拿起摆在桌案上信函捏在手中,随即又恨恨摔在桌案上,气急反笑道,“刘备这厮,外表仁义,内心『奸』诈,当日诸侯会盟时便曾假冒皇室后裔,如今也不知用什么法子骗得陶谦那老匹夫将整个徐州都『交』予了他,眼下这织席贩履之辈占据大郡,与我等诸侯同列,且尚不知足,竟向朝廷上表,斥我心存篡逆,『欲』起兵伐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袁术重重一拍桌案,满脸怒『色』。
厅内众人听罢面面相觑,时部将荀正抱拳疑『惑』问道,“敢问主公从何处得来消息?”
只见袁术捏着那信函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余怒未消地说道,“乃曹阿瞒发书告我……”
陈蓦听着心中一愣,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张素素,见她嘴角挂几分莫名的冷笑,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她前些日子所说的话,心中暗暗说道,曹『操』、曹孟德……初得大义便已有所行动么?
就在陈蓦心中暗暗感慨时,谋士杨弘于席中坐起身来,拱手说道,“主公且息怒,方才得主公将此信与在下一观,在下已知大概……在下以为,此乃曹『操』片面之词,不足轻信,且不说那刘备对主公是否抱有敌意,即便当真像主公所言的,起兵伐我,恐怕其中未必没有曹『操』暗中唆使!——主公可莫要忘了,曹『操』对徐州向来是垂涎三分!”
“唔?”听闻杨弘此言,袁术脸上的怒意稍稍退去几分,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
只见杨弘伸手一记大拜,随即面『色』一正,沉声说道,“在下以为,此乃曹『操』驱虎吞狼之计:先以天子名义发诏书于刘备,叫其起兵伐我,那刘备素来自诩皇室后裔,承『蒙』天子降诏,哪怕明知是计,却也不敢不从;另一面,曹『操』又将刘备起兵的消息泄密于主公,其心叵测,无非是叫我等与刘备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力!”
袁术听罢,负背双手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缓缓点头说道,“曹阿瞒自幼狡诈多诡计,此事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那刘备……”
望着袁术脸上的犹豫,杨弘轻笑一声,拱手说道,“在下以为,主公担忧的恐怕并非刘备,实乃徐州也!”
见自己心中想法被杨弘说穿,袁术也不在意,皱眉凝声说道,“去岁曹『操』借杀父之名伐徐州,不想被吕布谋了后路,是故只得退兵。如今眼下,吕布退出濮阳、败走徐州;河内的王匡又被我兄袁绍所取;宛城张济战死荆州,其侄张绣率其众,自保不暇;长安郭汜、李傕二贼又遭兵败横死,观曹阿瞒旧日四邻,唯独我袁术与我兄袁本初……我兄袁绍素来与曹『操』『交』好,倘若其两人联手,恐怕我亦不是对手,今曹阿瞒外忧内患皆无,或许不出几日便要再度出兵讨伐徐州,倘若不能在其出兵之前拿下徐州,他日再要想得此宝地,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说着,袁术长长叹了口气,令陈蓦心中一愣。
显然,袁术也有猜到此乃曹『操』两方使诈,如此看来,这袁公路其实并非传闻中那样愚昧。
“若仅为此事,主公大可安心,”杨弘笑了笑,拱手说道,“刘备得陶恭祖基业,其势力亦不容小觑,更何况又有当日的温侯吕布屯兵于小沛,在下以为,此二人联手,恐怕连曹『操』亦不敢轻动,是故,他曹孟德才行此诈计,看似是叫主公取徐州,实则,乃是『欲』借主公之力,削弱刘备、吕布罢了……在下以为,如今徐州局势诡异,主公实在不应当在此时踏入这滩浑水!”
“可是……”袁术皱了皱眉,颇为不甘心地说道,“曹阿瞒信中已言明,倘若我在三月之内拿下徐州、杀死刘备,他便上表我为徐州牧……”
“主公糊涂,”杨弘摇摇头,拱手说道,“此乃密信之约,如何能作为凭据叫天下人信服?且不说主公是否能击败刘备、吕布二人兵马,即便能胜,他日曹『操』反悔,以天子名义降下诏书,令我等与徐州和解,主公从是不从?从,则主公只得无奈退兵,空劳一场;不从,则主公沦为叛逆矣!——曹『操』既得大义,颠倒黑白皆在他一念之间,主公不可不防啊!”
“大义……”袁术重重叹了口气,随即忽然转过头来,望向陈蓦,不满喝道,“陈蓦,何以失手,叫我如今陷入此等被动?!”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素素示意的眼神,陈蓦坐起于席中,抱拳说道,“末将承『蒙』袁使君任命,暗赋差事,实不敢懈怠,曾在'那位大人'逃脱之际,暗中打断其胯下马匹前『腿』,致使'那位大人'一度遭郭汜、李傕二人所擒,只是……就在末将『欲』潜入行刺时,有大批兵马赶到,又有一人姓王名越,单人单剑杀入城中,致使城内大『乱』,'那位大人'趁『乱』逃走,不得其踪!——望袁使君恕罪!”
听闻陈蓦口中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