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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在自己的威势下满脸畏惧、浑身颤抖的士卒,郭汜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除了王宝是自己帐下本部将另外,其余王伊、张邴、韩茂、严先皆是自己麾下曲部将领,换句话说,那四个都是具有独自领兵作战能力的将官,虽说称不上独当一面,但至少也是身经百战的骁将,然而即便如此,亦被那王越所杀?
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并非是徒有虚名之辈?回想起前几日与王越交手时的种种,郭汜狐疑不定。
就在这时,城内忽然响起一声呼啸。
“郭汜,莫要做缩头乌龟,出来与王某一战,否则,可别怪王某将弘农搅得天翻地覆”
帐内的众将也听到了那句充满挑衅的长啸声,不约而同地望向郭汜,却见郭汜眼中凶光一闪,紧咬牙关,大吼一声竟然一拳将面前的桌案砸地粉碎,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天翻地覆,有意思……有意思”
说罢,他眼神一变,一把抓起摆放在旁边的佩剑,起身走向帐外,口中冷声说道,“这是你自寻死路”
“阿多,且慢”见郭汜怒火攻心,不顾一切走向帐外,李傕匆忙喊住他,望着他余怒未消的目光凝声说道,“依我看来那王越亦非失心疯癫之人……且谨慎行事,需防有诈”
郭汜愣了愣,低头思忖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喝道,“你等随我来”
一声呼喝,帐内众将皆紧跟郭汜而去,韩暹、李乐二人亦在其中。
“嘿,敢独自一人闯入驻扎有数万西凉军的弘农,那什么王越还真算得上是个人物……”在前往北城的途中,李乐一脸幸灾乐祸地低声说道。
“咳”韩暹下意识望了一眼大步走在前面的郭汜,见他似乎并没有注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禁声莫要惹事,李乐”
“嘿”李乐不以为然撇撇嘴,继而抬头望了一眼北城方向,见北城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阵阵,一脸幸灾乐祸地晒笑道,“那个什么王越还真有能耐啊,竟然将数千西凉军玩弄于鼓掌之中……嘿,真想和这样的家伙交手看看——那什么骠骑将军杨奉,原以为那家伙是个人物,却没想到那般不经打……无聊透顶”
韩暹闻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皱了皱眉,低声叮嘱道,“克制一些,李乐”
“是是”李乐哂笑着耸了耸肩。
当郭汜率部将感到北城时,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北城街上尸骸遍地、哀嚎连连,面对那王越区区一人,自己麾下三千余西凉军士卒竟然是满心恐慌,自保不暇,几乎随时随地都有士卒被来自黑暗中的利刃所杀。
更有甚者,那个王越甚者开始放火烧城,用抢来的火把点燃了北城好几处民居,那些西凉军士卒一见,当即组织人手想将火焰扑灭,却不想连连遭到王越的袭击,一时间,北城的西凉军人心惶惶,既不敢大肆搜捕王越,又不敢孤身前去救火,进退两难、一筹莫展。
一人之威,竟至于斯
“该死的家伙”望着北城冲天的火光暗骂一句,郭汜紧步走到那些战战兢兢的西凉军面前,怒声骂道,“一群饭桶,对方区区一人,何足惧哉?”
“郭……郭将军?”
“大帅?”
或许是因为郭汜的出现,北城的西凉军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废物”郭汜怒声骂了一句,目光凝重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继而,在从几名校官口中询问了究竟后,他这才发现,王越出没的范围似乎仅在北城区域,尤其是城墙一带,似乎别用有心。
“……”想到这里,郭汜疾步来到断墙附近,凝神望向黑夜中远方,但见远处的林中,隐隐有人影闪动,好似埋伏有兵马。
或许是因为李傕的提醒,郭汜的神智并未完全被怒火淹没,在望了一眼四周后,忽然说道,“成章,你率五百人堵在此处,无论城内发生何事都莫要轻离”
“诺”一位名叫成章的本部将领抱拳领命,挥手喝道,“来五百人随我守在此处”
不多时,北城那三千西凉军中便分出五百人来到了成章麾下,死死堵住那片断墙,其中大多以弓弩手居多,想来郭汜也防备着城外的伏兵趁『乱』袭城,他哪里知道,躲藏在城外林中的董承、张扬二人,他们手中仅仅只有作为疑兵之用的两百余士卒罢了,给他二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袭击弘农北城。
“张定,给你两百人,速速将城内之火扑灭,需谨防那王越趁机杀出”
“是,末将遵命”
“卫荣、齐岱,你二人各领五百士卒,火速封锁北城各处街道,见到那王越,休要追赶,只需将其赶离北城便可,另外……”说着,郭汜转过头来,指着韩暹、李乐以及其余几位将军言道,“传我令,全城将士暂停庆功,每部分出五百士卒一同搜查王越,从城南、城东二处调两千将士前来城北一同驻守,倘若有叛军敢从北城城墙缺口杀入,格杀勿论”
“诺”
“末将等遵命”
众将逐一领命而去,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郭汜轻哼一声,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仰天大声喊道,“王越,凭你一人,也想搅得我弘农天翻地覆?王越本将军已按约前来,你这厮何在?敢『露』面否?”
在郭汜喊话的同时,附近的西凉军士卒各个手持强弓,警惕地望着四周,双手引箭搭弓,只待陈蓦『露』面。
只可惜,一通喊话完毕周却无任何动静,气地郭汜顿足骂道,“王越,你这鼠辈,郭某已按约前来,你这厮何在?混账东西,倘若被郭某抓获,郭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难怪,毕竟陈蓦也不是傻子,岂会轻易往陷阱里跳?
眼下,陈蓦正紧紧贴在一处民居的内侧墙壁旁,从墙壁上的孔洞窥探城内的动静,屏息凝气,不叫屋外来来往往的士卒发觉,口中喃喃说道,“那该死的贾文和……东城怎地一丝动静也无?”
而与此同时,在东门外的林中,贾诩与徐晃二人亦察觉到了城内的动静。
正如贾诩所预料的那样,大好喜功的郭汜、李傕二人必然会在劫回天子并百官后大肆庆功,解酒禁以犒赏麾下军队,算算时辰,当陈蓦在酉时时分从北城闯入的时候,城内大部分西凉军士卒基本上已经喝地差不多了,换句话说,城内至少有大半的士卒喝地酩酊大醉,只有一小部分作为警戒的城防士卒仍然具有战力,不会太多,满打满算恐怕也不会超过六千。
事实上,贾诩所料分毫不差,毕竟郭汜、李傕二人并不清楚董承、张扬二人会率兵马前来救驾,就算知道,郭汜也不认为董、张二人有这个胆量,郭汜以为,只要击溃了杨奉的兵马,天子与朝中百官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因此,郭汜这才解了酒禁犒赏麾下兵马,待明日晌午,便率军返回长安。
当然了,作为西凉首屈一指的善战之将,郭汜也并非酒囊饭袋,即便是全军庆功,他亦从那三万余西凉军抽出了六千余士卒担任警戒,其中有三千驻扎在北城,其余三千则分别驻扎于南城、东城、西城附近,毕竟北城有一片城墙坍塌,郭汜显然也防备着有人从此处夜袭。
只可惜这个布局却被那王越区区一人搅『乱』,以至于在一个时辰内,竟然有不下于数百人死在王越手中。
当然了,数百士卒的伤亡,郭汜并不是很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王越何来的胆量敢孤身一人闯入弘农。
不用说,城外必然埋伏着诸多兵马,只待城内一『乱』,便会从北城杀入,因此,郭汜不惜从弘农其他三面调来了兵马,在北城布下重重城防,既为了搜捕王越,也是为了防备城外隐于黑夜中的不明兵马。
遗憾的是,郭汜的反应被早已被贾诩算到,也难怪,毕竟贾诩曾经就为郭汜、李傕出谋划策,那二人的『性』格,贾诩是再清楚不过,又哪里会算不到郭汜做出的反应。
当戌时时分前后,包括东门在内西凉军被抽调了一部分赶往北城,而这一切,都不出贾诩的意料,或许有人认为,即便郭汜从东门调走了一批西凉军,但是徐晃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城下堆积柴火,又岂会不被城上士卒发现?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事实上,弘农并不是一座县城,在天下尚未爆发黄巾时,弘农可是司隶数一数二的重城,它西接函谷关、东连渑池、雒阳,称得上是兵家必争之地,在灵帝年间,弘农先后屯扎过不下于十万的士卒,哪怕是后来董卓执政时,亦在弘农布下重兵,以防备荆州的刘表,只不过后来董卓舍弃了雒阳,将京师迁往长安时,这才将弘农的兵马调走,安置在潼关、函谷关一带。
换句话说,眼下东门区区数百西凉守军,实在不足以担任整个东面城墙的警戒,再者,那数百守军多半集中在城门附近,这才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