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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先汉(西汉)儒学大家匡衡年幼时,家中清贫,没有闲钱购买灯烛,便在墙上凿一洞,偷借邻舍家中烛光苦读,十年如一日,最后终成大器,入朝为官,官至大汉丞相,封安乐侯,可谓是位极人臣,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而叔父取孔明作为我表字,无非是以匡衡幼年苦学的事迹激励我发奋读书,钻研学问。
孔明,凿孔取明,谓之亮也!
亮今年一十二岁,琅琊郡人士,自幼丧母,父亲名讳珪,字君贡,任青州泰山郡丞,父亲膝下有三男,长男名谨、字子瑜,『性』格温顺、谨慎,不喜与人争执,乃亮之兄也;次男亮也;三男名均,年方四、五,年幼而甚是顽劣,乃亮是弟也;
再者,父亲膝下又有二女,长女为亮之姐,次女为亮之妹,如此兄弟姐妹五人。
原本一家在琅琊相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徐州刺史陶谦害死陈留太守曹『操』生父曹嵩,使得曹『操』举八万精兵征讨徐州,其先锋大将夏侯惇沿途杀掠徐州军民,烧田毁房,又抛尸于泗水,致使泗水堵塞,千里浮尸,惨不忍睹。
家父见此,忧心忡忡,唯恐遭杀生横祸,是故便带我兄弟五人投奔身在豫章的叔父。
叔父名讳玄,与寿春太守袁术交情不错,是故去年豫章太守周术病亡之后,得袁术上表朝廷担任此太守职位,虽说不是官位显赫,然单保家族足以。
临行前,父亲叫长兄谨带着亮与三弟均前往赶往豫章,而父亲则带着亮两位姐妹以家中族人随后赶来。
一日前,我兄弟三人来到下蔡,本欲入城歇息一宿,却愕然听此间百姓说此城竟被昔日黄巾『乱』党所把持。
寿春太守袁术、袁公路,坐拥十余万兵马,威震淮海,竟可容这区区数千黄巾贼子占据下蔡?
亮思其中必有蹊跷!
兄长亦做如此思量,出于谨慎,我兄弟三人并未入城,商议得罢,长兄瑾入下蔡城中置办沿途所需干粮,叫亮与弟均在城外等候。
原本想就此直接赶往下蔡,却不想幼弟均途中困累,于城外哭闹,亮稍加训责几句,却没想到惹地幼弟嚎嚎大哭,更有甚者,竟趁亮不注意朝着城外荒郊跑去……
唉!
若不是亮前年得一本奇书,于书中学到占卜奇算,算到幼弟行踪,真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说到这本奇书……
端得是奇妙异常,此书名为《六丁六甲》,不似寻常书籍,内中记载诸般神术,『操』控天象,能使旱日降下暴雨,腊月升起烈阳,亮翻遍经文史书,却未能找到此书来历。
记得,此书首页小注写有警示:有缘者得此书,应当顺天而行;倘若逆天,轻者折寿,重者遭天弃,望得此奇术者谨之、慎之!
也不知为何,自从得到这本奇术、学习书上奇术后,亮以目视人时,时而能看到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黄气,有的小如米粒,有的大如婴孩头骨,据《六丁六甲》所注,此乃人之气运也!
国有国运,人有人运,便是指能够达到的极限,换句话说,便是指上天对其的恩宠。
倘若积善行德,则气运浓厚,不但本人能消灾免祸,享以富贵,更可福泽后世;倘若逆行倒施,则此气运消逝,待黄气散尽,则必有祸端,不但祸及本人,更会牵连亲朋。
只因此事太过玄离,是故亮未敢告知父亲,只是在深夜无人之际翻阅那奇术,却不想今日用上,借此觅得幼弟下落,实在是侥幸,侥幸!
不过……
在寻找幼弟的时候,亮却遇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人……
唔,那二人应该是一对夫『妇』,那女子看似年近双十,端庄秀丽、温柔文静,好似是出身官宦世家,身上黄气深厚,据面相显示,竟有一国之后福缘;而那男子,与兄长年纪相仿,眼神凌厉如刀锋一般,令人不敢与其对视,观其胸腹紧缠绷带,上有丝丝血迹,便知此人并非寻常百姓,恐怕是行伍中人……
怎么可能?!
此男子体内黄气竟如此浓厚?
亮仔细打量着那男子面相,却发现那人眉间隐隐泛有红光,据《六丁六甲》奇书所载,红光乃血光之灾,乃兵戈之祸,实乃大凶之兆!
此人,绝非是福缘深厚之人!
但是为何,此人体内黄气竟如此浓厚?甚至要比旁边那位拥有一国之后命相的女子更加浓厚,奇哉,怪哉!
……
就在诸葛亮暗暗打量陈蓦的同时,陈蓦也在暗暗打量着他。
此人便是诸葛亮?未来蜀国丞相诸葛孔明?
陈蓦有些难以认同。
毕竟在他后世的记忆中,诸葛亮简直可以说是神明的化身,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帮助蜀国皇帝刘备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妙计百出、未卜先知,每每能看破敌方计谋,尤其是赤壁一战,借地东南风,一举将曹『操』百万大军击破,毁之一炬。
如此神人,竟然……
陈蓦越看越感觉心中难以认同,也难怪,毕竟眼前的诸葛亮与他心目中的神人形象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莫不是同名同姓?
陈蓦面容古怪地猜测着。
而就在陈蓦暗自琢磨的同时,唐馨儿听说诸葛亮兄弟二人尚未食饭,便请诸葛亮在篝火旁坐了下来,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喜欢这兄弟二人,尤其是诸葛均。
看着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糕点分给那兄弟二人,因那个小家伙贪食噎到,又急忙取来水囊,可谓是照顾地无微不至。
也难怪,毕竟唐馨儿如今已年近双十,倘若她与世间寻常女子般早早结婚生子,此刻她的骨肉恐怕也已是诸葛均那般大小……
望着唐馨儿又好气又好笑地用手绢为诸葛均擦去脸上所沾的糕点碎末,陈蓦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她想要的究竟的是什么……
这位曾经的太子妃,她想要仅仅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
陈蓦不觉有些头疼。
其实到了如今,他对于唐馨儿以及张素素之间的感情多少也有些明悟了。
他对于张素素的感情,似乎并非是普通男女之间的爱情,倒像是兄长对妹妹那般的呵护和溺爱,不忍心让她承受痛苦,也绝不容许别人欺负她,其中几乎不掺杂多少儿女私情,尤其是当遇到了唐馨儿后,这份感触变得尤其明显,
当然了,虽说如此,但是有时张素素故意为之的挑逗,也让陈蓦有些难以把持,毕竟张素素实在可谓是天下绝『色』。
其实说到底,张素素对于陈蓦的感情,恐怕多半也源于当初逃亡时对陈蓦的依赖,失去了所有至亲的她,早已将陈蓦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何谓最亲近的人?
除了血浓于水的至亲外,恐怕也只有夫妻了。
而这个时候唐馨儿出现了,而且似乎有着要将陈蓦抢走的迹象,这让张素素如何容忍?如何能善罢甘休?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对于陈蓦的依赖,如何能将陈蓦拱手让给别的女子?
或许,有时候张素素之所以以情挑逗陈蓦,无非也是向他表『露』心迹:那个女人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为你做,可以与你成婚,也可以为你诞子。
与其说是爱,倒不是说是赌气的成分占绝大部分。
如今陈蓦与唐馨儿成婚有两月余,却始终未曾圆房,恐怕多半也有顾及张素素感受的意思在内,因为当初在颍川时,陈蓦是决心从此不再过问黄巾之事,这才与唐馨儿成婚,谁会想到成婚之后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或许有人会说,这种事只要说明白就行,但是关键在于,张素素似乎分不清她对陈蓦的感情究竟是单纯的依赖,还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如果陈蓦将此事说明白,无疑会伤害到她,伤害到那位命运坎坷的女子,再者……
恐怕陈蓦心底多半也喜欢当年在长社黄巾大营所遇到的那位清纯可人的女子……
望着一脸母『性』慈爱模样的唐馨儿,又回想起下蔡城中的那位,陈蓦微微叹了口气,取过唐馨儿带来的酒壶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盏,正要一口饮下,却愕然发现酒盏中的酒水在篝火的照『射』下竟是鲜红一片,如同人血一般。
“……”
陈蓦顿时就愣住了,端着酒盏死死盯着那酒盏中的酒水。
似乎瞧见了陈蓦的不对劲,唐馨儿诧异问道,“夫君?怎么了?”
陈蓦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再望向酒盏中的酒水时,却见杯中酒水一如既往清澈淳厚,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
“呼……”
太过疲倦了么?
陈蓦『揉』了『揉』眼睛,一口将酒盏中的酒水饮下,正要斟酒,却见对坐的诸葛亮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略微一皱眉,沉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或许是被陈蓦潜在的气势所慑,诸葛亮连连摇头,拱手致歉道,“学生失礼,望足下恕罪。”说完,他心中暗暗诧异。
观他面上表情,似乎是看出了一些什么,却碍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