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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
白奇迅速地将她护在身后,以自己手臂接受了那记重鞭。
谢绮心疼地咬着下唇,心魂未定地想脱下白奇的西装检查伤口。
“我不碍事。”白奇将她推回自己身后,黑幽的眼望着王耀隆。
“碍事的是这个女人!”王耀隆手执着黑鞭,端正的方形脸气得扭曲。
久未染上血腥的手掌,而今恐怖地蜷成一种嗜血的姿态。
“不论是谁动了她,我都不会善罢甘休。‘运海帮’是你成立的,你不会希望它被自己人瓦解。”
“很好,我王耀隆养了一头会反噬的狗!”王耀隆的低蔑用语让谢绮皱起脸,却没让白奇的表情产生任何变化。
“是运海帮让你有了今天的成就!”王耀隆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我让‘运海帮’有了这样的权势,您早就该知道我想在黑帮恩怨上收手的。”他的脑中闪过无数同伴为了帮派而倒卧于血泊中的景象。
谢绮恰好在此时用力地握紧了他发冷的手掌——
白奇低头凝视她,心口彷若也被她的温暖包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支持他。
“别忘了'运海帮'的帮规,即使是一级人物要离开,也得留下半条命来你是帮主,要我留你一具全尸吗?”王耀隆严厉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荒谬说法!”谢绮强忍着身子因为听见“全尸”起的颤抖日奇不会死!不该死!“在黑道打滚本来就不是正常的行径,别人肯回头是岸,是在帮你积阴德、堆福报,你该烧香拜佛感谢他们才对!”
“果真是伶牙俐齿,难怪可以说服他为了你而离开运海帮。”王耀隆紧握着丰中的长鞭,激动地咆哮着。
“你是他义父,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的个性。如果他没有心,我说一千万次,他都不会行动。他不是那种会按照别人口令行事的人。”忙着为白奇说话,却也忍小住瞪了白奇一眼。
她根本就是他下的一着高明的棋!
“他因为你的出现而要脱离运海帮,是不争的事实!”
“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养的狗爱乱咬人,就认为是路人长了一副欠狗咬的样子!谢绮此话一出,白奇的眉头拧蹙了起来。
承认发言不当的谢绮,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非要他伸手抱着她。这番情境意在王耀隆眼里,更是一番挑衅!
“要离开运海帮,除非你死!”王耀隆撂下了狠话,语气间再无一丝和缓: “是你当上帮主时,以血书许下的承诺!”
“血书有法律功用吗?你有本事就拿着血书到法院告他啊!”谢绮大声说道。
“净要嘴皮是无用的,你若真为了白奇的命着想,就离他远一点!”
“他的命该是他自己的事,不是你的事!你现在充其量不过是精神领袖吧,并不是可以随便下令砍人头的皇帝!”
“你的口气倒是很大!”王耀隆颈上的青筋迸现。
“我正是因为这张爱说话的嘴,所以才落得今日站在这里的下场。”她望了一眼白奇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白奇需要的是一个知道他所有背景、能够和他平起平坐、能够为他处理事强的'帮内人'。”王耀隆挑明了话,知道白奇完全清楚他说的人是谁。
他身后的那扇门,有着他最中意的人选——王筱雅。
“你的意思不会是要他找个人助纣为虐吧?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毛遂自荐的。东坡肉虽然好吃,但是对吃素的人来说就是一道无意义的菜,茹素者根本不会去吃!”
谢绮心直口快的唇舌飞快地跑完一段话,还来不及尖叫出声,一把枪就对准了她的脸。
保险栓扳动的声音,让谢绮的背脊在瞬间泌出了冷汗。
谢绮连呼吸都不敢,只能怔愣地看着那把黑亮的枪……
“你最好连我一块杀,否则我会上法庭作证让你进入你最不屑的监狱!”白奇的声音锐利地划破房间内一触即发的紧张。
“好一个对恩人绝情、对女人多情的帮主。”王耀隆讥讽地看着白奇将她推到了身后,以自己的身体当成她的保护盾牌。
“你有你誓言保护的帮派,我现在亦有我想保护的人。我这条命既是你捡回来的,现在便任由你处置。”
白奇抱着她转过了身——他背对着那把枪,是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的恣意做法。
谢绮紧捉住他的臂膀,控制不住自己的涔涔冷汗——只要一声枪响,他们的生命就会消逝。
砰!
“啊!”谢绮尖叫出声,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死命地搂住他。
轻微的火药味在密闭的空间内响起, 她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两个男人的对峙——
王耀隆手上仍握紧了枪,而白奇肩头正漫出大量的血。
她的手掌用力盖上了伤口,整颗心被揪乱成一团。没打算教眼泪出来丢人现眼的,泪水却一化糊了她的视线。
“义父,不要!”王筱雅冲出她隐身的地方,阻止了王耀隆的枪日再度对准白奇的脚陉。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王耀隆任手中的枪被王筱雅拿走,忿恨地看着她慌乱地冲向白奇。
“不劳费心。”白奇冷冷地拒绝,依然站得笔挺。
寒冰的眸光只在看见谢绮的心慌意乱时,才有了情感的波动。
“靠着我。”谢绮吃力地扶住白奇的身子向前——
他的鲜血漫延至她的手臂,滴落到地上。
“我会让所有仇人知道你身边有个可以下手的心爱女人!”王耀隆暴怒的话在日奇推开门扇时传来。
“那她就有更多光明正大的理由留在我身边了,不是吗?”白奇僵硬地抛去一个冷笑,不容妥协的姿态让其他人皆是一愣!
谢绮闻言,神经质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是什么世界?!
这些人全都居心叵测!
她只是个平凡人,一个贪生怕死的平凡人!
扶着他坐入车子时,她不语。
当他的血迹湿了她整片衣衫时,她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只是忘了——忘了她的脸孔是藏不住任何心事的。
白奇一声痛苦的低吟,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全拉回他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让他的头颈枕在她的大腿上,而他眼中的沉思光芒则消失在他合上眼睑之际。
*****************“你别乱动!”
在白奇做出一个大动作阻止她离开床边时,谢绮惊叫出声。
“小姐,你还是留在他身边陪他好了。白先生的伤口很深,需要有人在一旁随时看护。”白奇的私人大夫好言相劝道。即使对一向独来独往的白奇今天反常的行为有所怀疑,却也聪明地不以置评。
“我是要帮他拿水。”谢绮无力地说道,双手轻轻捧起他的手放回床铺上。
白奇的眼如影随行着她的每一个举动。
她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水,从镜子里向离开的医生点头致意时,却也看到自己红肿一如核桃的双眼。
他不让她离开!在医生手术的每一分钟过程里,他都像个孩子一样窝靠在她怀里。
她想吐——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被钳子夹开时、在他额上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时。她没法子思考,只能抱着冰冷的他,任白口己的一颗心荡到了无止境的严寒里。
死亡,与他擦肩而过。
拿着水杯,回到床边,却在看见他紧闭的双眼时 双膝一软。
颤巍巍的小手,轻抚上他的鼻尖,硬是要感受到那微热的呼吸才止目罢手。
“我没事。”白奇睁开眼,有些虚弱,但却坚定。
不过,受伤的人仍是无力的,因此未能捉住她逃脱开的手。
“不是要喂我喝水吗?”他低语道。
谢绮默默地将水放到他唇边,看他喝了几口水,整个人却怎么也不肯靠他太近。
深黑的眸锁定她的脸——他能感觉到她的恐惧、感觉到她有些“怕”他。
这一点让他志忑不安。
“留在我身边。”白奇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抽身离开之前。
她抬眸,一急一乱间便弄翻了水杯。
水杯倾倒在地——没破,却无力地翻滚了两圈,杯中残余的水漫洒一地,渍湿了深灰的石砖。
谢绮猛跳起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为什么害怕?”止住她又急又乱的收拾行为,用的正是他受伤的左手。
“别动!”谢绮的声音尖锐得让两人都是一惊。
泌出白色绷带外的鲜红血液让她失控!
白奇的左手仍抬举着,而她红了眼眶,默然地将他的肩膀摊平。
“到我右边来。”他要求着,想将她的脆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