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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刘淳吴范没有想到,下达围捕命令的不是徐庶,而是来自于江东的统治者——高宠。
徐庶伤在内腑,幸好这名刺客为了掩人耳目,所用的兵器是藏在袖间的短刃,否则的话,徐庶地性命将不保矣!徐庶的重要性对于高宠来说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把徐庶与军队的数量相比较的话,高宠宁愿选择失去二万的兵士,也不愿失去一个徐庶。
所以,只有当从华佗口出听到徐庶无虞的消息后,高宠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而这时已是建安八年七月下旬了。早先开拔的北伐大军在诸葛亮的统率下,正在取得节节的胜利。
淮水上,雕嵌着江南锦绣图案的楼船正逆风急行,如房屋般高大的楼层,精致中透着实用。在闲时卷起铁帘坐在舱中就能观赏两岸美景,一旦发生战事,则紧闭门霜窗户,任来袭的是箭矢还是刀枪,都无法瞬时突破这一层防护。
这一艘楼船是破虏将军贺齐的杰作。据说贺齐为了铸造这一艘两用战船,在建安一带采伐的巨木有数百根,征用的工匠则足有千余众。
为此,建安一带地方官员曾几度兴起参奏贺齐的风潮,如果高宠不是瞧在贺齐平定叛乱的功劳上,他这破虏将军怕是早丢了。
当然,也正因为贺齐有这奢侈极欲的毛病,他也错过了数度受到重用的机会。这一次,如果不是战况紧急,贺齐也轮不到上阵出力的机会。
“宠帅,北伐军在灵壁一带大捷,击溃曹军乐进部万余众,据战报讲俘虏敌车千余人,缴获辐重无数!”
“宠帅,诸葛军师率大军兵围彭城,曹军畏缩城内,不敢出战!”
一路上,不时有探听到消息的斥候驾船赶来送讯,不过这些都是三天前的情报后。在最近的这三日内,高宠没有从斥候口中听到一丝一毫的最新消息。
没有新的消息,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
高宠心急如焚,从合肥至寿春这一路,他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完成了行程。随后,在贺齐、蒋钦的水师保护下,高宠乘楼船沿淮水而下,向着最后一个情报中提到的地点——灵壁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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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外,噪动在军营中蔓延,知道曹军已威胁到后路的士兵越来越多。而让围城的将士更加心寒的还不止是曹军突袭后路的坏消息,甚至于连老天都开始与他们作对起来。
七月,骄阳的夏季间歇,更有一二场的暴雨突至,这雨来得瞬是迅急,方才还是赤日炎炎的当口,转眼就成了一片水乡泽国。
彭城的曹军有城中的房舍可以躲避,而对于城外的高宠军来说,则是躲无可躲。帐蓬被水流漂起,浮在水中游来荡去,虽然对于这些生活在南方的兵士来说,遇上下雨是家常便饭,但毕竟旷野无遮无挡的,惹人心烦。
狂风呼咧,暴雨倾盘,“啪——”的一声响起,似是什么东西被风吹断了。
诸葛亮和张辽急步出帐,掀帘看去,却见中军帅旗的木杆已被折成了两截。守在近旁的凌统可能也听到了声音,冒雨奔出帐外,试图捡起掉落在泥浆中的旌旗。
“等等——,旌旗既断,拾之也是无用,一切就让老天来作主吧!”诸葛亮怔怔的喝止了凌统,抬眼望向倾盘如雨幕般直下的天空,当这一句话说出口时,他的心情也灰暗到了极点。
中军帅旗断,主将亡,这是不详的预兆!
半响,诸葛亮方回过神来,对着张辽与凌统道:“两位将军,事不宜迟,今晚你们就带着各自部曲撤退吧。曹军既然占据了细阳,我想很快就会向灵壁一带靠近。那里有李通守着,应该不会象细阳一样很快失守,你们赶紧走的话,还能有一条生路。”
一切都已经很明白了,诸葛亮此时的心情虽然灰败,但思绪却反而被刚才一场雨冲得亮堂了不少,这时的他已放下了原先存下的种种心计。在强敌围伺的时候,诸葛亮的身份就是一个身处在逆境中的将帅。
一时之决断,则二万余众获得生路。
一时之傍惶,则可致金军以死地。
在这最后的时刻,诸葛亮终于意识到了一味纠缠于个人忠义的恶果,这是他的失误,后果也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军师,我们一起走。”凌统嘶声道,受命保护诸葛亮安全的凌统并不知晓前前后后的一切,他只是凭着一个武将的直觉忠实的履行着高宠交付的任务。
“走——,不,这里天阔地厚,又是故乡徐州的土地,相信离琅琊郡也不远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诸葛亮脸上露出异样的笑容。
“来人,将军师送上辕车!”凌统大声道。保护诸葛亮的安全——,这是高宠的命令,不管用什么手段,凌统也要完成它。这是他对高宠的承诺。
凌家子弟,不诺则已,一诺千金。就如数年前那个秋雨疾风的傍晚,凌操临危领命,率孤军西进——。
“站住,你们谁敢上前,我就立即自刎在这里。凌统,你不会期望拉着我的尸体去见宠帅吧!”诸葛亮豁然从袖中亮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横架于自己的颈项之上。
“军师,你这是为什么?”张辽、凌统见诸葛亮的神态不似有假,只得无奈的喝止住上前的兵卒。
看着张辽和凌统关切的眼神,诸葛亮的目光由凄厉转为平和,他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情,那他就必须自己去偿还,我这么做究竟因为什么,你们脱困后去问宠帅吧,相信到时他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你们放心,亮留在这里,一不会去投降曹操,二不会做对不住宠帅的事情。”
彭城校军场,二千名挑选出来的曹军精锐冒雨接受着检阅,他们即将出发,去迎接一场辉煌无比的胜利。
“勇士们,丞相的铁蹄已经到达了颖水,城外的敌人正惊恐不安,我们是应该让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是张开大网去捕杀他们。”乐进的动员命令赤裸裸的透着无尽的杀气,为了今晚这一战,他已忍耐了很久。
在灵壁一战败北后,乐进知道许都那些早想着取代自已位置的人一个个笑歪了嘴巴,如果不能迅速的扭转被动挨打的形象,丞相那里首先就交待不过去。
“杀——!”一声声低吼和天空中的炸雷声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声声作响。
“好,全军分为左、右两路,左军由我统领,右军由臧霸将军统御,出发!”
“诺。”
雨夜的傍晚,敌营中的松油火把无法点燃,漆黑一团的时候,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
在高耸的城楼上,司马懿一边冷眼瞧着悄悄出城的军队,一边凝望着黑漆漆毫无动静的敌营,心中却是掠过一丝不快。方才乐进在分配任务时让自己守城,这明摆着是不希望有人抢了他的功劳。身为一方军镇,心胸如此狭隘,如何能有所作为?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自己献计,单凭他乐进的那两下子,不被杀得屁滚尿流才怪。
忽然间,在敌营寨门口,两盏用木盒遮蔽雨水的油灯亮起,在灯火照射处,一个颀长瘦弱的青年文士定定站着。
“乐进、臧霸两位将军,雨夜来扰,见了主人相迎,怎不下马?”
乐进、臧霸在出城之后,正欲整军杀入敌营。看见营门口火光亮起,遂疑心有诈,正疑惑着是进还是退时,却听到那年轻文士高声叫喝。
“是诸葛亮。”乐进心头一惊,他本以为晚上诸葛亮一定早就睡着了,这时见情形与设想的大不相同,心中已生怯意。
“诸葛亮如此镇定自若,定是识破了我们袭营的计策。”臧霸比乐进更是心虚,他倒不是怕了诸葛亮,他是担心等会儿遇上张辽面子上过不去。本来若是深夜乱战,谁也无法认清谁的模样,现在敌人有了准备,那一场硬仗可就免不了了。
“两位既然不肯屈尊,那就听我弹奏一曲如何?”诸葛亮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坐到早已摆放好的琴案前,在拔弄了几下琴弦之后,指尖灵动,琴音缠绕,和着周围密密的细雨响彻在空寂的半夜里。
琴音清雅而宁和,似江南的潺潺溪流趟过心田,一时间,无论是弹者,还是听者,都不知不觉沉醉当中——。
乐进和臧霸进不敢进,退不能进,被迫作了诸葛亮的听众。
可惜,无论这琴音如何美妙,他们两个粗人也听不出其中的意境。
真正的听者不是他们,也不是他们身边的二千曹兵,而是站在不远处城楼上的司马懿。
“诸葛亮的琴音错落有致,间或高、低音清而不乱,难道说他真的设了伏兵。可是,这老半天了,为何营中始终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的动静。”司马懿心念翻腾,一时筹措不下,他却不知道,此际的诸葛亮已打定了死志,任身后是万马千军,还是空无一人,对他来说都已无关紧要。
“嘣——!”琴弦应声而断。
漫天的雨幕遮挡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