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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斥候船听到动静,离开船队急行过来。
船越行越近,可以清楚的看到斥候船上手持钩枪和盾牌的敌兵了,我心急如焚,眼下敌船尚未悉数进入水道,如果被敌斥候船转到石钟山后,我苦心伏下的这五百精兵必会暴露无余。
正在我无计可施之际,忽见前面山脚转出一叶小舟,舟上一头戴竹笠的渔夫,弯腰蓄劲,正要撒网张鱼,瞧那渔夫举止打扮,分明是彭泽一带渔民装束。
那艘斥候船上士卒靠上前去,盘问了几句,便匆匆掉头回归船队,我一颗紧张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幸好这渔夫恰好出现,要不然后果实在难料。
又等了片刻,二十余艘蒙冲战船终于悉数进入了狭长的水道,我见时机成熟,遂着令身边士卒挥动帅旗,朝岸上的华歆发出攻击的讯号。
“仰射,放!”华歆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张弓以待的二千士卒早已按耐不住,火箭象一颗颗流星一般,嗤的一声飞向拥挤在水道中的敌船,箭所中处,烟焰旋起,蒙天敝日。
船上毫无防备的甲兵被从天而降的火矢射中,不断发出惨叫,在船板上乱滚企图扑灭身上的火苗,有些中箭的士卒则是一个滚翻落入江中,希望用水来熄灭着火之处。
遭到突然的袭击,甘宁军在度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很快就镇静下来,岸上密集的箭雨被竖起的长盾、牛皮油浸耐热的船板一一挡在船沿之外,华歆这一轮火箭攻击仅伤着了百来个士卒,没能伤着甘宁军的实力。
这时,蒙冲巨舰上的士卒也开始以强弩回射,一旁掩护的斗舰、斥候船散开,船上水卒以盾牌防护,开始向岸上靠近。
战斗刚刚开始。
看着渐渐迫近的敌兵,我心中暗喜。
不出所料,甘宁显然是被这一波突袭激怒了,纵横无敌的锦帆水军是容不得任何的挑衅的。
更何况是偷袭。
担任掩护的斗舰出击后,蒙冲就缺少了必要的防护,我军正可集中力量,靠近敌巨舰。
搜索的敌船越来越近,出击的最佳时机到了。
我擒起手中短戟,戟尖朝着蒙冲停靠的方向,大喝道:“冲!”身后十条小船如飞箭般射出,轻舟掠过风浪起伏的江面,船浆过处,是阵阵激旋的水流。
我的船冲在最前面,这十条船上各有精兵五十人:二十人划浆行船,三十人披覆衣甲,手执利刃,不避矢石。
这十条小船是当日截杀刘磐、潘临时缴获的船只,与甘宁庞大的船队比起来,真如蚂蚁撼树,螳臂挡车,但却是彭泽水军的全部家当,剩下的船只多是临时征调的渔船,当不得大用。
前面是发现我们意图后过来截杀的二艘斥候船,两船交错,一左一右,夹攻过来。
“迎上去!”我喝道。
这个时候如果闪避,士气必竭,突袭者,贵在一鼓作气,奋勇到底。
两军相逢勇者胜,我举戟挡开敌船伸过来的钩连,随后戟尖挂住敌钩,用力一扯,那敌兵吃不住重,一个倒栽葱落到江中。
左侧敌船上已有五六名敌兵跳了过来,与我军混战。我扎稳身形,闪过一个敌兵迎面劈过来的刀势,戟势顿起,一个翻转将敌兵撇翻在船上,血如红色的雨,飘洒在船甲板上,慢慢汇集成血流滴落到舱中,那敌兵惨叫一声,空着的左手紧捂住腹部,那里早已被我捅出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眼看就不活了。
我杀意大盛,大吼道:“冲过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我不能与敌斥候船过多纠缠,必须尽快到达蒙冲舰下,那样,火攻之计才能成功。倘若稍一担误,等甘宁回过神来,只须四面将我这十条船围住,我军就必败无疑。
奋力杀开围堵的敌船,我当先开路,身后其余九艘船排成锥形冲锋阵形,向百余丈外的蒙冲巨舰直冲过去。
两旁不断有敌人的斥候、斗舰靠近接战,处于外围最边上的两艘船行进稍慢,便被敌缠住,陷入重围之中脱身不得,但此刻我已没有功夫再去管这两艘船上士兵的死活。
近了,五丈……
三丈……
“点火!”我大吼道。只要点着船头堆放的燃油、柴草,再借助凌厉的北风,火势必能蔓延至整个船队。
忽然,蒙冲船上射来一排箭雨,忙着点火的我军士卒不及躲闪,纷纷中箭倒下。
我见状急怒,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而上。
身在空中,前面两杆长枪撇了过来,我一拧腰身,顺势一拉,两名敌兵吃劲不住,直惯下船头,我借着劲道飞身跳上船头,敌兵见我上船,便再顾不上射箭,纷纷手持利刃围将过来。
身后将士见我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涨,持刀甲士也顺着船沿而上,与蒙冲船上敌兵战在一处。
干柴与燃油发出“噼啪”的响声,火终于点起来了,熊熊火光中,油浸过的船板在经过连续的高温灼烤之后,终于耐不住燃烧起来,蒙冲船上一时间到处是浓烟火光,撑帆的桅杆被烧着了,发出吱吱的声响,船上的士兵见火势凶猛,纷纷跳水觅船逃生。
锦帆在烈火中燃烧,风助火势,须臾之间,拥挤不动的十余条船蒙冲舰中已有一大半着火了,敌兵见火势无法控制,遂大部转移到斗舰之上,此时已有数条战船向我们围笼过来。
破釜沉舟,敌军这是要作最后一博。
我透过重重烟雾,见不远处江面上,十余条敌船正急速而来,当头一员大将,身高体壮,手提月牙戟,身披甲衣,如天神一般,立于船头。
一艘我方战船靠了上去,刚要接战,只见那将一个纵身,离着三丈之远,便跳了过去,戟锋过后,刹时有五六名士卒被挑落在江中。
其余士卒大赅,惊恐之余,纷纷抛下战船,跳入江中。
“甘宁!”我见那将如此神勇,心中一动。
看甘宁的威严和气势,我的直觉告诉我,真正的决斗开始了。
我迎了上去,这是最后的决战,是属于勇士的战斗。
如果以多恃众,靠着牺牲手下士卒的性命来持多取胜,那样即便胜了,也不甚光彩,甘宁心里也必不服。
方才那一战两军相博,讲究的是战略计谋,偷袭、诱敌、截杀皆是兵法韬略之一,当无不可,而现在,则是两个人之间的决斗。
我擒戟遥指,向着甘宁,在表示敬重的同时,也下了单挑的战书。
甘宁已杀得虎目尽赤,身上满是鲜红的血迹,手中戟法盘旋正向我而来,待到得近前大喝道:“可是高宠?”
我吐气沉声,力贯戟身,用力架开甘宁全力的猛刺,道:“正是!”
就在这舟楫纵横,火光冲天的江面上,我与甘宁就如同两个绝世的高手、江湖的侠士一般,决斗着身法的敏捷、手中的利器和千般的杀气。
这一战对我来说,极是不利。
虽然我自认在水中尚可一博,但与锦帆甘宁比试起来,三个我也不是甘宁的对手。
所以,在挡住甘宁的第一波攻势后,我当机立断,退。
向着岸礁之处急退。
唯有到了岸上,我才能施展出戟招的威力来。
甘宁踏着破碎的船板在身后急追,我没有回头,因为稍一迟疑,月牙戟的锋刃就有可能直扎进我的背脊里。
我踏浪而行,侧身避过甘宁的长戟,戟式迭出,点刺甘宁下腹空档,甘宁也端是了得,硬生生的千斤坠刹住身形,回戟封住要害,我两人即在这礁石沙滩之上,撕杀起来。
甘宁适才被我火攻计烧得大败,这口气如何出得来,惊怒之下,战力几乎达到惊人的地步。甘宁这路戟法迅急势猛,走的是刚猛一路,适才我被他连着三戟占了先机,不得已连连后退,在十合内,我落尽下风。
其实,甘宁的戟法并不花哨,一招一式朴实无华,但在攻与守张驰之间,却是凌厉之极,无论我的短戟如何变化,甘宁的月牙戟始终以自有的节奏沉着应对着,以不变应万变,正是戟法之精髓,甘宁已深得其妙。
太史慈拥有高超的武技,孙策具有雷霆般无敌的霸气。
与他们相比,甘宁就如同天生的战神一般,与之对战,我可以感受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无穷斗志。
要是再这样拖延下去的话,二十合之后我必败于甘宁。
见甘宁如此神勇,我心中仰慕相惺之情更重。
江面上两军仍在混战,依靠兵力上的优势,敌军紧紧将我军突击船队包围在核心,受困的我军士卒则以方圆之阵相对,守御严密,阵法得当,敌军一时也攻不进去,岸上华歆部正与弃舟登岸的敌兵撕杀,彭泽口水道到处是交战的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