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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冲叫道:“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么这么折磨我?”蓝袍汉道:“不要说话!”手一扬,一股气劲冲至,封住少冲哑穴。少冲只头能转动,见那蓝袍汉从竹笼中取出一只大公鸡。那公鸡长得高大威猛,冠红欲滴,一出来咯咯乱叫,显是饿了。蓝袍汉从竹墙上取下一个笆篓,揭去颈上的草团向地上一倾,倒出一大堆黑乎乎的蜈蚣,足有三四十只,一落地便四散爬走。公鸡欢叫一声,低头急啄。不一会儿,三四十只蜈蚣全都进了鸡肚。蓝袍汉却有些不高兴,将鸡放回笼中,背上棕团,手拿笆篓,关门而去。
不久蓝袍汉推门回来,将笆篓挂在墙头。篓内窸窣有声,想是又捉了不少蜈蚣。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芭蕉叶的包,说道:“这时节能在苗岭找到水蛭,算你小子造化。”摊开包,竟是三条虫子,身长两寸,体狭长而扁,后端稍阔,背面有灰绿色六条纵行条纹,中央一条白色阔带。蠕动起来,颇似蚂蟥。
少冲不知他又要怎么折磨自己,双眼中尽是惊惧的神色。蓝袍汉一笑,扎起少冲裤管,把水蛭置于他腿肚上。三条水蛭立即伸展头顶吸盘,刺入少冲肉中吸血。少冲欲动不能,只觉全身血液都往那里流去,其痛苦自不必待言。蓝袍汉眼见一条水蛭坠落床上,一动不动,似死了一般,却全身饱胀泛红,已吸饱了血,便用一个小镊子夹在芭蕉叶里,向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在水蛭身上倒些黄色粉末。粉末化后,水蛭全身缩成一团,吸盘处吐了老大一滩血。蓝袍汉又用镊子夹起,放在少冲腿肚上。水蛭如久喝逢水,又展开吸盘吸血。
如此这般,只要有水蛭吸饱了血,蓝袍汉如法而施。三条水蛭轮番上阵,直吸得少冲大脑越来越重,体虚得快要被抽干似的。不久便晕了过去。迷糊中有股暖烘烘的热气自脚底涌泉穴贯入,经体内的快活真气导引,立经经脉上达百会,在体内快速流转。后来又有人往嘴里灌蜂蜜。醒来时精神饱满,只是四肢仍不能动弹,无法开口说话。
那蓝袍汉专心的用蜈蚣喂食公鸡,等到公鸡吃完最后一只蜈蚣,蓝袍汉叹道:“不中用,不中用。”提着笆篓,关门出去。回来时多了些山药、黄精之类,煮熟了分与少冲吃。渴了则煎柏叶为茶。少冲心想:“他为什么又不让我死去?哦,是了,他想让我要死不能,要活不成。”他自失恋之后,便当这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什么痛苦都经历过了,蓝袍汉再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施诸身上,也不会在意了。
第二日,又见蓝袍汉用蜈蚣喂鸡。公鸡一番啄吃,只剩下一只瘦小的蜈蚣。那小蜈蚣身子迅捷,每每在公鸡尖喙下奇迹般的逃脱。公鸡从未有今日气急败坏,展翅扑身,紧追不放。这时那小蜈蚣爬上竹墙,公鸡忙蹦起啄去。少冲心中盼着这只小蜈蚣逃脱鸡爪,见公鸡就要啄到,竟是轻呼出声。
便在公鸡将要啄及之时,小蜈蚣弓身一弹,坠在鸡头顶,张嘴咬住鸡冠子。公鸡如发疯了一般,乱蹦乱跳,双翅扑击,想把蜈蚣抖去。那小蜈蚣竟是紧咬不松,不一会儿,公鸡渐渐没了力气,最后两腿伸直,再不能动弹。小蜈蚣才从头顶爬下来,在地上头尾相抱,打起滚来,似在庆贺自己的胜利。
少冲也暗自为他高兴,心想:“这蓝袍汉是公鸡,我是小蜈蚣,总有一天,我小蜈蚣要战胜大公鸡。”却见蓝袍汉满脸喜色,一躬身,用镊子把小蜈蚣夹入一个小铜鼎中,鼎盖合拢。他盘腿坐在草墩上,左手端鼎横于腰间,右掌心向下正对鼎顶。闭了双目,猛一吸气,不一会儿,就见铜鼎泛红,一缕黑烟自鼎身一个小孔冒出,直钻入蓝袍汉鼻孔中。蓝袍汉眉间立即现出一才黑影,片刻间消失,双掌却变得又黑又肿。再过一会儿双掌回复正常。他才把鼎盖打开,从中倒出些灰烬。
少冲暗骇道:“小蜈蚣怎么成了灰烬了?原来他刚才吸的那股烟是小蜈蚣化成的毒气。”他此时已能说话,便问:“你这么吸毒,难道不怕伤自己身子么?”蓝袍汉道:“你还关心我么?我这么吸毒已有十年,体内的毒足可杀死十头大牯牛。上等的毒物最是难觅,有时隔月难吸一次,有时一年也吸不了一次。今天运气好,这只小蜈蚣是蜈蚣王,毒性胜过十条蜈蚣,使我功力大有提升。”又道:“你的沙虱蛊毒差不多已除尽,今天就可下山。”
少冲才蓝袍汉这段时日折磨他原是为他驱体内的蛊毒,心生感激,正要言谢,却听他道:“见了姓辛的代我捎个话,就说‘蛊王’世是只有一个,他永远都争不过我。”
少冲一呆,原来眼前这蓝袍汉就是恶名远播的“蛊王”南宫破败。南宫破败冷冰冰的道:“你还不走?你别以为我有什么好心。我自一见你便知你中了沙虱,既然是辛达罗出了这么个难题,我不加以解答,岂不教他笑话了?”
少冲心道:“原来辛达罗把我用作试验,考较南宫破败。”说道:“无论如何,大哥还是救了我一命。”南宫破败肃然作色道:“我南宫破败从来都只做利于自己的事,你再哆嗦,我便用作试验去考较他。”少冲道:“是。”取出那个小木盒,道:“姓辛的要我转交给你,说你必须亲自启视。”
南宫破败轻蔑的一笑,道:“亲启便亲启,蛊王何所)畏)惧(网)?”接过木盒,翻开盒盖。就在一瞬间,金光乍闪,南宫破败左手被什么咬了一下,惊得木盒坠地,却什么也没看见。左手手背一下子肿得老高,一条黑线自咬处沿手臂上窜,迅即抵达腋下。南宫破败从没遇过这么厉害的毒,总算他教练机警,立即运气与毒气相抗。他刚才吸了一次毒,正值体虚之时,乍逢这么厉害的剧毒,阻抗得有些艰难。费了老大功夫,才将毒气逼在上臂。右手一点,封死穴道。自知此后三个时辰内不能运功,否则极易毒气攻心。只有静待三个时辰后体内元气恢复,毒性稍缓之时,一鼓作气把毒逼于体外。这三个时辰内便等同废人,而眼前小叫化儿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杀了,不禁心生悲凉,说道:“你快动手吧。”
少冲自他摔木盒起便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听此话,茫然不解的道:“你说什么?”南宫破败冷笑道:“辛达罗总算没有枉费心机,这一次考较算是我输了。输了‘蛊王’之号,还输了一条性命。”
少冲半点也听不懂,呆呆的望着他。南宫破败打个哈哈,索性盘坐在地,道:“好,你要怎么折磨,也由得你。”
便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道:“南宫老弟,你死了没有?做师兄的给你收尸来啦。”听声音便是辛达罗。少冲突然醒悟:“辛达罗曾说养蛊是来对付一个人的,原来这个人就是蛊王南宫破败。他送南宫破败一个木盒,还会安什么好心?南宫破败看来是中了他的算计。”他虽知蛊王恶迹昭著,但念及他救过自己性命,也因自己才中了辛达罗算计,就此去了心中难安,便说道:“南宫前辈,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儿有什么地方,先藏起来再说。“
南宫破败望了一眼少冲,心想:“看来他并非辛达罗一伙,多半是受了他利用。”便道:“岭上有个溶洞。”略一沉吟,袖了一个竹筒,急步奔向后岭。又见少冲追上来跟着,说道:“小乞丐,你是铁拐老什么人?”少冲道:“他是我师父。”心想:“他见识当真了得,看出了我的师从。”南宫破败道:“年纪轻轻竟被老叫化儿看上眼,收作弟子,不简单啊。你师父向来嫉恶如仇,巴不得杀了我这大恶人,为江湖除害。小乞丐既知我是南宫破败,难道还不知我是大大的恶人?”少冲道:“不错,师父嫉恶如仇,却也不干乘人之危的事。”
南宫破败道:“好一个不干乘人之危的事。小乞丐,我那师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这里没你的事,还是快快离去为好。”少冲道:“你两师兄弟都不是好人,我巴不得你们同归于尽才好,可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必须还你一命。就算我打不过辛达罗救不了你,最多死在他手中,就当你没救过我,我也不欠你。”南宫破败道:“死?这看咱们也没那么容易死。”语气间对少冲不再如以往冷漠。
那岭上果有一洞。进得洞来,只见到处都是碧绿的石头,上面石乳滴下,垂有一二尺长,如笋如钟。那洞中又有许多小洞,四通八达,如蛛网一般。洞顶时有罅缝,石头反射天光,如烟霞如氲氤,洞中倒并不幽暗。南宫破败于此洞颇熟,脚下行走如飞。少冲倒有些跟不上。
耳边又响起辛达罗的声音道:“师弟,你中了我的‘千蛊之蛊’,跑得越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