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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凤越看越是害怕,说道:“此处颇多古怪,咱们趁早离开为是。”
便在此时,一名喽罗叫道:“这里有鬼!”跟着一阵怪风吹起,火把顿时暗了下去,风卷沙尘,众人连眼都睁不开。少冲见墓群中果有几个影子一闪而过,当即飞身上前,喝道:“什么人?”他轻功卓绝,一个起落已然追到,长臂伸出,擒那人臂膀,那人身子伏低,窜了出去,少冲嗖着伸腿勾他下盘。那人啊的一声摔倒。少冲正要去按他后颈,听背后风响,当即回身一掌向来人击去。波的一声,身子震退数步,地上那人趁机连滚带而走。少冲暗惊,知来人武功大不简单。那人一招得手,便欲开溜,刚迈出一步,姜公钓等人赶到,鱼杆、板斧、铁棍、弯钩都向他身上招呼而去。只听铿锵声中,四样兵器皆脱手而飞,为那人得去。却听空乘道:“阿岐那,是你!”
火光映照之下,那人果是阿岐那。但见他面色腊黄,神情困顿,哪有在桃花坞之时那副踌躇满志,不可一世的神色。
阿岐那将兵器向地上一撂,哼了一声,道:“臭叫化儿,又是你!”少冲道:“桃花坞没把你活捉,算你运气。”阿岐那私自参与赛宝大会为班禅活佛面责,见少冲提起,自觉羞愧,嘴上说道:“贫僧走遍长城内外,尚未遇着对手,就算犯了法,谁敢捉我?谁能捉我?”
一句话惹恼了朱华凤,说道:“大言不惭!我看你的武功也不过尔尔,南少林寺一个只知念经不知习武的和尚也比你强千百僧。”
阿岐那知她话中“和尚”指的便是空乘,不禁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说的是他?”朱华凤道:“不错,正是空乘大师!”阿岐那道:“南朝和尚中武功最高的莫过于少林寺的铁镜,就连他也败在贫僧手下,这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呆子和尚更加不值一提。”
朱华凤指着少冲道:“呆子和尚教出一个聪明徒弟,你就打不过。”
阿岐那对少冲倒真有些心虚,但也不甘示弱,道:“师父已不中用,何况徒弟?我看不用打了。”
朱华凤道:“阿岐那,你怕了么?”阿岐那眉毛一轩,道“臭丫头,你不用激我,天下之人,贫僧还没有怕过的。”朱华凤道:“班禅喇嘛你也不怕么?”
阿岐那话说过了头,见她找出自己的漏洞,倒是一愣,但他反应也是敏捷,说道:“贫僧说的是‘天下之人’,活佛是佛陀,不是凡人。”朱华凤道:“你不怕天下之人,那么怕地下之鬼啰?”
阿岐那眼睛一瞪,顿时哑口无言。他本来狡猾多端,亦颇通汉语,在蒙藏两地人称“汉语通”,但辩驳的功夫毕竟比不过朱华凤,他所说“不怕天下之人”,并没排除“怕地下之鬼”,给朱华凤一反驳,还以为自己的话有漏洞,竟是无辞可辩。只得向少冲道:“罢了,贫僧饿了一月,功力虽不如平日,料想还不至输于一个后生小辈。”
他只困于此七八天,偏夸大其辞,原想空乘以一位德高望重的有道高僧身份,止了却动武,哪知空乘道:“少冲,你与阿岐那大师过招,既要全力施为,又不可性命相逼。”
少冲虽从空乘学过几招少林功夫,但未行拜师之礼,算不得师徒,他既有铁拐老这个师父在先,不会改投别派,但此时要折阿岐那锐气,挽回少林派乃至中原武林声威,不得不从权,走到场中道:“晚辈无礼了!”一言甫毕,单掌推出。
阿岐那被逼得已无退路,心头无明火起,尖啸一声,蒲扇般的大掌向少冲压来。少冲明知他掌力厉害,不敢硬接,使出太极功中的缠丝劲将他掌力卸开,化于无形。
阿岐那一掌击空,只觉一股无形暗劲缠着手腕,犹如如铁器遇了碰石一般,心中一骇,忙运大力挣开,大声道:“太极功夫也是少林寺的么?”朱华凤道:“大师又没说骆少侠只能使少林功夫,大师这徒儿武学博杂,你要当心。”
阿岐那哼一声,道:“太极拳有什么了不起?”踏步而上,般若盘陀掌绵绵使出,少冲均以太极功相接。
此时众人火把高擎,照得场中亮如白昼,阿岐那的四名随从也聚拢回来,为阿岐那高喊助阵,叽哩呱啦,说的是蒙语。
场中两人相斗越来越激烈,阿岐那打到一百掌以上,不见衰败之象,反越是猛辣。纵然少冲以柔克刚,以逸待劳,双臂却渐感疲惫,暗自惊佩阿岐那功力之高,腹饥之下犹然大占上风。
姜公钓、鲁恩等人暗暗为少冲着急,但也帮不上忙,只有干着急而已。空乘道:“少冲,你只用太极功,不可使随心所欲掌。”原来密宗中有一门奇功,能吸人劲力反吐,名为“一气功”,与邪派中的“大而化之”形似而意别,大而化之吸人功力据为己用,而“一气功”却须反吐,若不击人,也要施诸物上,否则极易内息紊乱,反受其害,倘若对手功力过高,虽能吸得功力却无法反施彼身,只得击打他物以泄外力,此即武学中的所谓“隔山打牛”。少冲不自觉的使出随心所欲掌法,为阿岐那借去掌力反施己身,故他自己越打越累,而阿岐那却反显强劲。他虽不知其中缘故,但还是遵命只使太极功法。阿岐那无力可借,掌掌如击水拍绵,煞是费力,他知太极功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只能见招拆招,却不是主动出击的功夫,一理一掌比一掌劲弱,渐渐收住身形,凝然不动。少冲一呆,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空乘道:“少冲,试试为师所授的少林九招。”
阿岐那一怔,他对少林功夫了若指掌,甚到少林寺也少有人及,却从未听过“少林九招”的名号,只见少冲举臂过顶,在胸前作了个揖,正是罗汉拳的起手式“童子礼佛”,心中一凛:“莫非他学成了少林派的九大绝技?”心中又惊又疑,转念一想,自己于少林功夫烂熟于胸,眼前少年武功虽不错,毕竟日浅,未必能占到便宜,当下冷笑道:“少林功夫么?来得好!”还是一掌拍出,掌中七实三虚,伏着“大手印”的后着,以对付罗汉拳。哪知少冲一招过后,一拳倏发,前半招虽似“晨起撞钟”,后半招沉肩坠肘,拳加脚踢,却似“金刚倒跌”。阿岐那刚确解了这一招,料想下一招必是罗汉拳中的“醉卧菩提”,预先伸腿去勾少冲双腿,哪知少冲却是一招“犀牛望月”,双爪疾出,却又夹杂“童子摘梅手”的手劲。阿岐那头一偏,险些为少冲抓破了脸,叫道:“怪哉!”双掌舞动,护住周身,再不敢轻易出击。
再过十几回合,阿岐那见少冲身形微动,料是螳螂拳中的一招,心中发痒,递出一掌。少冲见这一掌凭所学少林功夫只有硬接,但功夫不及,只好又使出太极拳来。阿岐那本想借力打力,哪知又是走空,怒道:“你又使太极拳!”朱华凤在旁一笑,道:“空乘大师又没让他不使太极拳。”
阿岐那一想空乘刚才的话,果然没有“不使太极拳”的意思,他在蒙藏两地人称“汉语通”,对汉语说不上精通,却也高人一等,没想到今晚在此上连栽跟头,大感羞愧,骂道:“可恶!”
少冲翻来覆去都是这九招,虽能生出变化,但经阿岐那慧眼一识,心中已明:原来你这兔崽子只会几个小招势,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倒唬了我一个手忙脚乱。变掌为指,或戳或点,使出手印指法来。指中夹掌,掌中夹指,时而大开大阖,时而微至芒毫,隐然有龙腾象奔之声。对付如此精微的手法原不是太极拳之所长,几个回合下来,少冲便觉束手束脚,大是不便,只得以童子摘梅手相还,脚下使也流星惊鸿步来。随心所欲掌法、少林九招,间或以掌代剑,连平天下剑法、三才剑法也使了出来,几乎穷尽平生所学。
也不知斗了多少回合,火把快要燃尽,那四名蒙古人也已声嘶力竭。阿岐那毕竟八日没有吃喝,遇上不 这般强劲对手,本该守住元气,设法耗垮别人,他却在盛怒之下于此或忘,到最后自知难敌,奋起平生之劲与少冲对了一掌,顺势飞出两丈,拔足便走。朱华凤叫道:“骆公子抓住他!”少冲即大步追上。
阿岐那抱起一块大石飞掷少冲,为少冲拔开,跟着双腿一麻,差些摔倒,急运气冲开穴道,回手还了一掌,顺势又纵出丈余,少冲如影随形,又点中他腰间的巨阙穴。阿岐那一跌到地,跟着斧、刀、枪、棍一齐指向他周身要害,四名蒙古武士也被众喽罗制服。阿岐那眼一闭,黯然道:“贫僧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空乘道:“阿岐那,你当年仗着一身本事,在川湘一带为非作歹,少林寺本乐师兄好心阻劝,你却不知悔改,既往不咎,你既成了红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该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