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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跟在罗汉身边,我死也瞑目了,只请二位代我找寻李大侠……”
赵晓霓道:“我们会的。”
沈玉霞唇边浮现一丝轻微笑意,道:“那我就更放心了。”
深深地看了罗汉一眼,突然闭上了眼。
罗汉收回了手,睁开了眼,吸下一口气,道:“阿霓,她断气了。”
赵晓霓没说话,半晌才道:“罗汉,她为什么不在她坏的时候死,偏偏等她洗心革面,改过向善了之后才死。”
罗汉木木然道:“谁知道!”
赵晓霓道:“上天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个知道改过向善,幡然悔悟的人,不该死得这么早,至少不该落个凶死!”
罗汉摇摇头道:“我认为上天很公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个人总该对他以前做过的错有所报偿的。”
赵晓霓沉默厂一下道:“你还恨她么?”
罗汉摇头说道:“不恨了,即使还恨,又如何?”
赵晓霓道:“那么,咱们把她埋了好不?”
罗汉道:“你认为咱们该埋她么?”
赵晓霓道:“我认为咱们该埋她,可是我不愿意勉强你。”
罗汉一伸于道:“把刀给我。”
赵晓霓把他那把“紫金刀”递了过去。
罗汉接过紫金刀,一抖腕把那木匣甩在了地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举刀猛然插了下去。
罗汉的力气是惊人的,再加上那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紫金宝刀,转眼工夫,河边已挖了一个大坑。
罗汉丢下了紫余刀,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俯身抱起了沈玉霞。
他记得以前沈玉霞的身子是温暖的,现在却觉得她的身子是凉的。
以前沈玉霞也曾躺在他怀里过,可是那时候的情景跟现在人大地不相同。
他默默地抱起了沈玉霞,又默默地把她放在了那个挖好的坑里,心里没有仇恨,可也没有怜悯。
片刻工夫之后,一座坟冢营就,黄土一堆,静静地坐落在这清澈的小溪畔。
罗汉挥动紫金刀,替她做了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她活在浊流里,她死在清溪旁。”
赵晓霓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天性善良,也有着一付善良的心肠,美目之中闪漾着泪光,她问了一句:“罗汉,人为什么要死?”
罗汉缓缓说道:“人都会死的,天下万物只要有生,就有死。”
赵晓霓道:“你我都会死,是不是?”
罗汉道:“那当然。”
赵晓霓道:“我希望我能多活些时日,因为我还没有过过几天美好的日子,我不希望我的美好的日子比悲惨的日子少,真到了该死的时候,我也希望能跟你一块儿死,不要有片刻的先后。”
罗汉霍地转过脸来,凝目叫道:“阿霓……”
赵晓霓道:“人既然都会死,就不必讳言死,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也不是最痛苦最难受的,死要死的是时候,死得其所,就拿她来说吧,死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不就是世上最美好的死么,再拿我来说,身在‘白莲教’的时候,我想死,我求死,却发法死……”
罗汉扬起双眉,道:“阿霓……”
赵晓霓道:“真的,罗汉,我的心境很平静,就在这一刻工夫里,我似乎长大了很多。”
罗汉道:“阿霓,杨、祖二位姑娘还在‘菊花岛’人手里!”
赵晓霓道:“那么咱们怎么办,找李大侠去?”
罗汉道:“他还有别的事,他要能顾得这么多.也就用不着咱俩出来找了!”
赵晓霓道:“你想咱们俩去……”
罗汉道“不该么,阿霓。”
赵晓霓道:“你一个人……”
罗汉道:“要是咱们去找李德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也是一个人去救人。”
赵晓霓沉默了一下道:“无论你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罗汉俯身拾起了刀匣,套上了紫金刀!
紫金刀的光芒隐敛了。
可是另一种逼人的光芒却从罗汉两眼之中流露了出来。
春天的黄昏是多彩多姿的。
娇红的晚霞。
成群的归鸟。
人约黄昏后,沐浴在晚霞里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罗汉跟赵晓霓也是。
他们这一对,男的不及人衣着鲜明,女的却使任何一对中的女儿家黯然失色,他俩一路行来,不知招来多少羡慕,多少嫉妒的日光。
羡慕归羡慕,有女伴在旁,那些个男士只有忍住了心痒。
可是那些没事儿出来闲荡的光棍儿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两个白衣汉子,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邪笑,并肩走了过来。
他们没长眼,也不看看赵晓霓身边是谁。
他两个并肩挡往了罗汉跟赵晓霓的路,罗汉跟没看见一样,还要往前走,赵晓霓却连忙扯了他一把。
罗汉停了步,一双锐利目光直逼过去。
两个白衣汉子中,那左边的一个突然笑了:“不错,这位姑娘的眼可比这土小子亮多了,土小子,我们兄弟闷得发慌,也不忍见你委曲了这位姑娘,咱们打个商量,你找个地儿坐会儿,让这位姑娘陪我们俩聊聊,呆会儿少不了你的好处,怎么样?”
罗汉冷然开了口:“你们两个是:菊花岛’的人?”
左边那白衣汉子一怔,旋即笑道:“哟,我说过这土小子眼不够亮呢,看来也挺亮的嘛,土小于,我们俩确是‘菊花岛’的人,怎么样?”
罗汉道:“我找的就是你们,告诉我,你们那主子现在什么地方?”
左边那白衣汉子道:“怎么,你要找我们皇爷!凭这付土头土脑的德性也配……”
砰地一声,罗汉那套着紫金刀的刀匣,正砸在他左肩上,他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右边那名脸色大变,抬手就要探腰。
刀光一闪,罗汉紫金刀已然出匣,那锋利的刀尖正指在那白衣汉子的喉咙上,罗汉道:
“他没来得及告诉我,你说。”
那白衣汉子吓白了脸,脸色比他身上穿的那件衣裳还要白:“你,你要于什么?”
罗汉道:“不干什么,我想见见他。”
那白衣汉子道:“这个……这……”
罗汉冷笑—声:“堂堂四大霸主之一的‘菊花岛’海皇,难道还怕我一个土小子不成?
说吧,不说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那白衣汉子道:“从这儿往前走,里许处有座‘天王寺’……”
罗汉道:“海皇还在“天王寺’?”
那白衣汉子点了点头,道:“是的。”
罗汉道:“杨督帅的千金,跟祖财神的女儿呢?”
那白衣汉子道:“这个……那两位姑娘现在也在‘天王寺’里。”
罗汉道:“真的么?”
那白衣汉子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罗汉道:“你当我不敢去么,我找的就是你们。”
手腕一翻,紫金刀的刀背又砸在那白衣汉子肩头,那白衣汉子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地便倒了下去。
□□□
天已经黑透了。
今夜不是个有月的夜晚,天黑得像泼了墨。
夜色里黑忽忽的一堆,微徽透着点灯光。
赵晓霓道:“罗汉,那想必就是‘天王寺’了。”
罗汉道:“可能,阿霓,你找个地方歇歇好不好?”
赵晓霓道:“不,我要跟你在——起,你忘了,我说过,无论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块儿。”
罗汉道:“阿霓,‘菊花岛,的人身手都不俗,他们的武功自成一脉,诡异莫测,一旦跟他们对上了,我就不能分心……”
赵晓霓道:“我知道,你用不着分心,我能照顾自己。”
罗汉还待再说,夜色里突然传来一声沉喝:“什么人,站住!”
罗汉双眉一扬,道:“他们布的有桩卡。”
赵晓霓道:“反正咱们跟他们是来明的,管他什么桩卡。”
前面夜色里出现一个人影,旋即火光一闪,那人打着了手里的火折子,举高一照,突然笑了:“谈情谈到这儿来了,二位,‘天王寺’里今夜人多,你们另找个僻静地儿去吧。”
罗汉冷冷说道:“你看我们俩像是谈情来的么?”
耶白衣汉子—怔,上下打量了两个人一跟,脸上陡现诧异神色,道:“你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
罗汉道:“我来找两个朋友,听说他们俩在‘天王寺,这一带走失了!”
那白衣汉子道:“你两个朋友……没有,没有,两天了,‘天王寺’没一个闲杂人来……”
罗汉道:“我那两个朋友是两位姑娘,一位姓杨.一位姓祖。”
那白衣汉于脸色陡然一变,冷笑说道:“好朋友,你可真会冤人哪。”
话落,火灭,眼前刹时又是漆黑一团。
赵晓霓忙道:“罗汉,小心。”
罗汉道:“我看不见他,我听得见他。”
紫金刀,出匣一闪横劈了出去。
事实上那白衣汉子经验历练两够,他假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