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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面目娟秀,头梳双辫,星日张动之间,有一种尚未完全成熟的娇媚情态,不禁为之一怔。
那红衣女童忽然一耸柳眉,高声问道:“我姊姊呢?”
铁木大师道:“谁是你姊妹?”
那红衣女童道:“我姊姊最爱穿白色的衣服……”
铁木忽觉心神一震,暗道:她问的定然是那素衣女连雪娇了,不知她怎能竟然闯到黑林心脏要区?而且来得无声无息。心中虽然震动,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微笑道:“女施主,那位姊姊可是姓连么?”
红衣女童道:“是啊,不知她现在何处?”
铁木暗暗忖道:“此女一片天真,如若稍用心机,或可问出滚龙王一点身世来。”当下说道:“女施主可也是滚龙王的义女么?”
那红衣女童盈盈一笑,道:“你知道得不少啊!可是我连姊姊告诉你了?”
铁木大师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那位连姊姊已被老衲等生擒了!”
红衣女童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啦,我问她人现在什么地方?”
铁木大师反问道:“不知你那义父,滚龙王来了没有?”
那红衣女童娇笑一声,道:“我义父如若亲身到此,早已把这座黑林放火烧去啦!”
铁木大师一生之中,甚少有和女孩子家说话的机会,答问了两句,觉着已无话可说,转身缓步而去。
只听那红衣女童娇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铁木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说道:“女施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那红衣女童急步而上,低声说道:“我姊姊藏在哪里,快告诉我,等一下他找到此地之后,事情就麻烦啦!”
铁木淡然一笑道:“老衲等既然敢生擒令姊,自然是不怕麻烦了。”
红衣女童忽然一瞪星目,怒声嗔道:“你这老和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求你,你倒摆起架子来,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铁木被她骂得双眉耸动,摇头叹气,道:“女施主不可出口伤人。”
红衣女童笑道:“你不告诉我姊姊现在何处,我就要骂你!”
铁木乃有道高憎,处处要自恃身份,既不能出口还骂,也不能漫天乱扯,怕那女童真的破口大骂起来,那可是终生难洗之辱,当下正容说道:“老衲乃出家之人,清规森严,不苟言笑。”
红衣女童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一只铜哨,放在口中,吹了起来。
哨声尖锐震耳,回荡在密林之中。
铁木大师一皱眉头,说道:“女施主快请停下!”
那红衣女童哨声突然一变,连响三声凄厉暂短的哨音。
铁木大师处处自恃身份,不愿出手对付一个女孩子,只待喝止无效,才被迫动手,口中大声叫道:“女施主再不停止,别怪老衲出手刀”右手一伸,疾向那红衣女左臂之上抓去。
那红衣女口中铜哨,突然“啸”的一声锐啸,娇躯横移,避开三尺。
铁木大师误认使那女童受了惊吓,大叫一声,不禁微微一怔,停下了手。
凝目望去,只见她口衔铜哨,脸带笑容,哪里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再想她刚才闪避身法的迅快,暗里一叹,忖道:“费公亮说我的一点不错,似我这般心地,实不宜在江湖之上走动。此女小小年纪。孩童模样,但她的狡桧心机,已非我能及了。”
付思间,耳际已响起四外的回音,一片群起的哨声,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那红衣女童缓缓取下口中铜哨,微微一笑,道:“你不肯讲我姊姊藏身之处,我只好请些人来帮我找她了!”
铁木大师脸色庄肃他说道:“老衲不愿伤你一个女孩子家,才容你有得传出哨音的机会。如若换了他人,只怕你已横尸眼下了。”
那红衣女童微微一笑,道:“老和尚不用吹牛,你认为我是好惹的么?”
铁木仔细看去,只觉这女娃儿面目娟秀,气质清华,虽然有着刁猾之气,但仍然不失为端庄的淑女的风范,实不忍伤害于她。当下举手一挥,低声说道:“你快些走吧……”
红衣女童道:“要我到哪里去?”
铁木大师道:“快些离开此地,等过一些时候再来……”
红衣女童娇声说道:“为什么?”
铁木道:“老衲虽无伤你之心,但我两位知友,却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你留在此地,如被他们看到,决难逃得活命。”
那红衣女娃儿脸色突然一变,收敛了嘻皮笑脸之容,凝目寻思了片刻,突然幽幽一叹道:“唉!你这老和尚,当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人家都说出家之人,心地慈悲,看来一点也不假了!”
四一 兵不厌诈
这当儿,那四周群起的啸声,更是响亮刺耳,想是来人已逐渐接近心脏之区。
奇怪的是何寡妇一去之后,再未现身。黑林之中的人物,也未见一个。
费公亮、欧阳统,也未再见。这数十丈之地,除了那位红衣女童外,只有横躺在地下的尸体。
那红衣女童突然转过身子,缓步向那茅屋之中走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四周那凄厉的哨声,划破了这片死林的寂寞,形成一种潜在的紧张。以铁木大师那等修养有素的人,也被这晦暗不明的情势困扰了心神,有一种惶惶不安之感。
他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这等情势,给人的忧闷,倒不如强敌现身出来,好好拼上一阵……”
突听“呱”的一声,一只雪羽红嘴的怪乌急掠而过,将要进那茅屋之时,突又折了回来,又向来路飞了回去。
铁木大师目光一转,瞥见那红衣女童已到那茅屋门口之处,立时大声喝道:“站住!”纵身一跃,直追过去。
那位红衣女童突然向旁侧一闪,让了开去,回手拍出一掌。
铁木大师僧袖一拂,身子突然一个大转身,绕到那红衣女童前面,挡在门口说道:“女施主未得到黑林主人同意之前,最好不要擅人此室。”
那红衣女童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已经完全在我们包围下了。只要等我传出令谕,片刻间这座黑林,四面八方,都将浓烟大起。”
铁木大师微微一怔,道:“女施主就是攻打黑林的主脑吗?”
那红衣女童淡淡一笑,道:“怎么,你看我不起?”
铁木大师低头沉忖了一阵,道:“女施主既然能主持一方大局,想来武功机智都有过人之处了!”
这红衣女童脸色一整,道:“你不用再转圈子给我说话,要出手就尽管出手。你可是觉得我年龄大小,又是个女孩子家,不配和你动手,是吗?”
铁木见她一眼之下,竟然看出自己心中之事,不禁暗自警惕,忖道:“此女不但言词犀利,而且观察人微,倒是不可轻敌。”
心念一转,合掌说道:“老衲失敬了。”僧袖一拂,一股劲力,横击过去。
铁木大师对那女童自称为攻打黑林首脑,心中有些不信,一袖拂击中,只用了三成功力。
那红衣女童两只大眼睛转了一转,突然一侧身子,直向那茅屋之中冲去。
她既不纵身让避,也不挥掌迎敌,竟然甘冒被那击来劲力拂中之险,硬向室中冲去。
铁木虽无伤她之心,但力道扫出之后,却亦无法及时收回,急道:“快退回去……”
话刚出口,忽觉那拂击之力,有如击在光滑的石板之上,力道忽向一侧滑了过去,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武功?”
心中惊愕之间,那红衣女童已疾快无比地闪入了茅室之中。
铁木大师急急一个翻身,探手一把抓了过去。
这一次他用出五成功力,而且去势急快,心想万无不中之理。
哪知手指触及那红衣女童之时,有如抓到了一条泥鳅一般,手指一滑,又被她脱开而去。
那红衣女童却似若无其事一般,目光疾快扫了全室一周,头也未回望一眼,似是浑然不觉身后有铁木大师一般。
铁木大师两击未中,才觉出这小女娃儿,确然身负有绝世武功,轻敌之念,顿时消失,暗中提聚真气戒备。
目光转动,只见茅室中空无一人,欧阳统和那素衣女都已不知去向。
那红衣女童缓缓转过脸来,冷然说道:“这一座空无什物的茅室,可就是你们黑林发号施令的心脏枢纽么?”言下之意,大有责怪铁木大师相欺自己之心。
铁木大师心中亦自感到奇怪,暗道:“欧阳统、费公亮等不知去向也还罢了,但黑林中一人不见,实是叫人有些猜测不透。难道这黑林中另有隐秘之处,几人藏了起来不成?还是一齐由密道之中遁走他只管自忖心事,忘记了答覆那红衣女童之言。
只听那红衣女童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我在对你说话,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