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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人突然扬起掌来,冷漠地说道:“老夫十几年来已没杀过人了,今日事非得已,只好开次杀戒了。”
那红衣少女脸上毫无惧怕之意,微微一笑,道:“你真的敢杀掉我么?”缓步直向窗口之处走去。
怪老人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不禁心中一凛,暗道:“此女装束虽是诡异,但神情之间,一派娇戆天真之气,她竟然十分自信我不会杀她,是以毫无防备。”一时之间,心中难定主意,只觉举起的掌势,劈出不对,收也不对。
直待红衣少女走近窗口之时,才突然大声喝道:“站住。”
但闻鹏鸣虎啸,一禽一兽,齐齐挡住窗口。
红衣少女柳眉微微一颦,回头望着那怪老人问道:“你为什么想杀掉我呢?”
怪老人沉吟一阵,说道:“只要你能不把见到我们之事,向人泄露,就可以放你出这阁楼。”
红衣少女脸上突然流现出十分奇异的神色,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似是她心中正思索着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半晌工夫,才冷冷地问道:“你们不让我把此事告诉别人,想来定是和我哥哥作对之人。”
怪老人冷冷说道:“老夫如是和你们作对之人,今日岂肯这般轻轻易易地放你离此?只要你不向人泄露这阁楼中的秘密,我们谁也不帮,但如你要对外谈起此事,那就不一定了。”
红衣少女凝目寻思了片刻,说道:“好吧!一言为定!不过你们汉人最是狡诈不过,常常说了不算……”
上官琦怒道:“我们中原人士,讲求一诺千金,一言承诺决无反悔;只有那边荒之人,说了不算。”
红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盯在上官琦脸上,冷冷说道:“你这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和我说话,哼,不要脸!”
上官琦被她骂得怔了一怔,满脸通红如火,只觉此事无法和人相辩,气得长长吁一口气,转目他顾。
红衣少女望着那怪老人嫣然一笑,道:“好吧!咱们就这样决定,我不泄露你们阁楼中的秘密,但如被别人自行发觉了,那可不能怪我。”说完,振臂穿窗而出,脚尖一点窗楹,身躯凌空而起,一跃之势,人已到对面屋脊之上。
那大鹏、巨虎似是已知那红衣少女和怪老人和好了一般,也未再向那红衣少女追扑。
怪老人望着那去如飘风的俏丽背影,闪了几闪,已然不见,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此女虽是来自西藏,但武功却不像密宗门下弟子……”
上官琦被女孩骂了一顿,脸上羞红未退,默然不发一言,缓缓坐下。
怪老人又和那大鹏、巨虎亲热了一阵,回头望着上官琦笑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这两人虽有了师徒之实,但却无师徒之名,上官琦未唤过那怪老人一声师父,那怪老人也从未叫过他一声徒儿,是以谈起话来的口气无伦无次,有时如朋友,有时却有长幼之分。
上官琦微一欠身说道:“没有。”
怪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定是被那红衣女娃儿骂得不好意思了。”
上官琦被他点破心事,倒不好再出言否认,只好微笑默认。
怪老人道:“被女孩子骂上几句,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咱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和她们女孩子家怄气……”话至此处,脸上突然变得十分沉重起来,叹息一声问道:“你瞧那女孩子有几岁了?”
上官琦道:“晚辈没有仔细瞧她,匆匆一瞥间,大约十七八岁了。”
怪老人道:“黛儿今年也已有十七岁啦。”
七 十年之约
上官琦道:“黛儿是什么人?”
怪老人惘惘一叹,道:“黛儿,唉,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琦怔了一怔,暗道:“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实叫人难以猜测了。”
那怪老人似已瞧出上官琦迷惘神色,微微一笑,道:“咱们开始学武功吧!也许三日之后,还要派上用场。”
上官琦口中不言,心下却暗想道:“三日时间,转眼就过,纵然传授得法,又能学得多少?”
只见那怪老人一整脸色,说道:“本来我想先从内功奠基着手,先让你打好基础,然后再传你武功,但那要极长的一段时间。但眼下情势不同了,三日之后,他们赌武之争一开始,极可能找上这处阁楼,一旦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势必难免一场搏斗,后果演变,甚难预料。所以,我要在这三日之内,尽量把各种武功要诀传授于你。如若他们赌武之争,波及咱们,也许这阁楼之中,就是老夫埋骨之地;至于你能否逃出此劫,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上官琦叹道:“老前辈双腿虽失,但武功仍在,不如早些迁出这座阁楼。”
怪老人突然脸色大变,冷然说道:“老夫和人有约,二十年中不能离开这座阁楼,快些闭目凝神,听我传授你的武功。”
上官倚望着窗外的大鹏、巨虎,道:“这鸟兽可要遣走么?”
怪老人回过身去,凝目望着那大鹏、巨虎,轻轻叹息,缓缓摇动右手。
但见大鹏振翼长鸣,首先凌空而去;那巨虎却绕着阁楼,走了两周,才长啸奔去。
怪老人望着那大鹏、巨虎的背影,惘然若失,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回过头来,说道:“咱们开始练武功吧!”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在这三日夜中,上官琦竭尽了他最大的智能,那怪老人也觉他悟性过人,更加细心传授。待第三日天亮时分,上官价已累得精疲智竭,难以动弹,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觉身子被人不停地推动,睁眼瞧去,只觉那怪老人双手不停在他关节上按摸,掌势及处,必有一股热力,侵入体内。
那怪老人一见上官琦醒了过来,停下双手,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可觉困倦消退了么?”
上官倚挺身而起,拜伏地上,说道:“老前辈以本身真气,推动晚辈全身经脉……”
怪老人道:“咱们既没有师徒之名,那就不必拜啦!你已沉沉睡过去三个时辰,刚才我已听到动静,赌武双方,已然到了这古刹附近。如你再睡下去,不但要白白放弃这一场世难再逢的高手相搏机会,而且乍起应变,难免措手不及。因此我不惜消耗本身真气,助你早些醒来……”话至处,突然住口不言,侧身静听一阵,压低声音道:“来了!”
上官琦迅快地站起身子,向左面窗口奔去。
怪老人早已有备,探手入怀,摸出一包药粉,在脸上一抹,登时变成了一片淡金。
上官琦知他将重施故技,必要之时,装做神像,微微一笑,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对面屋面之上,鱼贯走过来一大群人,八个劲装疾服,佩带兵刃的大汉,护拥着一个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此人生得獐头鼠目,一脸狡诈神色,只看得上官琦一皱眉头,暗自骂道:“此等人物,难道也身负绝世武功不成,单凭这份长相,也不配和人论武。”
他虽然不知双方内情,对谁都无好恶之心,但潜在的意识之中,却对代表中原武林的高手,有着一份偏爱。是以一见其人外表,猥猥琐琐,毫无豪侠气度,不自觉暗骂了一声。
但闻一阵粗豪的声音,起自经楼之下,道:“来的可是云庄主么?敝派中掌门法驾早已到古刹大殿,候驾多时了。”说的竟是汉语,而且口齿甚是清楚。
上官琦转眼望去,但见一个身披袈裟的高大藏僧,走了过来。
那獐头鼠目、身着长衫之人,也在八个健壮的大汉挟护之中,落下屋面,抢上两步,抱拳说道:“敝庄主因有意外之事,晚来一步,有劳大师法驾等候。”
在他说话之时,那八个健壮大汉,始终分站在他的前后,恭守两侧,似乎此人的性命十分重要。
那高大藏僧合掌答道:“大驾不是云庄主,想来定是摩云神手雄健飞了?”
那猥琐中年人答道:“雄兄乃‘天下第一庄’的武师总管,在下是‘天下第一庄’的文案总管常昆,敝庄主此次和贵派定下赌武之约,名虽是以赌武为主,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和贵派掌门见上一面。久闻贵派威镇西域,武功和中原大不相同,虽是蹊径别走,但成就却是惊人。”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那高大藏僧神态却甚是倨傲,冷笑一声说:“敝派之中,有着一种特殊规矩,对方不是一派宗师的首脑人物,不肯接见,如若一定要见,必须要闯过十二护法的拦截……”
常昆伸手摸了两下八字须,道:“在下并无立时晋见贵派掌门之意……”
那高大藏僧突然转过身去,举手一招,立时见四个身披天蓝袈裟的和尚,走了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