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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感觉到,自己正逐渐步入情海边缘,一不小心,就要跌入茫茫无际、波浪滔滔的情海之中。
他尽量想使自己平静,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捧起溪水洗过脸,冷冷的溪水,使他心神清醒了很多,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白云飞果然以本身真气替李青鸾疗治伤势。这三天时间中,马君武日以继夜地和玄玉守在石洞外面,他内心有着很深的痛苦,他不敢入到石洞中去,因为一入石洞中必须要和白云飞见面,他怕见她那充满着忧伤的眼光和那凄凉的微笑,以及李青鸾娇稚的笑容。
他爬上了峭壁峰顶,在一块大山石上坐下,这块山石旁,正是当日白云飞撕碎青衫、初现女装的地方。
他两肘放在膝上,双手支腮,望着天上白云,呆呆出神。
突然,一个娇脆而充满幽伤声音,起自他身后,说道:“你师妹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我也该走了。”
马君武回头望去,只见白云飞容色憔悴地站在他身旁,马君武吃了一惊,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白云飞摇一摇头,笑着道:“我很好,没有什么。”
马君武正待说话,实听李青鸾大声叫道:“武哥哥,原来你跑上峰顶来……”
她一语未完,又看一眼站在马君武身侧的白云飞,立时叫了一声:“姊姊,你也在这里,我找不到你们,心里快要急死了。”说着话,人也飞一般扑入白云飞的怀中。
李青鸾抬起头,拉着白云飞一只手,指着断崖下一溪清流道:“我很多天没有洗澡了,咱们去洗个澡好不好。”
白云飞了望四周,人踪绝迹,想起这几天用本身真气帮助李青鸾疗伤,也有三四天没洗澡了,她究未脱少女习性,李青鸾一提,更觉得非要洗澡不可,她看了马君武一眼,说道:
“你在这里替我们守望,我和鸾妹妹到谷底山泉边洗洗澡去。”
马君武坐在旁边一直就没有开口,事实上他很难插得上嘴,既不好劝白云飞留下,又不好劝她离开,只有一语不发,但心情却十分沉重。
及听得白云飞答应不走,明知这样反不如等她决绝而去好些,但不知怎的他皱起的眉头却突然一展,连声答道:“好,好,我替你们守望,你们洗过澡后,招呼我一声就是。”
马君武望着两人背影,心中泛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欢乐,也不是痛苦,给了他无穷的困扰。
一转脸,突见一个道袍长髯的人,已快速登上峰顶,一则来人轻功极好,身法奇快,再则马君武心有所思,耳目失灵,待他警觉时,来人已登上峰顶,马君武生怕来人冲下谷底,立时一个纵跃,迎上去挡住去路,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找什么人呢?”
那道人大约有五旬左右年龄,方面大耳,背插长剑,两睛神光充足,一望即知是一个有着极为精深内功的人,当马君武横拦去路,他停住步,两眼盯住马君武,一脸肃穆神色,答道:“祁连山这样大,难道就不许人来吗?”
马君武正要答话,突然有人在峰腰喊道:“峰上可是马君武吗?”
马君武听了一惊,转脸向下看去,见喊自己的正是三师叔玉真子。
他正想下峰迎接,玉真子已登上峰顶,对那人笑道:“这位就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大师兄门下弟子。”
那道人眼光又落在马君武身上,这一次看得甚是仔细,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回头对玉真子笑道:“的确是可造之材,大师兄眼光毕竟是比我们高了一筹。”
玉真子微微一笑,对马君武道:“你还不拜见掌门人领受责罚?”
马君武听两人谈话口气,已知来人是派中掌门师叔通灵道人到了,当下垂手侍立,不待两人问话,立时把追寻李青鸾的经过以及得白云飞帮忙,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有很多不便出口的地方都被他隐了起来。
玉真子听完话,笑道:“你和鸾儿都在这里,减少了我们一大心事,要不然找到你师父后,还得去找你们。”
马君武急道:“什么?我师父还没有回到饶州去吗?”
玉真子道:“我和你二师叔到祁连山来,就是专门为寻你师父……”说至此一顿,又道:“你说那个替我疗伤的人也在这里,快些带我去谢谢人家。”
马君武怔一下神,笑道:“她和李师妹一起在谷底洗澡。”
玉真子心头一震,道:“什么?他和鸾儿在一起洗澡?”
马君武知师叔心中有了误会,急道:“她也是个女子,刚才我忘记对两位师叔说了。”
玉真子一直为白云飞代她疗伤的事耿耿于怀,虽然事非得已,但一个女人,让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一双手触遍她全身要穴,想起来,心中就觉不安,现在听说白云飞也是个女人,不觉微微一笑,存在心里的一点不安登时消失。
三人说话间,李青鸾、白云飞已洗好澡攀上峰顶,玉真子细看白云飞换穿女装后动人至极,说秀美,她似比青鸾还胜三分。她望着白云飞,白云飞也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她,两人互相打量一阵,玉真子心头不自觉感到了微微一震,只觉她秀美中,另含蕴一股逼人的高贵气度,迫得不敢多看,不自主垂目合掌说道:“玉真子承蒙女英雄代疗蛇毒,挽救了垂危一命,我这里拜谢大恩了。”
白云飞一躬身,还礼笑道:“略效微劳,不敢当谢。”她举止虽高傲,但却是那样自然,使人觉不出她有傲气凌人之处。
李青鸾见到师父,说不出有多高兴,依偎在玉真子身侧。
玉真子把她轻轻地拉在面前,拂拂她还未全干的秀发,脸色上无限爱惜。
这是一件很奇妙事情,玉真子心里总觉得李青鸾是自己另一个化身,马君武在她心目中也变成了当年的玄清道人,三十年来,她历尽了感情的折磨、痛苦,因而她不愿再看到下一代重演恨事,不知不觉间,她把一颗心关注在马君武和李青鸾身上,希望这一对小儿女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哪想到半路里会杀出个白云飞来,而且人美如花,娇丽绝代,比起李青鸾尤有过之,这些已经使玉真子大为担心,但更可怕的,还是她那一身超凡入圣、高不可测的精博武学,天真无邪的李青鸾,实无法和人家竞争情场,看来这件事,势将又造成一场大恨。
玉真子万千感慨,齐涌心头,一时间忘记了置身何处,仰望着无际蓝天,呆呆出神。
李青鸾看师父出神模样,心中甚感奇怪,望了马君武一眼,正待发问,突听白云飞一声娇叱,玉腕扬处,两粒细小如豆的银丸电射而出,但听冬冬两响,四丈外一株枝叶浓密的巨松上,跌下来两个黄衣和尚。通灵道人不自觉脸上一热,望了白云飞两眼,轻轻一声感叹,玉真子却从百感交集中清醒过来,才想起还没有让李青鸾拜见掌门师伯,微微一笑,对李青鸾道:“快过去给你掌门师伯行礼。”
这两个和尚,都被白云飞施展米粒打穴神功,用牟尼珠打中了穴道,从几丈高松树上摔下来,两个人都跌得皮破血流,虽然还未摔死,但伤得已是不轻。通灵道人俯身查看,只见两粒银光灿灿的牟尼珠,深嵌在两僧两处要穴,连身上衣服,也随着牟尼珠深陷肉中,心中大为吃惊,暗自忖道:看她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竟身怀这等上乘神功,不觉顿生钦佩之心,抬头望着白云飞笑道:“女英雄有此神功,武林难得一见,贫道久闻米粒打穴神功,今天算开了眼界。”
白云飞笑道:“昆仑三子名震江湖,晚辈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什么?”
通灵道人又道:“这两个黄衣僧人,想必是大觉寺中和尚,劳请女英雄代为解开两人伤穴,贫道准备借这两个和尚带路以便投帖拜山。”
白云飞微微一笑,缓步移到两个和尚身侧,纤指连扬,两粒牟尼珠应手而出。
通灵道人冷眼旁观,见她手不着实人身,竟用内家功力,把两粒深嵌在和尚穴道的牟尼珠起了下来,心中更是敬佩之极。
通灵道人看了两个和尚一眼,问道:“你们两个可是在大觉寺中出家的?”
两僧心知不说实话,定要再吃苦头,刚才糊糊涂涂就被人家用暗器打中穴道,由树上摔下来,此刻满身伤痛,更是无力抗拒,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答道:“不错,道长是什么人?”
通灵道人笑道:“贫道通灵道人,正要拜访贵寺方丈,烦请两位辛苦一趟,替我们带路吧!”
两僧久居祁连山中,从未涉足江湖一步,对通灵道人的来历,竟是茫无所知,听完话,怔一下神,才答道:“道长既要拜会本寺方丈,贫僧等自是应当带路。”
通灵道人望着玉真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