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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双颊飞红,低着头道:“谢大哥不是答应过干爹,把我当作妹子看待,哪有大哥叫自己妹子姑娘的?”
谢少安“哦”了一声,笑道:‘姑娘说得也是,那么在下以后就叫你冰儿好了。”
冰儿娇羞不胜的“嗯”一声。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翻过了一重山头。
谢少安回头问道:“姑娘……”
冰儿溜了他一眼,抢着道:“谢大哥,怎么忘了?你该叫我冰儿嘛!”
谢少安道:“不错,在下忘了,唔,冰儿,你去过青玉峡没有?”
冰儿听他果然叫自己名字,不觉甜甜一笑,一面摇着头道:“没有,平时只有古伯伯来找干爹,干爹从没离开过铁舟峰一步,也不许我走的太远,只有今天,干爹一清早就带我上五老峰去,说是要去看一块石头。”
谢少安好奇的道:“带你去看一块石头?那准是什么奇石?”
冰儿“嗯”道:“我也不知道,干爹只是在四周看了一遍,一句话也没说,就回来了。”
谢少安凝目远眺,说道:“方才我听铁舟老前辈说过,要翻过二重山岭,大概就在前面……”
话声甫落,瞥见远处正有数点人影,飞驰而来!
看他们奔行的方向,就是朝自己两人这边过来。
谢少安低低的道:“有人来了。”
冰儿偏偏头道:“我们到林中去躲一躲,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谢少安点点头道:“也好。”
两人相继闪身入林,藉着大树掩住身子,过不一回,只见几点人影,已经奔到林前。那是四个面蒙黑纱,穿着黑衣的人,难怪远远着去只是几条黑影,连头都分不清楚!
大白天里,那四个黑衣人居然蒙着面纱,而且看他们身形服饰,分明还是女的。
四个黑衣人并未停留,经过林前,继续朝前行去。
谢少安心中一动,说道:“他们莫非是往青玉峡去的?”一念及此,登时轻声道:“冰儿,我们跟她们下去。”
冰儿眨动着清澈的眼睛,偏头问道:“谢大哥,你看她们是不是到青玉峡去的?”
谢少安点头道:“很有可能。”
冰儿道:“她们为什么要蒙着脸呢?”
谢少安道:“大概不愿意让人看到她们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前面四个黑衣女子已转过山脚,被树林挡住了视线。
谢少安急急说道:“我们快追下去。”
说完,急匆匆掠出林去。
冰儿紧随他身后,一路疾行。
两人远远纵着四个黑衣女子,越过一重岭,只见前面四人,忽然在一片树林前面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谢少安慌忙一把拉住冰儿玉手,朝林中闪入,然后藉着树林掩蔽,朝四人立身之处,悄悄掩近。
此时那四个黑衣女子已在草地上盘肆坐下,但却始终没见她们开口说话。
谢少安虽从未在江湖走动,但他直觉的感到她们这一情形,显有些诡秘。
冰儿附着他耳朵,低低说道:“她们已经坐下来了,难不成我们就躲在林中和他们干耗下去?”
她吹气如兰,一缕淡淡的幽香,闻得谢少安心头微微一荡,忙道:“你不要说话,我看他们好像在等人。”
正说之间,果然又有三条人影,如飞而来,又是三个蒙面黑纱的黑衣女子。
他们到得林前,也没说话,在先到的四人对面,各自在草地上盘膝而坐。
谢少安低低的道:“北斗七星!”
冰儿凝眸问道:“什么叫北斗七星?”
谢少安道:“我是说他们坐的位置,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冰儿奇道:“她们为什么要坐成北斗七星形状呢?”
谢少安道:“我们慢慢的看下去,她们一定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突听远处传来一阵“嗒”“嗒”轻响。
冰儿低声道:“谢大哥,快看,又有人来了。”
其实谢少安早已看到远山脚下,正有一个黑衣人,手持竹竿,一路敲打着走了过来。
这人同样黑纱蒙面,是个女子,只看她走路时,用竹竿敲敲打打的模样,敢请是个瞎子,但你切莫小看了她,她虽用竹竿探路,双脚却似没沾着地一般,来势之快,简直如同飘风!
瞬息功夫,便已到了林前。
那七个黑衣女子,仍然端坐不动,对那竹竿敲地之声,恍如未闻。
谢步安和冰儿发现来人武功似是极高,都不自觉的凝目注视,不再交谈。
那持竹竿的瞎女虽然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从她一头银发看去,少说也当在七旬以上。
只见她竹竿点地,缓步走到席地而坐的七个黑衣女子中间,也在草地上盘膝坐下,然后把竹竿横置膝上,徐徐抬头,叫道:“天枢。”
别看她是个白发如银的老媪,这一开口,声音居然十分娇脆,像出自十七八岁的少女之口。
只见为首第一个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银发老媪又叫道:“天璇!”
第二个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银发老媪又叫道:“天玑。”
第三个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银发老媪好像是在点名,接着又叫:“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每一个女子都欠身说了句:“弟子在。”
谢少安听得暗暗奇怪,心想:“她七个弟子,果然都以北斗七星为名。”
只见银发老媪微微点头道:“很好,你们都能从老远的地方赶来,替老身卖命,实是难得,老身也感激的很。”
天枢(第一个黑衣女子)欠欠身答道:“师叔有事,弟子自当服其劳,不知师叔召唤弟子等来此,究竟有何吩咐?”
原来银发老媪不是她们师傅,是师叔。
银发老媪身躯微颤,徐徐说道:“老身要诛杀一个仇人,”
天枢问道:“只不知师叔的仇人是谁?”
银发老媪道:“你们到时自知。”
谢少安心中暗暗忖道:“不知她的仇人是谁?但只看她要七个师侄从远处赶来庐山,尤其是赶到青玉峡附近来,莫非她的仇人就是隐居青玉峡的古不稀。”
冰儿又附着谢少安的耳朵,低叫道:“谢大哥,又有人来山脚下果然又有一条黑影,如飞而来!”
那是一个花白头发的青衣老妪,就在她奔近“北斗七星”围坐的圈子时,银发老媪已娇声问道:“是机娘么?”
青衣老妪忽然单膝一屈,说道:“姑娘已经来了,老婢此行,有辱使命,特来向姑娘领罪。”
银发老媪柔声道:“机娘,你起来,我不会怪你的,事情究竟如何?”
那叫机娘的青衣老妪道:“老婢暗中尾随晋陕双义,青竹竿何标得崂山二怪之助,云中雁在黄州附近遇害,河东铁拐幸得逃脱,终于把金凤钩送到了鹤寿山庄……”
银发老媪点点头道:“后来呢?”
青衣老妪道:“老婢在鹤寿山庄前面发现青竹竿何标的尸体,但鹤寿山庄里面,也没有一个活人。”
银发老媪奇道:“武林中敢找上鹤寿山庄,能搏杀李松涛的人不多,那是闻于天干的了,唉!金凤钩终于落到他手上了。”
她好像金凤钩的落到闻于天手中,有着十分遗憾。
青衣老妪道:“姑娘不用着急,金凤钩并没有被他搜去。”
银发老媪道:“那落到何人手中了?”
青衣老媪道:“李松涛女儿和他内侄逃了出来,老婢在袁州客店,问过他女儿,她根本连金凤钩的名称,都没听过,可见金凤钩是不在他们身上了。”
银发老媪道:“机娘,那是说你没有查到金凤钩的下落了?”
青衣老妪惶恐的道:“老婢真是惭愧得很,不是看到了姑娘紧急信号,老婢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正说之间,但见一道黄衫,疾逾鹰隼,划飞落草坪!
只不过眼睛一霎的时间,北斗七星阵势的前面,已多了一个身穿黄绸衫,手摇褶扇的俊俏青年。
这人身法之快,甚是惊人,足见他轻功造诣之高。
谢少安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他。”
冰儿问道:“谢大哥,你认识他么?”
谢少安道:“他就是江湖上出名的淫贼陌上风柳如春。”
冰儿侧面问道:“谢大哥,什么叫做淫贼?”
她不但从未在江湖走动,这十三年来,连铁舟峰都没走出太远,这种肮脏字眼,自然没听人说过。
谢少安呆得一呆,一时真还不好解释,只得说道:“他是江湖上很坏很坏的人。”
两人低声说着,只见柳如春朝银发老媪躬身一礼,说道:“孩儿见过母亲。”
银发老媪道:“你成天在外游荡,刚从哪里来的?”
柳如春道:“孩儿不敢,孩儿在黄老门附近,看到老贼,特地赶来跟娘禀报……”
银发老媪冷笑道:“你看到人家,人家自然也会看到你,你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