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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承远冷笑一声,接着道:“照本王看,这太行山上必有一位手腕高明的人物。而此人或许与这傅威德有仇怨,不然就是生有嫌隙。此乃一石二鸟之着!一方面,傅威德必死无疑,另一方面嘛,为何不见财便抢,而是只抢官员的受贿私房?只因此人知道,若是抢了官银、害了人命,则朝廷势必要再剿太行,只到尽灭才罢,甚至可能会派更多的军队来。他要针对的是傅威德一人,却还要替整个太行解困!这样的人,不可谓心机不深啊!他真是把这些官员的心思都捏清算准了……此番,圣旨一道,咱不想走也是不行。”
铁魂一凛:“如此厉害人物,太行如何能绝?幸而有王爷大智,才能识破。”
司马承远却摇摇头,“识破又如何?他连本王也算准了。这一请功,皇上给本王加官进爵,给将士们增饷发粮!本王能不顺水推舟,却要自揭其短么?退一步说,本王就算不在乎自揭其短。若将实情承奏皇帝,这三郡官员不但皆数得罪了,道破皇帝轻信犯错,日后能有好果子吃么?何况,本王等这道入京的圣旨已经等了二十年!”
司马承远站起来,看着屏风上自己画的那女子,喃喃犹如自言自语:“只是这草莽中竟有如此高明的施计之人,不知是谁?若能得见,召其协助本王,则取天下如探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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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行山,孤云寨。
日头才过头顶,洒遍一片金光。冬将尽,春将至,这一轮红日并不太灼,可是连屋里都明亮起来,尽管简朴,却显得暖意融融。
高大黝黑的男人坐在桌边,四肢舒展,裤腿挽至膝上,一对大脚丫搁在盆中,而盆中的水在徐徐冒着热气,如雕塑般的上半身□着,黑发略散,贴着脖颈,双目轻合,表情放松。
背后站着的女子,粉面红红润润,表情羞羞答答,青葱五指抓着一块净白布巾,轻轻柔柔地在男人肩背上擦拭。
“嗯……”男人如一只被抚慰的兽,舒服的低喘从喉中滚出,热水浸泡着的脚趾都不自觉地偷偷扭了一扭。
布巾是热的,可或是因为她的羞涩紧张,根根指尖却是凉的。闭着眼,感觉都集中在她擦拭的那一处,一冷一热间,微妙的撩动着他体内一根叫做情动的神经。
他脑中浮现出她的千种表情。
他醒来时,她禁不住的喜极而泣。照顾他时,总免不了亲密接触,于是她显得既羞涩却也大方,一对矛盾,同时出现她身上,却又那么自然。当他听众弟兄争先恐后的告诉他,他昏迷之后,她做得种种安排让他们都佩服不已时,她显得谦逊、智慧,没不接受却也不居功。面对许凝凝的夸奖时,她温婉和善,又如孩子般略带点无辜。
这女子……让人看不透,却又……
眼皮先是掀开一缝,然后靳磊张开眼。他瞧见面前地上,她和他的影子亲密的贴在一起,嘴角的线条显得越发柔和。
“那位郎中说,再过两三天,你腹上的疤落了,就可以洗澡。你就不必这般难受的忍耐了。”水潋滟柔美的声嗓从靳磊身后传来。
有她在这儿,他可没觉着这是什么难受的忍耐……
靳磊略挑挑眉,没有说话。
水潋滟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听见了,接着道:“明儿让勇三哥送他下山吧。这伤……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已有半个月了,他的家里人不知担心成怎么样了呢。”
“嗯。”靳磊点头。
“好了。水冷了。”水潋滟将布巾搁下,去取了干净衣服来。
一句话也不用多说,靳磊知道,她是怕他着凉染病,于是自己擦干了双脚,开始穿衣。
水潋滟将水泼了出去,回来,擦干了手,替靳磊拉好衣襟,去绑那腰间系带。
只因靳磊小腹上伤尚未尽好,不能侧身,所以这工作一直便由水潋滟代劳。
靳磊看着她的发心,见其动作自然无比,不禁觉得温馨。又觉她呼吸好近,似乎就搔过他的胸口……
下一刻,双臂一展,轻轻将女子柔躯搂住。
“你……”水潋滟羞得不敢抬头,略挣了挣,却不像是真的挣扎,小声道,“你怎么……你的伤……”
“不碍的。”男人有些固执的开口,语气却轻飘飘的。
看着她轮廓秀润的侧脸,方阔饱满的唇便落在腮边。
水潋滟因热辣辣的气息喷在脸上,心里一热,脸上也早红透了,缓缓转过头来,秀颜便展在那幽深瞳底,只不妨唇角又蹭在男人口上……
她不曾避开,靳磊自然也不想避开,反而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的,以自己的嘴唇左右摩挲着那娇粉嫩菱唇瓣,一层层的酥麻便泛起来,涌在心底里,随着呼吸而出,与她香气交织在了一起。
好半晌,他方试探着,以唇片抿弄。又好些时候,直到唇色由粉色转为红艳欲滴,略分开半寸瞧住怀里的人儿,幽幽的叹出一句:“我……心里是你……只是你!”
潋滟一震,秀目抬时,竟朦起一层水雾来。这几日,她又诱又缠,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可他终是不曾说出这样话来。此刻……说得这般自然,倒真是情之所至,致纯致真,似一下子撞进心窝里头了,便是一辈子陷在这情海沉浮里却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靳磊瞧见姑娘笑了,绝真绝美,眼角眉梢尽是柔情,终再耐不住,复贴上去,以舌刺探……
嘤咛一声,水潋滟轻阖水眸。她不知别人的初吻是怎么样的。只晓得这男人……表现得既男人却又……透着些可爱……一样炽热的眸子和身躯都很男人,可……那小心翼翼又难抑亢奋的表情,又竟然真的像个好奇而可爱的孩子……
靳磊那蛮郎莽汉,如何会像孩子?若是在平日,断是不会生这样的想法出来。许是这会儿……真是应了那句关情则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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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妹子,水儿妹子!”这里头正浓情蜜意,许凝凝直愣愣的叫着,早已自顾自推门帘走了进来。
两人如触电,匆忙分开,可是连靳磊的黑脸上都残留着些许暗红,又怎叫人看不出?
“呦!这大白天的……”许凝凝取笑着开口,眼角挑着靳磊,自己坐下,翘着脚,慢悠悠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靳寨主好心情啊。看来这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也得悠着点儿啊!你这么急匆匆的……我水儿妹子身子柔弱,怎么受得住?”
水潋滟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姐姐……你……别说了……”
“你还给他求情啊!好、好、好!你们俩呀,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我……”手指头点了点自己鼻子,“我多事啦!”说完,脆生生的笑个开怀。
靳磊面色变得很不好看,口上倒不说什么,略将水潋滟护在身后:“有什么事么?”
许凝凝终于正经起来,道:“对了!真有正经事儿的!官兵撤出路安镇了!”
靳磊跟水潋滟相视一眼,彼此心中早已是有数的。许凝凝却自顾自说得高兴:“就是今儿早晨的事儿!都走了!真的都走了!还有傅威德!那家伙的狗头昨儿夜里不知被谁砍了下来,此刻就挂在晋城城头!我说妹子,样样你可都算准了,我真不知你这心眼儿是怎么长的,能比咱们都多一窍不?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未必有你这本事。得亏了我没跟靳磊成了夫妻!现在我是明白了,你当日算是救我一命,不然我这辈子又哪里斗得过你?”这话说得虽粗,却是发自内心,坦坦荡荡,水潋滟觉得心下温暖,又略有些亏欠内疚。
若不是自己对靳磊有情,她和靳磊若是假以时日,多加相处了解,说不准也能算是良配。横竖……是欠了她一个如意的郎君……看如何,能给她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水潋滟才转念,心里已盘算了几个人,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只得在心里先搁下了,那边又听许凝凝说:“水儿妹子,我如今是真真服了你了!以后,也不用跟靳磊商量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你倒说说我听听。”
水潋滟忙摇头:“那日明明是与姐姐商量,您做主才定了那主意。姐姐这会儿岂不是为难我么?水儿只是个小女子,什么都听夫君的。”真正大智慧的人,必有自知之明。水潋滟知道自己的斤两。尤其在这个时空,若没有靳磊和整个群狼寨撑腰,若没有寨主夫人这一个身份加持,她就算再有心计,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能有什么作用?况且这几日,一边担心寨中事,一边照顾靳磊,又劳心又劳力的,让她时不时地觉得身子倦,精神也不太足。
许凝凝听她如此说,虽知这事是靠了水潋滟的聪明,却性格使然,爱听好话,也多少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