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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死不了,你老婆可难说得紧。”提起小靳,就从瀑布边攀着突兀的岩石往上爬,如履平地,不一会便上到崖顶。
小靳叫道:“小钰,小钰!”然而小钰并不回答,连动也没动一下。小靳扑到她身边,见她已然昏死过去,整个手臂都已变黑。他正吓得六神无主,被老黄一把推开。老黄扶起小钰,扯开袖子看了看,哼道:“什么小事,也值得这般惊慌?”就着她伤口处不住咀吸,吸了一阵,血渐渐由黑色变成暗红。老黄道:“小子,包扎伤口的草药认得吧?去采一些来。”
小靳忙向林中跑去。林子里树木遮天避日,灌木长得比人还高。他没走多远,就被各种木刺刮得到处是血痕,但眼下也顾不了许多,只往树木繁茂的地方钻。他足足寻了小半个时辰,才采到两株草药,想想也够顶一阵了,往回跑去。
他跑回崖顶,只见老黄将小钰扶着坐好,自己以掌抵在她背后运功。他不敢打搅,轻手轻脚走到一边看着。约莫过了一刻,小钰突然呻吟一声,脸上显出辛苦的神情,再过一阵,苍白的脸又渐渐红润起来。小靳再看老黄,见他脸上也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头顶蒸起白雾,知道他运功也是非常辛苦,心道:“这个老妖怪,叫他做事倒从来不含糊。”
小钰呻吟声越来越大,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来。小靳不禁又是心急,只怕老妖怪不懂疗伤,一味强行运功伤了小钰,可是却又不敢在此刻中断他,因为此时两人内息相通,若强行打断,两人都会受内力反弹,老黄可能没事,小钰说不定就此了结。他知道内中干系,只得咬着自己的指头干等。
忽听老黄轻叱一声,一直护住丹田的左手抬起,在小钰背上连封数个穴道,右掌劲力猛吐,小钰哇的吐出大口鲜血,歪倒在地。
小靳叫道:“哎呀!老黄,你……你……”扑上去抱起小钰,却见她鼻息如故,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知道疗伤已然奏效,大喜过望,拍了一下老黄肩头,笑道:“嘿!你他妈的果然厉害!”
老黄闷哼一声,被这一下竟拍倒在地。小靳吃了一惊,叫道:“老黄!你没事吧?”
老黄摇摇头,直起身子,但见他额头和胸前几处伤口血流如注,想是刚才强行运功,以至自己的伤势加重了。他勉强道:“你……你老婆……死不了了……”站起来就走。小靳见他走路摇摇晃晃,忙道:“老黄,你受伤不轻啊,还不赶紧坐下疗伤?”
老黄道:“不……你老婆……怕……怕我这张脸……”依旧向林中走去。小靳突然觉得他这背影看起来无比孤独,心中不知为何颇为感触,跳起身追上老黄,将草药递给他,道:“这是止血的……”
老黄道:“不必了,你老婆用。我……我自己有办法。”小靳硬往他手中塞,道:“反正到处都是,我再去找过……”
话未说完,老黄将草药往后扔去,冷冷地道:“不必。你不用给我什么,我们一是一二是二的交换,谁也别欠谁。”说完大步走开,把小靳怔在当场。
…20…2007年2月2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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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鸿传说作者:碎石
第二十一章
阿清坐在火堆旁,望着跳动的火舌,仿佛觉得那是某人在演练武功一般。只见他一掌一掌不停地推出来,每一掌都既缓且慢,然而气势威猛,无法可阻。有的时候他侧身避开攻击,但根基守得很稳,身子纵上伏下,便将来者力道尽数化解,稍微防守一下,又迅速进攻,比之之前更为猛烈。
正在运功疗伤的道曾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见她呆呆的出神,便道:“怎么了?”
阿清道:“啊,没什么……我见这火焰跳跃,好象一个人在与人搏斗,出手老辣厚实,却又不失灵动,一时看走神了。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吗?”
道曾笑道:“很糟糕,几乎……不可能好了。”
阿清啊了一声,仍不甘心地道:“真这么糟?我可以运功帮你疗伤啊。”道曾摆手道:“没用的。我当时为冲破被钉住的穴位,经气逆行,导致任脉、督脉完全逆转。若现在有人强行运功给我,真气一岔,必死无疑。你不用再为我想了。你刚才说得很好,须鸿收你为徒,果然没有看走眼。你有此悟性,将来定可将你师傅的武学发扬光大的。”
阿清还是第一次听他赞扬,脸上一红,道:“哪有什么悟性。只是这几天练习拳法,满脑子都是招式。哎,我师傅的武功太高,我怎么练都觉未曾参透,仿佛还有潜力没有体会到。”
道曾道:“你别心急,慢慢来。以你的年纪能练到这个境界,已经算非常难得了。你师傅象你这般大时,恐怕悟性还不及你。”
阿清头埋进臂弯里,想着师傅的模样,喃喃地道:“我师傅……我师傅……对了,上次你说我师傅与你师傅林普交手失败了,后来究竟如何了?”
道曾沉默了一阵,方道:“我师傅也知道赢得侥幸,所以立即收手,道:‘你走吧。以后要到白马寺来,记得先与贫僧交手,赢了才可进入。’须鸿流着泪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究竟怎样了?让我见他一面,我就走!’我师傅叹道:‘施主,你应该知道,白马寺是绝对不会容得你的孩子的。你纵使杀光白马寺僧人,你的孩子……仍旧没有父亲。’”
“须鸿掩面而哭……掩面而哭……”道曾声音突然一哽。他顿了一会儿,方续道:“她说……她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两天里她已想通,要那孩子的父亲承认,只会逼死他,逼死孩子。她知道罪孽深重,只是还想见见孩子……”
阿清听他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仔细一看,吃惊地道:“啊,你手臂又流血了,是刚才拾柴时碰到了吗?你等等。”扯下布替他换伤药。道曾闭着眼,任她折腾,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师傅听了,亦生感慨,于是到寺后的开山法师的舍利塔中抱来孩子,递到须鸿手中。须鸿抱着他,又哭又笑,给他喂奶,一面道:‘你好乖,一点也不闹。娘会永远记得你的脸……’啊……”
他一挣扎,脸上痛苦万分。阿清道:“别动,马上扎好了就不痛了。”道曾沉声道:“谢谢你……”
阿清包扎好他的伤,抬头看他,见道曾一双眼睛幽幽发亮,正痴痴地盯着自己。她心中一跳,忙站起身来,走到一边,道:“后来呢?我师傅带那孩子走了吗?”
身后传来道曾沉重的叹息之声,说道:“没有。她喂饱了,把他抱在怀里抚摩了很久很久,终于咬咬牙,重又交回林普手中。她说:‘他不能认,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要这孩子。我要他活下去!我不要他死!’”
“我师傅说,他那时听了这句话,突然大悟,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如此想,实在是白马寺之福,天下武林之福。贫僧从今日起,不再是白马寺的林普。我将带这孩子远走他乡,抚养他长大成人。他日后必定明白施主的这番苦心。’”道曾说到这里,合十念经。
阿清道:“为什么?师傅是担心她的孩子会成为仇人的追杀对象吗?她的仇家这么多,难怪她几十年来一直在昆仑山隐居。若非高明祖陛下亲自手书招她,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道曾点点头,道:“果然是昆仑山吗?师傅曾带我曾游历昆仑,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
阿清道:“那……那你师傅带走的孩子……”
道曾道:“阿弥陀佛。听说那孩子性子极野,万难约束,与他母亲一个模样。十二岁那年,因为一件小事与人争斗,死了。贫僧十八岁时才跟随师傅,所以并未见过。”
阿清啊了一声,垂下了头,道:“师傅真可怜……她只得我一个徒弟,现下一个人流落在外。哎,只盼她早日回昆仑山吧。那你师傅呢?”
道曾道:“阿弥陀佛。十三年前,你们羯人皇帝石虎暴虐天下,从洛阳到长安的路上竟成尸林,瘟疫横行。我师傅为了救治世人,远赴洛阳,不久就染上疾病圆寂了。”
阿清听到“瘟疫”两个字,身子一颤,转过头去。道曾道:“这次陶庄出的瘟疫,也是人祸。”
阿清颤声道:“是吗?”
道曾道:“不错。有四百多羯人妇孺逃经陶庄,然而陶庄人为了捐足够的羯人人头,将她们悉数杀死。皇帝的暴行,而使人民相残,难道不是人祸吗?”
阿清颤声道:“我听说……我听说是有人把尸体推入井中,才生瘟疫的……”
道曾叹道:“这就是冤冤相报啊。石虎不暴虐,汉人又何尝痛恨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