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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是经常通宵不归的,店家却也不以为怪。
金白羽进了自己的房门,正待更衣稍憩。
忽然,他眼前一亮,顿时呆住了。
原来,在自己的枕畔,竟有一个半点不差的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绿荫荫的玉牌,触目惊心的“死”字,栩栩如生的九只飞凤。
“这……”
金白羽不由目瞪口呆。
他不是被这块追魂索命的令牌吓祝
而是感到这事太突然。
甚而,他觉得这令牌是自己身上的那一块。
等到探手怀内摸出身上的一块,并排的放在一起,才觉得枕畔的一块是另外一块,不用说,这块玉令是冲着自己来的。
换一句话说,这块小小的令符,可爱的玉佩,是为了追自己的魂,夺自己的命而来的。
想到这里,金白羽不由忽然起一个童心。
他想:“古长卿曾说:见令之后,七日之后自行了断!若不自己了断……”“我就不了断!看看有什么花样?”
金白羽自言自语,把两块玉令向枕下一塞,反而心胸坦然。
折腾了一夜,竟然不管玉令之事,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醒来,已是黄昏时候。
他略事梳洗,打算到秦淮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但是,秦淮画舫笙歌,只是不见绮罗春的踪影。
回到店内……
店小二含笑道:“公子!适才有人给你送东西来!因为你不在,他留下来了让我转送给你!”
说着,捧上一个织锦的小包袱。
那小包袱不过五寸大校
金白羽以为是金韵心,或是杨玉凤、王彩云三人中的一人给自己送来的。
因此,回房打开包袱,乃是一个红缎的锦盒,锦盒之中,骇然是一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金白羽不由又气又恼,暗想:“怎的这样凑巧,偏生我出去了。”
想着,连忙叫来店小二道:“店家!送物品来人是什么样子?”
小二道:“年轻的小伙子,身体很壮,外地口音!”
金白羽料着一定不会是九凤令主本人,又问道:“什么时候?”
小二不加思索的道:“就在相公你出去未久就送来了!”
金白羽又道:“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店小二摇头不迭道:“没有!他交代小的务必转给相公之外,没留下什么话!”
“哦!”金白羽陷入迷惘之中。
小二见他沉吟,忙道:“相公!有甚不对吗?”
“没有!”
金白羽挥手遣走了店小二,他觉得事有凑巧,除了再去追问古长卿之外,别人未必弄得明白。
第五回玉令逞威
静静的秦淮河。
在晨光曦微之中,那些招蜂引蝶的画舫,夜来有了客人的,早已摇到远处隐蔽的柳荫深处,没有客人的,也收桨抛锚,歇了下来,等到黄昏时再出来兜揽生意,赚出生活。
金白羽并没见到古长卿。
据说,古长卿因事回去风陵庄,要十天之后才能回来。
他独自踽踽的沿着秦淮河岸,毫无目的的走着。
忽然,前面不远的岸上,一道矫健的身影,快如流矢狂奔如飞。
那人一身葛布衣衫,左手提着一个大得出奇的篮子,里面似乎盛满了鱼肉菜蔬,看来十分沉重。
可是那葛衣人提起来,仿佛轻如鸿毛,身形居然是上乘功夫。
金白羽一时好奇,赶上前去。
相隔不过三五丈,更使他吃惊的不由叫了出来,大声喊到:“白义!白义!”
敢情那葛衣老者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
葛衣人耳闻喊声,似乎也大吃一惊。
他略一回头,也已看出了是金白羽。
但见他顿时脸上变色,急切间,右手在脸上一抹,索性回身停步,站在堤上,尖着嗓子喝道:“谁是白义黑义!一大早碰见了鬼!”
“咦!”金白羽也不由一楞。
原来看得真切,分明是留有花白短须的老仆白义。
为何转眼之间会变了呢?
这人身材衣着与白义无二,一头渗白的头发,脸型,还是白义的样子。
只是光秃秃的嘴巴,并未留须。
嗓门尖尖的,也与白义同。
金白羽只好苦笑道:“在下认错人了!”
那葛衣人十分不悦的道:“奇怪,我天天在河堤上走,偏偏你会认错人,别人不会认错人!”
说完,提起菜篮,箭一般的走了。
金白羽无端遭人抢白一阵,不由呆在堤上。
心想:“奇怪,这些天,一连都是岔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明明是有胡须的,为何转眼之间……”“他本来没有胡须,他用手一抹……”“还有他那身功夫……赶上去问明白……”然而,河水淼淼,烟波茫茫,那葛衣老人的身影,已无影无踪。
金白羽苦苦一笑,自言自语的道:“白义是没有这份能耐的,他根本没有练过武……”“不见得吧!”谷之阳突然在身后现身,含笑而前,拱手又道:“金兄!你准知道白义不会功夫?”
金白羽由于沉于凝神倾思之中,谷之阳何时到了身后全然末觉。
闻言不由红着脸道:“哦!谷兄!我所说的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呀!”
谷之阳淡淡一笑道:“小弟说的也是他!并无别人!”
“这……”
金白羽一时不知如何说,心忖:“难道自己又看走眼了!”
谷之阳早又带着三分不乐之色道:“金兄!连那个丫头的身手也是不凡哩!”
金白羽疑惑的道:“谷兄!你说的是紫鹃?”
“嗯!”谷之阳点头道:“反正!绮罗春画舫上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来龙去脉,瞒不过我!”
金白羽见他十分认真,不由苦苦一笑道:“他们不会是长春岛的人吧?”
“金兄!”谷之阳的神情一肃又道:“八成不会错!”
“哈哈哈哈……”
金白羽不由仰天大笑。
他因为一心疑惑谷之阳是太阳谷里的人,所以才说绮罗春画舫是长春岛的人。
原因是长春岛与太阳谷,乃是誓不两立的敌对门派。
料不到他这一句戏言,竟使谷之阳认以为真。
他忍不住一阵大笑之后,接着又道:“谷兄:你想,长春岛一门,乃是武林中的班头,江湖上的领袖,他们会流入风尘之中卖笑吗?”
谷之阳正色道:“江湖上事,无奇不有!”
“不!”金白羽辩白道:“白冷秋的身世,谷兄大约不知,所以才有这一猜。”
谷之阳点头道:“这一点我承认还没有弄明白!”
“所以罗!”金白羽接着道:“假若白冷秋是长春岛的人,怎会又被长春岛劫去呢?这不是也太矛盾了吗?”
“这……”
“谷兄!”金白羽拦住了谷之阳的话道:“不要疑心生暗鬼,小弟却有一事,向你请教!”
谷之阳忙道:“请教二字实在下敢当!”
“说来话长!”金白羽指了指河畔一排柳荫之处道:“我们到那边去谈谈好吧?”
“好!”谷之阳已缓步向柳林中走去。两人坐在垂柳之下,十分宁静。
金白羽道:“谷兄!你的武林经验、江湖阅历都十分老到,而且可说是经多识广!”
谷之阳忙道:“金兄过奖……”
金白羽开门见山的道:“你可知道还有一个九凤令主?”
“呵!”谷之阳突然一怔,不答反问道:“金兄为何突然提到此事问到此人?”
显然的,谷之阳是知道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谷兄!你是知道的了!”
谷之阳的脸色一红,点头道:“略知一二!”
“甚好!”金白羽说着,探手怀内,摸出那三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牌,随手在身前草地上一摊,一字排开,微笑道:“那这三块令牌,你该不陌生了!”
“金兄!”谷之阳的身子一震,突然由坐地弹身而起,倒退丈余。
同时,他双目凝神,振腕作势,分明已运功戒备,意存一搏。
金白羽料不到谷之阳竟如此紧张。
他微笑招手道:“谷兄!这是做啥!坐下来!坐下来!”
谷之阳肃然的道:“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白羽含笑招手道:“小弟并无恶意,所请教的,就是这三块玉佩令的问题!”
谷之阳这才散去真力,缓步走回先前所坐的地方,双目凝视着三块玉佩道:“金兄从何处得来的?”
“坐下!”金白羽指了原先谷之阳所坐的大树根,然后道:“很是奇怪,因为……”他把三块令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谷之阳倾神而听。
等到金白羽一口气简单的说完,谷之阳才十分迷惘的道:“这件事却大有出入了!”
金白羽道:“谷兄有何高见?”
谷之阳拱手道:“据小弟所知,九凤令主的玉佩令,一共只有九面。”
“啊!”金白羽不由插口道:“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