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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个幺,那便是幺三,二五,配起来是个鹅七一,那就完了输定了!
可是……那第四粒骰,眼看着明明是个幺,岂料它竞在将停未停的刹那,突然翻了个滚,红的还是红,但却已不是幺,变了个四!
二五、三四,恰好是杂七一对!
本来是个几乎已经输定了输局,竟如奇迹般地变成了赢局!
这真是怪事!
赌客们立刻暴起了一声声的惊叫!
当庄的瘦汉子脸上倏然变了色,一双眼睛深深地盯视着陈飞虹!
站立在他身后的那两名保镖壮汉,立时向前跨上一大步,紧靠在他的身后。
情势显然,只要当庄的瘦汉子一句话,或是一个暗示,那两名保镖壮汉子立刻便会采取行动,尽他两个的保镖职责!
然而,当庄的瘦汉子只是双眼深深盯视着陈飞虹并没说话!
陈飞虹笑哈哈的看着当庄的瘦汉子,也没说话!
对峙了片刻。
当庄的瘦汉子突然朝后一抬手,道:“到柜上封三千两银子。”
两名保镖壮汉中的一个应声而去。
适时,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汉子凑过来,脸上陪着笑:“大爷,您累了吧,请换个地方坐坐息歇喝杯茶去……”
“不!”
陈飞虹微一摇头道:“我不累,手气刚好,怎么能换地儿歇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既乘兴而来,就当兴尽而去,如今我正在兴头儿上!”
瘦小黑衣汉子笑说道:“行了,大爷,您歇息吧,往后该赢的就算是赏了我们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拉陈飞虹的胳膊!
陈飞虹没动,任由他拉胳膊,说道:“对各位,我另有赏……”
瘦小黑衣汉子陪着笑说道:“大爷,您是位明白人,赌,偶而玩玩是消遣,也无伤大雅,要是迷下去,那便就不大好了。”
陈飞虹道:“谢谢你,请放心,对任何事,我都有过人的定力,绝不会沉迷!”
瘦小黑衣汉子没法子了,抬眼望向当庄的瘦汉子,干咳了一声道:“胡爷……”
适时,瘦小黑衣汉子身后来了个人,是那位丁账房,他伸手拍了拍陈飞虹的肩头,含笑说道:“陈爷,请借一步说话。”
陈飞虹抬眼笑道:“三爷回来了?”
丁账房微一摇头道:“还没有。”
陈飞虹眨眨眼睛道:“那么丁账房有何指教?”
丁账房笑道:“好说,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三爷去了,大概很快就能回来,我想请陈爷喝杯茶去,还望陈爷赏光!”
这是怎么回事?
无它,因为陈飞虹显露了高明的一手,赢了当庄的,丁账房势必遏阻他再玩下去!
陈飞虹似乎明白丁账房的意思,点头一笑道:“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我领受了!”
丁账房道:“陈爷请跟我来。”
转身迈步朝通往住宅的那扇门儿走去,那拉着陈飞虹一只胳膊的瘦小黑衣汉子,丁账房走过来时便已松开了手,这时在旁哈腰举手说道:“二位请!请!”
陈飞虹目视项君彦一笑,与项君彦举步跟了过去。
他那颗珠子仍放在桌上没拿,他似乎忘记了!
陈飞虹与项君彦跟着丁账房走进了那两扇门儿,进入了客厅。
进入客厅,陈、项二人在丁账房“请坐”声中分宾主落了座。
坐定,一名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送上来三杯香茗。
丁账房含笑说道:“这是杭州龙井,最上好的,二位请先品尝一口看,包管清香可口,与众不同!”
陈、项二人毫不犹豫地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入口生津,一股香甜味道直通到肚子里去。
放下茶,陈飞虹笑赞了一句:“好茶。”
一阵步履声响动,客厅后面走出了四个身材—般儿瘦高的黑衣汉子,左右一分,神色冷冷地站立在两边。
陈飞虹视若未睹,望着丁账房说道:“茶已喝过了,有何见教,丁账房可以直说话!”
丁账房眨了眨眼睛道:“陈爷要我直说什么?”
陈飞虹淡淡道:“我不以为丁账房真是只为请我进来喝一杯茶,坐等马三爷!”
丁账房含笑凝目道:“那么陈爷以为我是为什么?”
陈飞虹淡淡道:“如果我猜料的不错,应该是我不该赢那当庄的!”
丁账房倏然一笑道:“陈爷高明!”
语声一顿,突然扬声说道,“送上来!”
随着他的话声,厅后快步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矮汉子,两手拿了一个小布包儿直趋丁账房近前。
丁账房道:“放在茶几上。”
矮胖汉子应声把小布包儿放下,退回厅后而去。
丁账房缓缓抬手打开那小布包儿,道:“陈爷请过目。”
小布包儿里东西只有两件,一是陈飞虹放在赌桌上的那颗珠子,另外是一个红纸封儿。
陈飞虹讶然道:“丁账房,这是……”
丁账房道:“这是陈爷的那颗珠子,红纸封儿里是三张一千两的银票!”
陈飞虹目光一凝,道:“三张一千两的银票,不对啊!我只赢两千三百两……”
“没错。”
丁账房含笑说道:“另外的七百两,是敝东家的一点小意思!”
陈飞虹道:“你说这是马三爷的意思!”
丁账房点头道:“正是。”
陈飞虹道:“马三爷不是不在么?”
丁账房道:“这是我代三爷做的主!”
“哦。”
陈飞虹目光一凝,道:“那么我请问丁账房这意思算什么?”
丁账房道:“陈爷是个明白人,请陈爷高抬贵手,赏大伙儿一碗饭吃!”
陈飞虹眨眨眼睛道:“我明白了,丁账房是把我当成了向人伸手要钱花的……”
丁账房连忙接口说道:“陈爷千万别误会,您是位高手,到处游戏……”
“高手?”
陈飞虹倏然一笑道:“丁账房走眼了,这只能说我一时侥幸,今儿个的手气好而已!”
丁账房笑说道:“陈爷太客气了,兄弟我也在江湖上走过,陈爷何必……”
陈飞虹道:“这么说,丁账房认定我是个高手了!”
丁账房笑了笑,没说话,没说话就表示“认定”。
陈飞虹微一点头道:“好吧,高手就高手吧,既然丁账房愿意送我这顶高帽子,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
语声一顿,接说道:“丁账房的好意我心领,这厚赠我不能收!”
丁账房目光凝往,道:“那么陈爷的意思是!”
陈飞虹淡淡道:“丁账房也是位聪明人,应该用不着我多说!”
丁账房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陈爷是打算走另外一条路子!”
陈飞虹道:“我不知道丁账房这另一条路之语何指?”
丁账房淡淡道:“请陈爷别怪我直言,既然陈爷不肯高抬贵手,赏大伙儿一碗饭吃,大伙儿为保住这碗饭,说不好只得请陈爷原谅,请陈爷把那双神乎其技的高明贵手留下了!”
陈飞虹轻声一笑道:“丁账房快人快语,干脆得让人佩服,只是我请教,这是马三爷的意思,还是你丁账房跟大伙我的意思?”
丁账房道:“陈爷认为这有两样么?”
陈飞虹点头一笑道:“说的是,这似乎不该有什么两样,无如我也不愿走这第二条路!”
丁账房道:“只怕由不得陈爷!”
陈飞虹道:“丁账房有把握?”
丁账房冷冷道:“陈爷何妨试试!”
话落,他伸手拿起了茶杯。
他这一拿起茶杯不要紧,站立在两旁的四个瘦高黑衣汉子中的一个,立刻大步走近陈飞虹面前一站,伸手就抓陈飞虹的肩头!
陈飞虹淡淡道:“凭你还差得远!”
他坐着没躲没避,一抬臂,硌在瘦高黑衣汉子那只手腕脉上!
瘦高黑衣汉子立感腕脉一麻,身子竟被硌得一幌,后退了一大步!
这还是陈飞虹手下留了情,只用了三成真力,要不然瘦高黑衣汉子就不只是腕脉一麻,只后退一大步了!
陈飞虹轻声一笑道:“丁账房,这位的个头儿挺高,只是手下还不够硬,充保镖也嫌差了些!”
丁账房脸色微微一变,还没说话,那瘦高黑衣汉子冷哼一声,抬手探腰飞快的拔出一柄匕首,直朝陈飞虹的咽喉递去!
陈飞虹微一扬眉道:“你想干什么?要玩命儿?”
瘦高黑衣汉子冷冷说道:“我要你留下一只右手!”
递向咽喉的匕首忽地往下一落,直朝陈飞虹的右手腕切去!
陈飞虹淡然一笑道:“你再练三年也是不行,刀给我!”
右手倏地翻起,已电闪般地夺过了那柄匕首,紧跟着寒光一闪,瘦高黑衣汶子蓦觉胸前一凉,心头骇然大惊暴退!
低头一看,胸前衣襟划破了一道尺长的裂缝,幸好未伤及皮肉!
另三个瘦高黑衣汉子见状,脸色齐变,要动,却被丁账房适时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