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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间房后,她让亚当去通知莱恩,便自行脱去了他的长裤,不过让他保留了他的内裤;但当她盯着他变得苍白无力又布满手术疤痕的双腿时,还是让他觉得莫名羞愤。
他握紧了拳,张嘴讥讽。
“怎么,没看过残废的腿?”
她抬起眼,看着他,平静的道:“我只是好奇,一个人要有多愚蠢才会把自己的腿弄断两次。”
他脸色一白,才要开始咒骂,她就在床尾蹲了下来,然后拿起一条热毛巾,替他擦脚。
没有想到她会亲自帮他擦脚,蓝斯瞪着她轻柔的动作,到嘴的咒骂哽在喉里,硬是挤不出口。
她擦完了右脚,把毛巾在盆子里洗干净后,换左脚再擦,她的动作很仔细,连脚趾缝都擦洗得干干净净。温热的毛巾,暖了他冰冷的脚底板,她轻柔的触摸,更是让他胸中愤懑的抑郁稍稍消散。
替他擦完了脚,她以按摩油擦满双手,握住了他的脚,从他的脚底板开始轻柔的按摩起来,然后再慢慢往上移动。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火热的欲望,仍因为她的按摩而逐渐攀升,当她越来越靠近他的大腿根部时,他已经完全硬了起来。
她看到了。
他知道她看到了,因为有那么一秒,她停下了动作,然后才又开始继续按摩。
虽然她没抬头看他,蓝斯却清楚看见她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我是个男人。”他盯着她。
“我知道。”
“这是生理反应。”
“很高兴知道你至少还有一项功能是正常的。”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的大腿,双手规律的替他按摩肌肉,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
他却知道她一点也不如外表看来的那般冷静。
蓝斯扬起嘴角,清醒后的第一次,心情愉快了起来。
啊,或许复健会比他想象中的好玩。
“我很高兴你为此感到高兴。”
他的语音带笑,她微讶地抬起了头,眼前的男人是笑了没错,但那笑却万分暧昧邪恶。
她挑眉,然后屈起他的膝盖。
她的动作并不是很用力,事实上还很轻柔,但他却痛得脸孔扭曲,大声吼道:“该死,放开我!”
“别乱动!”她看着他,警告道:“反抗我只会让你更痛。”
他根本不敢动,只能冒着冷汗,抓紧了床单,瞪着她说:“放手!”
“你的肌肉和关节太久没用了。”她没有放手,只是继续将他的腿慢慢屈起,然后再慢慢拉直,一边说:“我们必须试着伸展它,否则你的关节会越来越僵硬,肌肉也会继续萎缩下去。”
他痛得咬紧了牙关,根本无法开口咒骂,只能在她放松时大口地喘着气。
“我知道你很痛,忍耐一下。”看着闭着双眼,痛得满头大汗的他,莫莲狠下心再次屈起他的右脚。
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牙齿咬合的摩擦声。
“我和你的主治医师联络过,他说他最后一次替你检查时,你骨头愈合的还算不错,只是因为昏迷时无法做太多复健,所以才会造成关节僵硬和肌肉萎缩,虽然要花较多的时间,但只要适当复健,疼痛就会逐渐改善。”
“住手……”
他脸色苍白如雪,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因疼痛而起的颤抖。
“我不能。”她再次拉直他的脚。
他愤怒的睁开了眼,却看到她直视着他,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你必须忍耐下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愤恨的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谢谢你的赞美。”她甜甜一笑,再次屈起他的腿。
他呼吸一窒,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滑落脸庞。
“邪恶的巫婆……”
“我要是够邪恶,就会让你在这里烂掉。”她继续折磨着他的腿,遗憾的说:“可惜我不是巫婆。”
他痛到说不出话来,才感到她终于放开了他的右腿。
蓝斯原以为苦难终于结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她开始折磨他的左腿。
他闭上眼,不断的在心里咒骂她,因为痛得根本无法张嘴出声。
好不容易她终于将左右脚轮流做完两次,才满意的停了手,但那时他早已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她的手再次回到他腿上时,他吓得睁开了眼。
可这一回,她只是拿热毛巾替他擦去两腿上的汗水,然后再次帮他按摩。
他在她熟练的按摩中放松了下来,重新闭上了眼,她拿了一条又一条的热毛巾替他双脚热敷,然后轻柔的替他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水。
有人走了进来,是亚当。
他可以听到她和亚当轻声说话的声音,眼皮却沉重的无法睁开。
“他还好吗?”
“睡着了。”
“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白云说你们早上才刚下飞机而已。”
“不用,我在飞机上有睡。隔壁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灯和地毯都换了新的,窗户要等到下午,工人才会送到。”
“麻烦你请人把我的行李搬过去,顺便再借我一把刮胡刀。”
“我不认为他会喜欢这个主意。”
“我喜欢。”
亚当低声笑了出来,“愿上帝保佑你。”
“我需要的是刮胡刀。”
“我会拿来。”
“谢谢。”
亚当离开了,她重新替他的两腿换上热毛巾。
然后,他感觉到左边的床垫陷了下去。
他原以为她是想叫醒他,但在有如千年的寂静之后,一只微温的小手抚上了他凹凸不平的左脸。
他屏住了呼吸,惊吓不已,完全不敢动弹。
她的手指轻柔地、慢慢地,拂过他残缺烧伤的脸庞,然后顺着他的脖子,来到衣袍敞开的胸口。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他的心窝,几乎再次腐蚀灼伤了他。
敲门声轻轻响起,她闪电般缩回了手。
“进来。”
“夫人,公爵的医生来了,他说你约了他。”
“他在哪里?”
“绿厅。”
“请他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
“是。”
她很快地将他腿上的毛巾都拿起,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大门轻轻的扣上了。
一室寂静。
蓝斯睁开了眼,抬手抚着胸口的那滴泪。
它是如此真实的存在,教他几乎无法承受。
她哭了。
他怀疑她知道自己滴下了泪。
他勇敢的莲,把他的残酷冷漠学得如此入木三分,教他差点忘了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喉咙紧缩着,他再次闭上眼,多希望他能早半年领悟爱上她的事实,多希望他从来不曾让她离开过。
如今,除了这个残破的身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她什么。
她就像一个梦,一个甜美又残酷的梦。
他却万分渴望能够拥有……
“医生,抱歉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会,我很高兴知道公爵愿意开始做复健运动。”原本在接到这位夫人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时,他可不对这位病患愿意重新进行复健抱太大希望,不过他还是将她要求的病历及资料都传真了过去,并回答她想知道的问题。
没想到,她才到英国第一天,就真的让那位脾气暴躁的公爵大人开始复健了,真是让他对这位女士的行动力大为赞赏。
她额上的药用贴布,显示出她也吃了苦头,但从方才她进门谈到最后,她都不曾表示过要放弃,甚至很积极的在询问该注意的事情。
他很清楚面对那位公爵,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耐心。
她真的非常勇敢,而且深具决心。
医生微微一笑,“我相信在你的协助下,他的状况一定能慢慢好转,刚开始这一阵子,他会非常的痛,所以不用太过勉强,但一定每天都要让他动一动,然后再慢慢增加复健的动作和时间,如果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打电话过来给我。”
“真的很谢谢你。”
“别客气,那我先走了。”
“谢谢。”
莫莲和白云一起送走了蓝斯的主治医生,才要回楼上时,白云却叫住了她。
“莲,等等。亚当和我说,你要搬到主卧室和蓝斯一起住?”
莫莲看着她,确定的道:“对。”
“他可能会再动粗。”白云看着她受伤的额角,开口警告,“或许你该再考虑一下。”
“也可能我会先对他动粗。”她自嘲的笑了笑,才认真的道:“我已经考虑过了,一开始我或许是因为气昏了头,但想一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必须面对我,不能继续龟缩在他的房里逃避现实。况且,我如果和他同房,晚上他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我也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