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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既不攻云风,也不护自身,只是一剑剑向纪若尘斩去。
云舞华身形如风,绕着小小的山顶不住飞旋往复,顷刻间已不知飞了多少圈,古剑天权与云风手中长剑不住虚击,道道冥河波浪扑天盖地般向两人压下,前浪未尽,后浪已生。偶尔她还会自行驭剑下击,意图以天权剑将纪若尘生生钉在地上!
在这怒海狂潮之中,云风手中剑如一根弱不禁风的柳枝,在几乎无法相杭的巨力压迫下摇摆不定,但无论如何就是不断,将两人身周三尺之地守得滴水不漏。就算云舞华舍身来攻,他也绝不肯向她递出一剑,只是死守不出。
尽管云风体内真元如沸,随时有可能不支而倒,但面上微笑如昔,见不到一点焦燥之色,就好象他非是在进行生死之战,而只是与一老友闲话下棋一般。
见云风如此从容,云舞华心中倒是急燥隐生。她忽然弃了冥河剑气,双足落上了山顶,直接仗着凶兵天权之利贴身狂攻!
她如此攻势虽然凶厉狠绝,但仍是被云风一一档下,而且这等战法,实则给云风的压力尚不及刚才那冥河压顶的狂攻。且她心中一急,天权古剑上附着的威力就有些些上下波动起伏,结果这些微的失误一个也没逃过了云风双眼。云风得此喘息之机,真元终一分一分地提将上来。
再斗片刻,偶尔间云风已能反击一剑。他并不是想要云舞华性命,而只是断指截臂,要她不能再战。且他出剑时机恰到好处,云舞华就算不顾自己生死,也伤不得纪若尘,是以对云风每一剑都不能不守。她每守一次,云风的真元就又恢复一分。云舞华越攻越是气馁,她本以为自己多年在外历炼,交战经验之丰远过于寻常名门大派弟子,是以才选择贴身缠斗。哪料得云风一副朴实忠厚模样,实战经验竟似还超过了她。
且那纪若尘虽然无力应战,只能盘膝坐地不动,但他也没闲着,一双眼睛在云舞华身上看来看去,全无避忌。如此赤裸无礼的目光,也令她怒意暗生,心存浮燥。
又斗片时,云风精神更长,长剑上鸣叫不已,光芒渐显。
云舞华终知今日事不可成,当下怒极一声长啸,狂攻三剑,逼得云风全力守御,然后就一飞冲天,眨眼间去得远了。
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云风凝思片刻,才向纪若尘道:“这女子应是月下五仙之一,出自无垢山庄的云舞华,只是没料到她道行如此之强。看她一心想要杀你,甚至不惜两败俱伤,你们之间近来可有什么过节吗?”
纪若尘也不隐瞒,大致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言道为耗无垢山庄实力,才将极乐针用在了她身上。
云风点点头,道:“无垢山庄乃是我宗夙敌,你所作所为并不能算错,计谋也足够深远。只是有一点你却是不知,以后当牢记在心。我宗立派三千年,开派祖师除道行深湛外,又皆是雄才大略之人,不光传下许多经济度世之道,且都给后人留下不少遗泽。是以我宗所藏之丰,实甲于天下。你说的那几样可以破解极乐针之物,俱是天地间极罕见的灵物药材,我看那无垢山庄多半一件也没有。纵是有,以忘尘先生心性,也该不会用在她身上。”
这一节纪若尘倒是没有料到,当下愕然道:“若是这样,那极乐针时间早过她怎还能平安无事?”
云风皱眉道:“这事我也不知。不过我们今后须得小心提防了。”
二人回到洛阳时,已近天明。遥遥望见府第时,云风忽然叫一声不好,携着纪若尘加速向府中飞去。
纪若尘甚至已经先一刻感应到了府中升腾而起那一缕血腥气。这丝血气中夹着丝丝檀香,非是普通人血,而是修道之士流的血。
项刻间二人已冲入府中,直冲后院厢房。府第中树倒楼塌,一片狼藉,看那惨状,就似是被洪水冲过一般。可是这附近哪来的水?且四面院墙还好好的立着。
厢房丹室中,两名道德宗弟于已倒在血泊之中,胸前各有一个剑创,前后通透,创口微黑,已被蚀成焦炭状。纪若尘一见,即知这两名弟子已被人一剑穿了气海,再无幸理。
云风眉头紧皱,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仍遁例检视过两名弟子尸身,方沉声道:“是云舞华。”
纪若尘默然二这两名道德宗弟子道行不弱,竞也被那云舞华一击而杀,看死时情形,这两名弟子连反击都来不及。其余八名道德宗弟子和龙象、白虎二天君此时均在城南大营,府中空虚,不想却被云舞华趁虚而入。
纪若尘忽然想起济天下也在府中,叫一声不好,立刻向他居处飞奔而去。
一路上,府中家丁仆役丫环人人带伤,号哭呻吟不已,倒还没看到有死的。想是那云舞华虽在激愤之中,也不屑于对这等下人动手。
济天下所居厢房别院墙壁尽毁,房子也倒了一面山墙。纪若尘心下焦急,直接撞开房门,冲进屋去。他举目四顾,但见屋中桌塌持毁,笔墨书本散了一地,哪有济天下的影子?正当他心中稍宽时,忽然房屋一角的衣橱得得得地抖了起来。
纪若尘先是一惊,一转念间已经明白,上前一把拉开了橱门,果然济天下正躲在其中瑟瑟发抖。他文房四宝,经史子集一样不带,怀中只牢牢地抱定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济天下见是纪若尘,这才颤颤从橱中爬出,只是问道:“强人可是走了吗?”
纪若尘见他身上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忙扶他坐下,喜道:“先生无事就好!可急死我了。”
济天下惊魂甫定,登时又挺胸昂首,做起君子浩浩之气,不为强梁所折的模样,朗声道:“堂堂千年东都,光天化日之下竞是强人横行,还有天理王法吗?”
纪若尘哭笑不得,只好道:“先生说得是。”
接下来府中要清理废墟、救治伤患,云风还要以道术制冰,封存两位同门尸身,以运回西玄山去。于是一片忙碌,待尘埃落定,已是掌灯时分。此时有门丁来报,道李安有请,请纪若尘速至王府一行。
原来这段时间纪若尘忙于以道术合兵阵,李安也没有闲着,他于诸王中势力算是雄强的,于朝中多方活动,终于辗转找到了高力士的门路上去。当年孙果曾向明皇进献功能延年益寿的冰蟾朱玉丹三颗,明皇服后有神效,方拜孙果为半师,赐国师之号。高力士见了,也曾私下向孙果求过冰蟾朱玉丹,孙果却称此丹难得,不能轻易与人,就此一口回绝。李安素知高力士气量狭小,最是受不得闲气,定要寻机报复。因此他千方百计试探之下,高力士终松动了口风,说可为李安在明皇面前进几句言。
李安一得到这一消息,立时就来找纪若尘。道德宗之敌刻下只一个真武观而已,杨国忠看似附合孙果,实际心思计较则是谁也不知。此番若能得高力士之助,至少可在庙堂之争上扳回一局,不似先前那样在明皇前没有一个肯为道德宗说句话的人。且以道德宗实力,取真武观代之而成为国教实非什么难事,但目前关健一在于道德宗诸真人是否愿意为此调配更多人手,否则单以纪若尘等几人想要压倒真武观,实是不太可能。二来则是以什么方式让明皇知道道德宗道法的强横。庙堂毕竟有一定之规,也不能肆意胡来。
纪若尘时朝庭之规只略知一二,从洛阳王府出来后就立刻回府,要寻人商议些对策。
“这等事又有何难?”
济天下冷笑一声,剧的一声打开折扇,作足了姿态,方道:“只消来上几场殿前斗法,不就大局可定?”
纪若尘与云风面面相觑,均觉有些不可思议。修道为的只是羽化飞升,与人争强斗狠已落了下乘,何况还要在殿前相斗,那岂不是与戏子无异?但细细想来。此举又实是非常可行。明皇素喜热闹,又一心慕道,听得有两大道派肯在殿前斗法,必不肯错过了,那时孙果再怎样寻借口也是推托不掉的。
至于斗法胜负倒是不放在纪若尘与云风身上。洛阳一役,孙果的道行已显示得清清楚楚,任一位真人都能稳稳地制伏他,论弟子门人,真武观也绝非是人才济济的道德宗对手。似真武观这等二流门派,若非攀上了朝廷,哪有与道德宗叫阵的余地?
若在殿前斗法中惨败,孙果又还有何颜面挂这国师一职?那时自当由大展神威的道德宗门人接任,顺带将真武观的产业收了也有可能,可谓胜得兵不血刃。
殿前斗法这四字一出,立刻轻飘飘地绕过真武观的所有长处,使得双方不得不凭真本事互斗一番,实是一针见血。
那孙果也非笨人,想也要千方百计的推托。是以这当中的关健,就又着落在了高力士身上。
云